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老人话音刚落，雷利就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死死攥紧刀柄，接着咬紧牙关，骂到。
“无耻！！！”
老爷子这声音，当真每个字都带着唾沫，与其说他是说出来的词，不如说他是将无耻这个词，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这一刻，附近所有人通通看向怒气勃发的雷利。
夏琪自不必说，她面色淡然的很，虽然她也不知道，五老星和雷利又会有怎样的关系。
但无论如何，大风大浪里走来的她，早已经能漠视绝大部分值得惊讶的事了。
和夏琪相比，玄鸟号上的其他干部虽然惊讶，同时也略有紧张，但他们在紧张之余，通通朝高文的背影看去！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么事，若是雷利一门心思想要动手，那他们……服从高文的命令就好。
高文又不至于把雷利老爷子宰了，若是高文决心阻止雷利，那大家就一起将老爷子死死按住。
而若是……高文站在雷利那一边，选择向五老星动手！
那么，玄鸟号上的每一个干部，也全都做好了杀出玛丽乔亚的准备！
尤其是克洛克达尔和希留，他们俩在短暂的呆滞过后，猛的转头对视一眼。
一眼过后，两人全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此时此刻，五老星身后只有不超过三十名护卫，若是自己一行人决心雷霆行动，居然真有可能直接将全世界权利最高的五个人控制在此！！！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一时间，克洛克达尔和希留摩拳擦掌，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期待起来！
和克洛克达尔不同，多弗朗明哥这个明明最为嚣张的家伙，此刻反倒紧张的不得了！
若不是他知道，五老星并非真正的世界之巅。
若非他知道，在五老星背后还站着一位名为伊姆的先祖和神明……。
若非他知道那一切，或许他也会生出和克洛克达尔一样的想法。
但他知道的太多了，于是他担心的自然也就更多！
而就在玄鸟号船员心思各异的时候，四周其他人里……。
不提高文家族那些根本不敢抬头的侍女。
单说借住在高文家的那两个国王吧……。
寇布拉这一刻都快要尿了！！！
那可是五老星啊！
那可是一句话就能让阿拉巴斯坦从地图上消失的五老星啊！！！
雷利这老家伙是怎么敢的啊！！！
就在寇布拉被吓到两股战战的同时，五老星里。
望着雷利那既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眼睛。
律法老人悠悠的叹了口气。
只见他轻轻抬起没有拄着拐杖的右手，对雷利轻轻的摆了一摆。
“好了，雷利，你的行为已经吓到了太多人。
这里可是玛丽乔亚，欠你情的也只有老夫一人，老夫的四个好友可不欠你什么！
伱总不希望小高文的梦想从此刻起便遭遇坎坷吧，小鬼。
松开你手里的刀吧，老夫会和你解释那一切的！”
话音落下，律法老人看看左右，接着将视线集中在高文身上。
“小高文，别让大家在这里站着了，带我们这些老家伙找一个安静的房间稍事休息吧！
原本，老夫等人还想和孙媳妇们好好聊聊，结果现在，看来老夫需要先给雷利这个小辈一个合适的解释。
除了你与雷利之外，其他人就不要旁听了，散开！”
说完，律法老人和其他四个五老星一起，大踏步走向高文。
迎着逐渐接近的五老星，雷利虎目圆瞪许久，终于勉强松开了手里的刀柄。
“老夫倒要听听，你这家伙嘴里会有怎样的解释！
走吧！”
雷利当先跟上了五老星的脚步，高文则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跟在了雷利的身后。
他们从人群中穿过，接着一路去往高文家族地下室中。
这里就是整个家族里最安静的地方。
五老星并没有嫌弃地下室较为阴森的环境，他们各自摸了一条沙发，形态各异的休息起来。
而高文，他思索片刻之后，坐在了雷利的身旁。
眼看雷利坐下来，律法老人当先开口，只听他叹一口气，苦笑道。
“喂，雷利，你这家伙这幅样子，看上去简直像是要宰了老夫！
见鬼的，我们当年可是喝过酒的人，虽然老夫来自玛丽乔亚，但你当年不也管老夫叫大叔的么！！！”
“我特么……我……见鬼！！！”
听见律法老人的话，雷利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他抬起右手，指着律法老人的鼻子问到。
“我怎么会知道，当年在我们还没抵达神之谷时，你们天龙人方面和洛克斯与史基战斗的人，居然不是CP0，而是五老星！
