梁菀的母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士农工商,她家便是最低贱的商。
而梁菀与她的父母更没感情,甚至她父亲突然说要将她接回家,都让她感到惊愕。
能嫁给秦丰然,已是她父母觉得最高攀的事,她就算对这门亲事再不愿意,可父母已将秦丰然彩礼收了,没过多久,她就以续弦的身份嫁入侯府。
嘴边的药汁冷了,秋风瞧她喝个药停顿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歪头觉得奇怪。
「药碗拿下去吧。」
她吩咐。
她给自己开的方子,是让自己会出汗、头晕,症状很像感染风寒的方子。她喝了药后便躺在床上,等待药效发作。
不知过了多久。
她睡的迷迷糊糊,身上出了一层汗。晚膳了,她没胃口吃,便让秋风将门关好,她有些冷。
说到底,这装病很大原因是霍凝,这少年最近缠她缠的有点紧,她实在没什么好办法。
她只想静一静。
她想,千不该万不该是俩人不应有交集,从夫君逝去的那个灵堂,到近来霍凝回朝。
梁菀莫名感到胸口憋闷,如被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息不断。
她浑浑噩噩撑起身,目光看向珠帘外,那里,好像站着个人影。
梁菀不确定,喊了声:「秋风?」
可又自己摇摇头,否定,不太像。
她闷地,又想脱衣。
坐在床边,丝缎的被子从肩头滑到腰间。她没在意外面的人影,吞咽口水,将身上仅有的薄衣解开带子。
衣袖掉落。
她听到一声笑,很熟悉,应是她认识的人。
梁菀又抬眼朝珠帘深处看去。
人影没了。
是梦吧?她在心中暗暗想,把脱掉的薄衣叠整齐放在枕边,正要继续躺下,忽然让她发现了什么。
她睁大眼睛,重新看了自己手臂一眼!
红疹!
密密麻麻的红疹不知怎么已占满了她整个手臂,再仔细瞧,还有身上!
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下床穿鞋,来到房中的镜前——
脸上!连她脸上都有!
倏地,她床帐一边的屏风走出一道身影,依然耀红的红衣,衬的少年精神抖擞。
霍凝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
惊得她蓦然捂住上身,从旁抓起衣服套上。又是这样!他神出鬼没,夜夜翻窗过来,无论她怎么挡都没用!
霍凝用手拨了拨屋中燃烧的烛火,笑:「嫂.嫂睡够了吗?」
「你!」她被弄的语塞:「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凝算着时间,「不长,从你脸红身燥开始。」
她压住心口,「你别胡说!谁脸红身燥了。」
霍凝双手一箍:「难道不是?你瞧你现在眉含秋水,眼似泛波,我听说生病了?啧,这病症挺稀奇。」
霍凝抬步向她走。
她向后退。
她的厢房本没多大,两人一退一进走不了几步路便能触壁,她双手碰到冰凉墙壁后,再看霍凝逼近的身影,不禁闭眼喊了声:「你,别过来了!」
「出了这么多疹子,让你装病。」
少年笑意盎然,而梁菀听出其中意思,蓦然抬头。
「你做的?!」
少年毫不遮掩,「也没做太多,不过给你那个小婢子一副药让她混着给你喝了。」
「霍凝!你为何总是要这样!」
她嗔目望他,对他的举动始终摸不透目的。她微微仰视,瞧少年与她之间隔了半米的
距离,四目互绞。
霍凝喜玩,心里主意层出不穷,她防不胜防,便想躲。
可现在连躲都不容易。
她胸脯起伏,从身体里发出的感觉让她难受。梁菀很确定,她现在不是风寒,而是过敏了。
霍凝不知给她吃的什么,让她身体的症状如此特别。
她慢慢撑了会墙壁,也撑不住,双腿虚浮,身子慢慢向下滑。
就在这时,霍凝的手臂搭上来,臂弯用力,似个钳口将她撑在墙边,少年手臂向上一提,她的腰也定住了。
气息轻喘,她双眼如丝如媚,轻轻看他。
霍凝终于抱住了她。
压了肩线,少年勾着笑意道:「还要躲吗。」
「你……放开我。」
她因着药效,话说的有气无力,如隔衣挠痒,听在霍凝耳中特别享受。
他将脸向她脖间嗅了嗅。
一瞬的靠近,让她将脸侧开,紧咬唇瓣。她吐着气息,似求似说:「你为何要这样做…将解药给我好吗?」
「为什么,当然为了惩罚你…想躲我?嫂嫂,我允许了吗?」
「还想着装病,皇帝秋猎岂是你能拒绝?那么想装,我就送你一个真的。」
霍凝笑的得逞,鼻尖在她脖子上下蹭着,宛如一个小猫。
她缓缓呼吸……脑子里好似有根弦断了,她双手搭在他红衣上,轻重捻捏。
两人之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
她开始发汗,白玉的脖子全是细小的汗珠,霍凝离的近,看的十分清楚,每颗汗珠都是晶莹饱满,沿着脖线向下落。看書菈
梁菀唇瓣张着,眼睫低垂,时间越长,她身上的反应越明显。
满身的疹子,全都冒出。
霍凝盯着她此时模样看,看的眼中眸色变暗,幽潭一般,他没放开怀中的她,轻轻问:「嫂.嫂,难受吗?」
咬紧牙,她摇头。
不难受,她不能难受。
虽知霍凝想听什么,但她理智都在,她不能在与他牵扯,她不能再错一回。
梁菀压低头,默默道:「你要想抱我,就任你抱,抱完了,麻烦你赶紧走。」
改变思路了。
霍凝依然笑,没受她影响。
他的抱一直不轻不重,没有多么渴望,也没有太生疏。
好似他只是做了个好事,瞧她站不稳而扶着她而已。
慢慢,梁菀比刚才好了一点,胸口不那么憋了,她也能有点力气。
眼眸一抬,霍凝便在这时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
梁菀彻底被吓到,低声喊他:「你要做什么!」
「放心,不动你。」
霍凝给她吃上定心丸,身子一弯,他将梁菀抱回床上,把她上半身松开。
她的背一贴床面,霍凝道:「这样是不是更舒服一些?」
他自己的药,他自然知道怎么做能缓解。
就看他愿不愿意。
他撩开梁菀额上的湿发,看的正出神时,发现她枕边放着一枚小箭簇,正是他遍寻找不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