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漠驿馆。
梁菀带四条到时,看到馆门大敞,似里面人已做好迎客准备。
她与四条对视,上前说明来意。
四周随处可见塔漠的随从,他们将她带入馆内,与里面人汇报。
彼时,阿漠寒出来迎接。
梁菀一张黑纱遮面,将绝美容颜掩住。她见阿漠寒时恭敬行礼,与身形健壮的男人保持距离。
阿漠寒抱歉说:「定国侯夫人,本殿实在不知为何会这样……」
「殿下不用自责,我便不进去了,烦殿下派人将修文与韵竹送出来。」
阿漠寒面色一怔,心想这定国侯夫人难不成会读心?她怎么知道自己要请她进去。
被她拒绝,阿漠寒只好道:「也好,夫人高洁,我这就命人将秦小姐与公子送出。」
梁菀点头应,身姿笔直地站在外面等。
不稍片刻,一脸哭相的秦韵竹与被抬出来的秦修文便出现在眼前。
明亮清澈的小姑娘见她,一瞬跑来抱住她身:「嫡母…哥哥他,我也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昏倒了……」
「我怎么叫也没反应,我快担心死了。」
「别慌。」
梁菀抚住秦韵竹的头,低声安抚。她如此端庄秀丽的模样落在阿漠寒眼中,让男人心生佩服,不由羡慕起死去的秦丰然。
能娶到这般温柔似水的妻子,真是他的幸事啊。
男人收敛心思,在旁劝道:「秦小姐别难过,这次事是在我这里发生,我必会管到底。」
秦韵竹娇嗔地回道:「你管有什么,你也不能让哥哥醒来。」
梁菀仅凭两人对话,便知这些日子来两人关系发展的不错,秦韵竹平时可不会这样同别的男人讲话。
她心叹。
吩咐四条将秦修文扶上马车,她在塔漠驿馆这里不便查看秦修文如何,只想赶快走。
她来往有加,带着秦韵竹与阿漠寒告别。
男人送两人到馆门外。
目光始终注视秦韵竹,他瞧着体贴入微,吩咐随侍将一个食盒递给秦韵竹,与她说都是他亲自给她准备的塔漠美食。
秦韵竹接下,在车上还与他挥手。
梁菀一直看着,等到车帘放下,她拧眉问:「你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听这个,秦韵竹顿时脸色窘红,「嫡母!你怎么总是问我与他?我再次发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那在府里为何遮遮掩掩?你既要来找他,明白告诉我就是。」
「那是因为…是因为…他说他住处有不少从塔漠带来的名家字画,他知道哥哥喜欢这个,便想让我带哥哥去鉴赏…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说我带哥哥胡闹。」
小姑娘垂下头,与她解释。
梁菀是真的对教育孩子毫无办法,若秦韵竹是小孩子,那她还可以说着点,训着点,偶尔端端继母的架子。
然她不是。
十四五的孩子最是敏感,可能有时候不小心说了什么,都能引起他们的在意。
况且,秦韵竹从小养成的娇惯性子,心里主意多的是。
她沉默半晌,只絮叨一句:「你以后注意。」
又是这句话,秦韵竹吐了吐舌,听的耳朵快要起茧,她十分笃定的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丢侯府的人。」
待回到府中,四条与山鸡将秦修文抬进去。
梁菀想了想,叫住秋风,让她现在立刻去权相府找权墨洐,告诉他有事请教。
秋风应声,立刻出府。
而秦修文的房间里,梁菀坐在他
身边拿过他腕子,为他诊脉。
秦韵竹在旁看,半晌问:「嫡母,哥哥怎么样?」
「你和他入了驿馆后,有吃喝过其他东西吗?」她问,秦韵竹仰头想:「当时阿漠寒那个大块头先给我们上了塔漠的奶糕,我和哥哥都吃了一口,后来他说他的藏品都在另一书房,便带哥哥去了。」
「你有跟着?」
秦韵竹摇头,「我又对那些不感兴趣,就在外面等着。」
听秦韵竹描述,梁菀有些拿不准,只因她把脉,未觉得任何异常。
秦修文之前晕倒是因为喝了漠桑茶,可今日全程他并未喝,吃的东西也与秦韵竹一样,那又是为什么会晕倒?ap.
想来想去,她都理不出头绪。
她现在只有等权墨洐来,他医术在自己之上,她发现不了的事他应该会知道。
梁菀为秦修文盖好被子,起身,和秦韵竹出去等。
又过许久,权墨洐过府。
他一边问梁菀又有何事,一边看到躺在床上的秦修文,不由问:「秦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权相,我知你医术深厚,修文今日无端晕倒,我也看不出问题,只有将你找来。」梁菀还念着权墨洐不轻易给别人问诊的规矩,不由想给他行大礼,求他破例救秦修文。
权墨洐狡猾的狐狸眼一动,笑了,「二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男人波光潋滟的眸平垂,「你这样,阿凝该找我麻烦了。」
一提霍凝,梁菀面色微红,侧身请权墨洐靠近:「还请您看看。」
权墨洐浅浅应声。
青衫男子神色随性的查看秦修文,瞧此刻屋中只两人,他便起了心思,想起他之前看热闹看了那么多事,与梁菀闲谈起来。
「二夫人昨夜说了那样的话,打算怎么哄阿凝回来?他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如意很容易走歧路啊。」
梁菀被说的神情怔忪,垂下眼帘,「权相,他的事,能不能不说?」
「二夫人,你与他也纠缠了许久,难道到现在真的一点没动心?别的不说,阿凝这无处安放的魅力我还是很自信,放眼长安,他只要勾勾手指便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远的不说,近的,我府上就有一个。」
权墨洐无奈笑笑,「我那个妹妹,自小的梦想便是嫁他为妻,不过,你可以不用管她,我不会同意的。」
梁菀讶然,没想到权墨洐会主动与她谈权惟真。
一抹疑惑上头,她不禁问道:「为何会不同意?」
他与霍凝,不是亦师亦友的朋友吗?
面对她提问,权墨洐想了很久,要说来为什么...那大概是...他受人之托吧?
权墨洐的目光忽然拉远,想到一个记忆中的人影,笑了。
「二夫人不必因舍妹而犹豫,若你真喜欢阿凝,我自会帮你们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