你这家伙当年就没有穿天龙人的那身衣服，你可真够阴险的，老夫真以为你是CP0或者CP9的高级干部啊！”
“哈哈哈哈！”
听见雷利的话，律法老人猛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他一边摘下自己的帽子，对雷利轻轻的点头致意。
随后他看向高文，笑到。
“小高文可能还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对吧。
又或者你已经猜到了？
总之，呵呵，雷利你还是腾出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我先把当年的故事讲给小高文听！”
说完，律法老人双手按在拐杖上，他的眼神则越过高文，仿若飘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战场上。
一边回忆，律法老人一边继续说道。
“三十年前，神之谷还没有变成遗迹，那里不但不是我们如今提都不愿意提的地方，反而是我们当年的祭祖之地！
毕竟，呵呵，神之谷。
光是这个名字，人们就能明白那里对我们这些所谓神之后裔的意义。
总之，在当时，世界上最重大的活动除了四年一届的世界会议以外，还有每十年一次的神之谷祭祀！
在那里，我们这群晚辈会用最虔诚的态度敬奉先祖。
就像哪怕玛丽乔亚堕落如斯，查尔罗斯和夏露莉雅那样的孩子也不敢违逆罗兹瓦德的命令一样。
哪怕我们放纵族里的后辈为所欲为，我们也教会了他们孝道的意义。
只可惜……。”
律法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只可惜，就在三十年前，我们的祭祖活动彻底取消了，没错，洛克斯那个混蛋摧毁了先祖的许多碑与铭，同时还险些将老夫也杀死当场！
每十年一度的祭祖活动，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那一活动并没有强制五老星跟随，但那一年的老夫静极思动，还是陪同大家一起，到神之谷停留了一段时间。
在洛克斯与史基发起袭击的时候，老夫手下的部队和CP0，很快就彻底沦陷。
过去八百年，从未有任何人敢破坏神之谷祭祀，老夫必须承认，老夫居安太久，低估了海贼的疯狂。
在老夫的部下通通陷落之后，没办法，老夫只好亲自上阵。
但就算是老夫，也仅仅在史基和洛克斯的联手进攻下，坚持了大概十几分钟！
不得不承认，从古至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强过当年的洛克斯了。
老夫被他们两个俘虏以后，本以为自己死期将至，谁知，他们居然不知道老夫五老星的身份！
想想倒也的确，老夫五人很少在世上出没，海上几乎没人看见过老夫等人的长相。
抓住老夫之后，他们大肆屠杀老夫所保护的天龙人后辈，但他们偏偏没有处死老夫。
他们只当身穿黑色西装的老夫是天龙人的部下，老夫的西装居然救了老夫一命，呵呵……。
总之，虽然没有要老夫的命，但他们的酷刑终究毁了老夫的身体，他们不止在老夫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疤痕，还让老夫的左脚留下了终生的后遗症，必须靠这耻辱的拐杖才能行的方正。”
说到这里，律法老人举起自己的拐杖，随后又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虽然遭受了无数折磨，老夫好歹活了下来，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罗杰和你了，雷利！
那一刻，就在老夫于酷刑之下近乎绝望的时候，你们的海贼团当真好似神兵突降，给老夫带来了一条生路！
先是你们，然后是卡普，当罗杰与卡普联手同洛克斯厮杀的时候，老夫索性也拖着重伤的躯体，和你与贾巴一起，将正值巅峰期的史基彻底逼退。
咱们当年击退史基之后，彻底断了洛克斯的后路，洛克斯没了逃跑的机会，于是终究死在了罗杰和卡普的联手之下！”
只见律法老人突然摊开双手，接着他对雷利笑到。
“看，雷利小子，说到这里，当年的故事就已经差不多明晰了。
虽然在那之后，你们与老夫一起喝了好多顿酒，还聊过很多很多。
但归根结底，老夫可没有欺骗过你们，是你们自己说老夫是CP成员的，难道老夫非要纠正你们的说法不可么？
至于罗杰当年对老夫的邀请，哈哈，老夫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家伙为了邀请老夫上船，可真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只可惜，老夫怎么会放下五老星的工作不做，陪你们闯荡伟大航路和新世界呢？
