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她将目光移到一边。
看见一直在帐中角落待的梁经岫低头沉思,她想到什么,喊了他一声。
梁经岫抬头,梁菀问:「你之前说想去工部,如今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做吗?」
她的话问的毫无头绪,梁经岫怔愣几许问:「您要我做些什么?」
「营中有之前霍将軍命人收来的那些火石,还有些别的东西,我想然你和文哥此刻出去,将其融合融合。」
「你能做到?」
梁经岫又怔住。
竟是对梁菀此时如此相信自己而震惊,他看向皇帝,又看向梁菀。
梁经岫突然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若我做成,皇上能破格让我入工部吗?」
皇帝朗声一笑,十分欣赏道:「若你做成,朕定会惜才。」
梁经岫毫不犹豫点头,「好,我去试试。」
这少年是个懂得抓住机遇的,这种时候他没有扭捏,反而一跃而上。
他让秦修文带他去。
两人走后,秦韵竹在旁嘁了一声,对梁经岫翻了个白眼。
皇帝与舜华姚华在用膳。
虽没有过年的气氛,但皇帝毕竟是皇帝,极其稳持,静静等外面消息。
天幕完全黑下时,第一次軍报回来。
说是来的人不算很多,大部分是礼真和伯离部的人,还有其他几个部族,穿插在其中。
梁菀问其中是否有塔漠部,那兵士道:「倒是有些,但并未看见他们那几个鹰部。」
想到前不久塔漠曾宣布说不参与北漠争斗,如今一看也是毁约,阿漠寒被阿骨里刺伤,如今又身子瘫痪,他为了投靠澧朝,早已与阿骨里断绝。
而现在出现的应是阿骨里的人。
他受霍宴齐领导。
塔漠老可汗的那几个鹰部早在之前内斗是损失了不少,之前又被霍凝奇袭了两次,兵力早大打折扣,如今也是空有外壳,并不可怕。
她又问:「那霍将軍呢?」
「将軍他已和其中一部分人发生了小的碰撞,属下来时,他正在将人往漠北峡谷引。」
「好,知道了。」
梁菀让人下去。
回身同皇帝说:「阿凝这是打算用最少的兵力来解决他们,但是圣上,我求您给他派兵。」
她这个求是有道理。
霍凝打算所有事都自己扛,好让皇帝这边安枕无忧,但她却不能让他真的这样送死。
历史上的确有以少胜多的例子,但那时拿无边的绝望和意志换来的,这些人往往都是抱着必死的心,以换来巨大的回报。
她不想这样。
她心想,如果霍凝能守住前方,那她也同样能守住后面。
她的请求,让皇帝动容。
自然皇帝也不愿这种事发生,当即答应她的请求,命人去集结营中其他兵士。
皇帝任命了另几个副将,让他们分别带兵马出营。
好增援霍凝。
此时,梁经岫忽地跑来——
「梁夫人!让他们带上这个吧。」
他指着身后的东西,是他刚刚改良的,有战车和兵械。
他十分自信,「这些虽然不能破敌无数,但应该会帮上些许忙。」
梁菀从他眼中看到了光彩。
她信了。
「好,那烦劳各位将这些带上。」
梁菀吩咐着。
秦修文也想走,被梁菀摁下,让他不要忘了自己使命。而如今涟娜那边,还不知是怎样情况。
于此同时,边陲小镇。
涟娜一路行来,掩饰的很好。她快速入了城,找到那个酒坊,把暗讯传达出去。
酒坊老板让她里面等候,可涟娜想着她应该给梁菀打探打探消息。
女子悄悄走出去,摸到了太后和怜妃住的那个客栈,瞧着外面有不少人守护。
看样子尚安全。
她趁着人没注意偷跑上楼,挨个寻找怜妃和太后在哪里,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她所在的走廊尽头传来。
她藏身入其中一间。
听外面动静。
很快,那些动静靠近,涟娜听到熟悉的礼真语与伯离语,知道这些人是来抓人的。
不知怎么,她便浑身充满勇气,决定引开他们。
只要拖延时间,等到那位唐大人来便好了。
女子这样想着,可是她却未考虑过自己今年也不过十四而已。
她在房中找了一个防身的棍子,猛地冲出去——
「夫人已被我转移,你们要来抓便抓我!」
涟娜喊道。
她的礼真语一出,顿时吸引那些人目光,几个男人回头,看见了她。
也不找了,蓦地地便朝她扑去。
「来人啊,快来人,他们要对主子不利!」涟娜的声音顷刻响在客栈中,此刻那些守候在外的守卫们才察觉异样,纷纷跑上楼。
涟娜很害怕,一边拼命跑,一边还想着,一定要将他们引到下面,不让他们继续在楼上搜寻。
她的身又弱又小,跑的太快,差点从楼梯摔下。
身后响起刀剑声音,一些侍卫和那些人打起来,而还有几个却大手一伸,抓住了她!
「小叛徒!身为礼真人竟然帮着外邦!」
她被身后男人提了起来。涟娜的身躯和这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哪里打的过,她唯有挥舞手中棍子,狠狠朝这男人身上打。
又想起梁菀给她留的那几个保身的药瓶,都打开,撒在那人身上!
「阿!」男人捂了眼睛。
将她摔下。
口中骂声不断,气急败坏了。
他大喊,一定要弄死她。
涟娜向后退,跌撞的跑下楼梯。
就在此时,一道光影袭来,她看见另一人刚杀了个侍卫,凶神恶煞地向她这边走来。
涟娜害怕,害怕到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觉得,她定是死定了!
双手抱头的同时,她高声喊了一个名字:「秦将軍救我!」
「噗!」
张牙舞爪的男人被后面又一剑直刺胸口,顷刻怔住,倒地再也不起。.
涟娜惊恐地打开手指缝隙,她看的不太清晰,只瞧见一人站的笔直,玄衣劲装,风流个傥。
唐靖承及时赶到。
收了手中剑。
少年勾了眼色笑看吓的脸色苍白的涟娜,不由啧然:「瞧你细胳膊细腿,胆子却是不小。」
「权相,惟真,在这里。」
唐靖承忽地冲外面喊。
涟娜拿下手来。
看到明明之前还十分嚣张的那些人都被制住,死的死,伤的伤。
客栈门口,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狐狸眼淡笑,女孩子却是男装打扮,英姿飒爽的像个女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