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时了了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就跟有了意识一样,二话不说的扇了上去。
陆宴州脸被扇偏了些,瓷白的脸颊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红手印。
“少爷……?”
时了了后退几步,直到跟陆宴州的距离能站两个成年人后,这才安心下来,往常的面瘫脸上是明显的呆愣。
【窝草窝草窝草窝草窝草窝草】
【宴子……你在干嘛?】
【快说你只是想检查一下我眼角有没有眼屎!快说啊宴子!只要你说我就信!!】
陆宴州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打过,尤其还是对着脸。
抬手碰了碰脸颊火辣辣的地方,他表情看不出喜怒,倒是盯着呆毛都吓得竖起来的时了了:“不给亲吗?”
时了了用看疯子眼神盯着他。
“少爷……我是男的。”
陆宴州挑眉:“我知道。”
【知道你还亲!!!】
“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老铁啊!!!!】
时了了简直快发疯了。
男主为什么会想亲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女主从非洲徒步走的太慢,导致男主性取向变异了吗?
陆宴州观察着她的反应,茶褐色的眸中有淡淡的疑惑。
小男仆不是喜欢自己吗?
他上前一步。
时了了有应激反应似的,猛地往后蹿了蹿,差点将身后木柜上的花瓶给撞翻。
陆宴州停下脚步,心脏猛的被揪了一下,眸色沉了下去。
时了了看着他,忍不住道:“少爷,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找——”
陆宴州毫不犹豫的打断:“我不喜欢男人。”
时了了第一次在陆小少爷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
她的胃沉了下去,声音在嗓子里堵了又堵。
“少爷,您要真喜欢,我们试试也行。”
陆宴州眼神闪动。
“但我只做上面那个。”
时了了微扬下巴,语气霸道道。
【我时了了生来为1,绝不给人做0!】
说完,她都没敢看陆宴州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门轻声合上。
那道身影站在远处,久久没动。
...
时了了蹲在大门口盯着院子里的银杏树,满脸崩溃。
跟她一样的,是从刚才开始就跟被人毒哑了似的丸丸。
【丸丸……你那系统手册里有把男主掰弯了的解决方法吗?】
丸丸摊着四肢,双眼无神:【没有……】
男主怎么就弯了呢!!?
时了了满脸迷茫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灰,往常最紧张制服整洁度的人这回也不在意了。
丸丸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我想通了!】
【这只是女主出现前剧情!只是一个失误而已,等女主出现后,陆宴州的眼中肯定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时了了觉得有道理。
她虽然扮成男装,但也像女孩,陆宴州长得成熟,但年纪不过只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一时之间被迷惑了而已,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等女主来了就好了……到时候他不但后悔,甚至看到自己就会想起这段黑历史,正好让她顺水推舟的辞职。
想明白后,时了了胸腔里的郁气都散了不少,才想起自己还有给杨轻舟送东西的任务。
驴骑不了,索性两条腿走过去。
而比起时了了,陆宴州这边可没这么开朗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顺带扇了一巴掌的陆宴州靠着桌沿,往常总是笔挺的脊背微曲,额发垂着,稍长的些许发丝遮住了眼睫,让他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郁。
陆宴州当然不相信时了了那不做0的鬼话。
他只是想不明白,明明昨晚抱着自己不撒手,连被用了药第一件事都是啃他嘴皮子的小男仆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之前在陆家也是……
白丽叶找上门好几次,都被他不声不响的挡了回去,连杨轻舟跟自己亲密一些,他都会吐槽。
所以为什么?
陆宴州想到了陆廷风。
他还没忘时了了是陆廷风派来的人,所以,会是因为他那名义上的父亲的牵扯,所以让小男仆不敢表达心意吗?
也不怪陆宴州这么想。
向来都是被人追捧的陆少爷,从不觉得会有不喜欢自己。
他宁愿相信时了了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不愿意怀疑对方不喜欢自己。
...
杨轻舟正跟远在外省的西炎打电话讨论陆宴州的感情问题。
别看三个人中陆宴州看起来最成熟,但小时候的陆宴州娇气傲娇的很,杨轻舟跟西炎反倒是一直妥协的那个。
尤其是长大后变得人模狗样,但实际眼高于顶的陆少爷突然铁树开花了,对方还是个男人,杨轻舟跟西炎不讨论才是有大问题。
“哎,我赌十万,陆宴州那小子绝对不会主动坦白,他可傲娇的很!”
那边的西炎打了个哈欠:“那我就赌他会主动挑明。”
“陆宴州饿的很,你别太高看他的自制力。”
“行了,说到这儿,我刚下飞机,困的很。”
杨轻舟听到门铃声,看了一眼监视器,见是时了了就把人放了进来,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不信,有多困?”
西炎笑道:“困的像a片儿里熟睡的丈夫。”
杨轻舟嘴角抽搐:“不信,给我看看。”
时了了站在玄关,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一片复杂。
“打扰了,杨少爷,您继续看。”
说完,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了。
杨轻舟尔康手:“等等!你听我解释啊!”
西炎那边发出怪笑,紧接着挂了电话。
杨轻舟满脸郁闷的走过去把时了了送来的纸袋子拿起来。
“还是我们家陆少爷好啊,一听说我有黑眼圈,赶紧让他心爱的小男仆送来眼膏。”
三两下的撕开包装,他满心欢喜的把东西掏出来——
‘胡大俞牌痔疮膏’
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杨轻舟:“………”
确实是眼膏,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
时了了回去后,陆宴州已经恢复正常了。
起码表面看不出什么。
原本被关在厕所的雏菊也被他重新放回了原位置。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问了句:“送过去了。”
时了了“嗯”了一声。
陆宴州转过身,嘴角是破的,脸上还顶着红巴掌印儿,一副狠狠被糟践过的模样。
时了了顿了顿。
“我去拿点冰块给您敷一下。”
说完,掏出一条手帕开始擤鼻涕,五官皱在一起,再好看的脸做这个表情也让人不能直视。
“不好意思啊少爷,有点感冒。”
她大大咧咧吸了吸鼻子,抬手粗鲁的在鼻子蹭来蹭去。
陆宴州唇边噙着笑,摇头:“没关系。”
“感冒的话,我们去医院,顺便让医生看看你昨晚弄伤的地方。”
时了了一愣。
【什么受伤的地方】
稀里糊涂的坐上车,时了了忍不住道:“少爷,我没感觉自己哪里不舒服。”
陆宴州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没感觉才最严重。”
看着他满脸认真的表情,时了了自己也有些害怕了,完全忘了这人不久前还想要亲自己的事儿,她忍不住向前一些问:“少爷,我到底哪里受伤了啊。”
陆宴州把手机丢过来:“先预约挂号。”
忽略了以陆少爷的身份哪里还需要去医院还得挂号的时了了下意识接过:“挂什么?”
陆宴州:“男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