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外,权墨洐终于出现。
这几日他在府中闭门不见,都在管他妹妹的事,权墨洐知道权惟真闯了这么大一个祸,很生气,他不顾权惟真反抗又将她关在家中,任她如何哭喊都没用。
算着时间,权墨洐将那个始终追随于权惟真的少年叫到长安,应是快到了。
那少年便是之前一直拜托他的人,权墨洐当初答应他,只要他在一日便绝不会让权惟真与霍凝在一起,而那少年一直在暗处历练,也快结束了。
权墨洐来霍凝这里,还是放心不下梁菀,虽他之前拒绝了霍凝,但还是想过来看看。
在府门前停滞片刻,男人叩了门兽,府中管家走出,见他稍有意外。
「你们世子在府?」权墨洐问,管家点头:「在的,正同夫人在院后的园子里喂破碗。」管家的话一说完,却惹权墨洐怔愣片刻,又问一遍:「他同谁?」
「夫人...啊,隔壁的二夫人。」
管家弯腰笑着。
权墨洐心中纳闷,诸多猜疑让他来了兴趣,想迫切见到霍凝。
想起梁菀之前那个性子,怎么也没想到她苏醒后竟然没与霍凝闹不愉快,还能与他和平相处?
男人随管家一路行到内庭,听见棘珍鸟偶尔的叫声,权墨洐顿了步子,隔了距离看两人。
梁菀瞧着精神好许多,带着淡淡笑容手拿美棘草,眉眼柔和地望着棘珍鸟,坐在院中一角。
她的身边是翩翩少年,霍凝正躺在一张摇椅上晒太阳,旁边四条扇着扇子,同时与梁菀说话。
「夫人,夫人您向这边一点,看它跟着跑吗?」
「对,夫人将美棘草给奴婢一些,奴婢也想靠近。」
「啊,不行,这小家伙只喜欢夫人啊,它要对奴婢凶!」
四条的话与梁菀的笑声让权墨洐更是咋舌,站久了,他不得不低咳一声引起注意。
三人回头。
霍凝从摇椅上起身,掀开薄毯问,「你怎么会来?」
「惟真的事,我来——」
权墨洐刚说到这儿,霍凝蓦然嘘声,看了眼梁菀。
「这事往后不要提。」
权墨洐怔住。
他将目光看向梁菀,瞧她从刚才便拧紧眉头,好似不认识他一样。
「你跟我过来。」
霍凝忽地说。
两人便走向一边,权墨洐看梁菀那状况,问霍凝:「到底怎么了?」
「之前她因她师父的事昏迷不醒,我找你无果便去请了一位药堂大夫,那人和我讲了一种草药长在北漠,我便去取了。」
「等到了那里我才知道是场有策划的暗杀,好在我軍营有人传了封无名信,让我躲过一劫,不过......」
少年眸光幽深的看向梁菀,「我让人将药给她喝后,她醒是醒了,只是却忘记了关于她师父这段的记忆,并且还...变了性情。」
「正如你见到的这样。」
霍凝扬了下颔,权墨洐更是震惊,他斟酌片刻问:「那对你,对周围任何人......」
「嗯,都认得,只是我仔细问过她,才发现她记起的都是一些快乐的事,断断续续地。」
权墨洐垂眼沉思。
「你将她带进去,我看看。」
男人话一落,霍凝便重回梁菀身边,低头与她说了几句悄悄话。
女子面容恬静,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她紧挽霍凝手,偎依着。
两人来到府中前厅,梁菀坐下,探出腕子给权墨洐,眸光一直在盯着他看。
「权相,我师父
有给你写过信吗?」
梁菀轻问,权墨洐笑起:「你师父那个人,之前可是从不理我,怎会给我写信?」
「师父走了好几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梁菀喃喃说着,「也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不回来也好,省的管你,到时候看你和阿凝在一起,少不了得吃醋。」看書菈
「为什么,师父很好说话的,只要我说的,他便会听。」
「嗯。」
权墨洐对她的脉象又了判断,拧眉又看梁菀此时形态,相比之前那个内敛稳重的她,如今的她更符合现在这个年岁。
「给她喝的药渣还有吗?」权墨洐问,霍凝吩咐四条去取,男人起身敛袖,又与霍凝来到一边。
「她这个情况,的确是活心活情,心情愉悦。」
「我却是从中诊出了一些不同。」
「有何不同?」霍凝问,权墨洐凑近他,说出两个字:「旧疾。」
这可让霍凝挑眉,不明他的意思。
此时四条将药渣拿来,权墨洐用手指拨了拨,从中辩了辩,命四条倒了吧。
他更确定了。
了然地与霍凝讲:「你找的这味草药,应是生长在北漠风沙大的地涌泉旁,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传闻,说这世上有种忘忧草,只要人服用后可忘所有忧愁,但其实这就是个谣传,其实在古老的医书便有记载这种草药,且不止一种。」
「而它们的药性为何如此厉害,全因它们是针对心脉而来,疏通心情,七情六欲,它们都可让其恢复平缓,这样自然忘忧了。」
权墨洐解释,看向霍凝,「我记得,皇室也曾有一个这种至宝,药效类似,只是有少许不同,」
霍凝怔住,问,「是什么?」
「就是之前你给梁菀的那块药石,能解漠桑茶毒性的那个。」
权墨洐话一落,霍凝僵了身子,「它们...是一种东西?」
「是也不是,至少那块药石可能不会让她苏醒,不过...你也可以试试。」
霍凝只觉不可思议。
想若是他早点知道那块药石有这种奇效,他还用跑什么北漠,直接拿出它来便好。
费了这么大的劲,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被告知这两样东西差不多。
「都怪你!」
少年起了脾性,瞪他一眼。权墨洐勾唇一笑,赔礼道歉:「我不是也因为惟真的事没脸见你嘛。」
「不过,我的话还没讲完,说到那块药石,当年是礼真部进献的对吗?」
经权墨洐提醒,霍凝蓦然头脑清醒,联想到很多事——他连说了两声对,撇下权墨洐往府中跑。
然而就在他跑走的一瞬,梁菀在后忽地起身,面对他的离去,女子喊一声,迭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