虽然老夫拒绝了你们，但老夫不也把那个弗兰德家的孩子送到你们船上了么，如果罗杰没有一意孤行的寻找拉夫德鲁，成为海贼王。
如果他就和现在的白胡子一样，在大海上继续坐拥皇者身份的话。
那老夫送给你们的弗兰德小孩，不止可以成为你们的护身符，他甚至光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接过你们海贼团的旗帜，不是么？
红发香克斯之名，海上又有几人不晓，老夫当年虽然无法袒露身份来亲自感谢你们，但老夫早就将安稳的未来送给了你们！
只可惜，罗杰还真是一意孤行啊！！！”
说到这里，律法老人重重的拍了拍大腿，他并不是生罗杰的气，而是实在有些惋惜。
与此同时，高文身旁，听着律法老人的话，雷利的身体狠狠一僵。
沉默了许久之后，雷利皱着眉头说道。
“照这样说，之所以我们能发现装着小香克斯的宝箱，居然是你在背后操纵的。
但是……见鬼！
罗杰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毫不迟疑的判处斩首这种事……，你这家伙还是有点忘恩……忘……哎……。”
正说着呢，雷利自己都悠悠的叹了口气。
只见他轻轻摆了摆手，接着整个人都好像老了两岁一样。
一边摆手，他一边说道。
“算了，那是罗杰自己的决定，他就是想死在全世界面前罢了！
老夫只是不甘心，老夫也实在没有怪罪你的资格，至于方才……。
老夫的情绪着实有些激动过度了！”
雷利沉默着弯下了腰，接着他疲惫的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沙发对面，律法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道。
“小高文，听懂了吧，这就是老夫和雷利的故事。
当年的神之谷里还有老夫这个人，也正是从那之后，老夫五人再也没有迈出玛丽乔亚半步！”
只见律法老人突然指了指高文。
“不得不承认，这一代的玛丽乔亚，的确涌现了不少的优秀后辈。
你也好，香克斯也好，甚至是外面那个多弗朗明哥也勉强可以！
如果神之谷发生在如今，那老夫死便死了，五老星的位置立马就可以补全。
从你开始，到香克斯，若你们两个都不同意，那堂吉诃德家的小鬼可就遇到好机会了！
但当年和如今不同，当年的玛丽乔亚，可没有半个够资格坐上这一位子的人！
若老夫死在当初，那五老星甚至要空出相当久的时间，才有机会得以补全！
五老星可是世界政府的颜面之一，老夫遭遇的意外，绝不能再次发生！
所以，呵呵，这一次老夫五人联袂出行，还真是近三十年里第一次走出香波堡。”
说到这，律法老人对高文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他继续看向雷利。
迎着雷利那副疲惫至极的模样，律法老人叹着气继续说了起来。
“雷利小子，老夫自认不欠你什么人情，无论是老夫送给你们的挡箭牌和未来，也就是香克斯。
还是罗杰死后，老夫等人从未对你和贾巴等人举起屠刀的事。
你这家伙甚至还住到了香波地，就在老夫下面，你简直过分！
而除了你，甚至就连为罗杰造船的那个鱼人小鬼，老夫的本意都是赦免。
不要忘记，老夫做主的最高法庭，可是给了他十年的赦免时间！
他成功建造出海上列车时，老夫手下的法官还笑着亲自乘坐，并且在得出了不虚此行的结论之后，轻而易举就赦免了那个鱼人。
无论如何，除了罗杰和他那同样有可能为大海贼时代添上新一把火的儿子以外，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老夫五人对你们那些罗杰的部下与好友，已经优柔的难以想象了！
至于卡普，哼！
若是没有他对老夫的恩情，那他充其量只是海军英雄罢了！
那家伙成天不将天龙人放在眼里，当着无数人的面都敢大骂天龙人和老夫！
若不是当年的恩情，那就算他儿子的革命军事业对老夫五人稍有助力，他也别想随随便便的大言不惭！”
话音落下，律法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高文也猛的回想起了一些东西。
看过漫画的人应该知道，鱼人汤姆上法庭时，审判的篇幅很小。
几乎没有人横眉冷对，汤姆就轻松获得了赦免的机会。
汤姆犯的是什么罪，给罗杰造船。
这个罪行看似不重要，可实际上，给罗杰造船和给拉灯造飞机有什么不同？
都是给全世界最危险的人送上了他们最需要的工具……。
结果这样的罪行，不止没有被那群凶神恶煞的法官判死当场，反而那些法官还在汤姆获得赦免之后，和汤姆一起开了场短暂的狂欢派对，快乐的气氛直到斯潘达姆带着阴谋赶来之后，才最终宣告结束……。
总之，回忆起当初觉得不对的地方，再一想律法老人如今的话。
高文终于能将昔日的记忆穿成一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