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大半夜的,刚洗完澡的时了了猛地打了个喷嚏。
用毛巾擦着头发,她有些纳闷。
“这是要感冒了?”
老管家留下的这套房产是一套两层的自建房,哪怕后来被陆家人接走,时了了也没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看着手机里文小亮发过来的顾雪昭家庭住址,时了了决定明天亲自去一趟。
而此时此刻——
“少爷,咱们好像迷路了。”
司机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扭头看向坐在后座的半张脸蒙在阴影里的陆宴州。
谁家好人大半夜跑这么远抓人。
...
时了了一大清早醒了,时间还早,习惯了配合陆宴州的作息,她干脆也学学宴子,出去晨跑。
镇子很大,人口也多,时了了跑了没几圈就偶遇到一个刚挖完菜回来的大姨。
大姨见她这副气喘的模样,上下打量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时了了瞥她一眼。
“大清早也不知道从谁家被窝里跑回来的。”
大姨:“………”
你说我的词儿干嘛……
跑完收拾了一番,时了了坐上了去隔壁区的大巴车。
与此同时——
“少爷,咱们好像走错了,小时先生的老家应该在隔壁才对啊。”
好不容易有信号了,司机慌忙打开地图,结果傻眼了。
他们来的匆忙,人没带也就算了,设备也只有司机一个手机而已,陆宴州的手机早在昨晚就没电了。
没了贴身小男仆,习惯了不带任何东西到了地方现买的陆小少爷根本不知道随身携带必需品。
陆宴州只套了件白色卫衣,宽大的兜帽盖住头,只看得到一截宛若白玉雕琢的下巴。
“继续向前,开到有信号的地方再辨别方向。”
司机点头:“好的,少爷。”
...
“你好,您知道顾雪昭家是哪一间啊。”
时了了拦住公寓楼下的路人,试探着问。
路人原本有点不耐的,但一抬眼看见个漂亮少年,原本到嘴边的烦躁淡了下去。
“哦,你说的是杨大妈家闺女吧,她现在不住这儿了。”
时了了一愣,暗道自己该不会要白跑一趟吧。
“那您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
路人表情有些复杂,沉默片刻后一言难尽的开口:“你可以去反男同组织去找找。”
时了了:?
悬着的心……终于掏出来了。
最后,时了了还真就在反男同组织的一大群人中,看到了顾雪昭的身影。
现场的情况有些复杂,规模不小的一群人正高举着手中‘反同’的横幅,齐声呐喊:“能不能把痛经让给那些自称小女孩的男同性恋!!”
其中,站在最前面,声音最大的,已经恢复女装的,赫然正是时了了的前校友——
顾雪昭女士。
时了了:“………啊?”
这才事发多久,顾雪昭就变这么开朗了。
丸丸:【她不是开朗,她是疯了】
一直等到他们游行结束后,时了了才找着机会跟被人群簇拥着,看着还挺有领头人风范的顾雪昭搭上话。
“顾雪昭。”
她走过去,在看到时了了这一副男人打扮,多数人的眼神都很不友善,甚至还挡了过来,不让时了了向前。
见状,时了了从一旁负责宣传的大姨手里拿走一个小扇子挥了挥,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的喊道:“支持反同行动,凭什么痛经的是你们,骚的是他们!”
众人满意。
“小伙子挺上道,过去吧。”
顾雪昭其实早就看到时了了了,见那些人把她拦住,也没出声阻止。
看着时了了走过来,她眼神有些复杂。
一直都是这样,时了了在面对任何麻烦永远都不会陷入反思内耗,解决这些事儿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若是时了了能听到她的话,估计会严肃的反驳:便秘不行
“顾雪昭,能跟我聊聊吗?”
短短时间内,顾雪昭整个人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眼神不再畏缩,脸上也没有熟悉的愤慨,只剩一片……被男同欺骗过的平静??
顾雪昭没说话,沉默的站起身带着时了了走到角落。
“你想问什么?”
顾雪昭抠着袖口冒出的线头,看也不看面前人一样。
时了了也不废话:“你为什么要自爆?”
顾雪昭眉头动了动,抬头看向她,眼神意味深长:“你是想问有没有出卖你吧。”
随即皱起眉,语气不耐道:“我没说,我还要忙,你可以走了吗?”
时了了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见不像是作假,随即利落的转身。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雪昭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说了。”
对面人低声笑了笑。
“乖孩子。”
...
虽然不是很相信顾雪昭,但时了了目前也没别的办法求证,总不能跑去问杨轻舟,顾雪昭有没有说自己也是女的吧。
本来想给点封口费让顾雪昭管好嘴。
现在看看顾雪昭那一心转移痛经的模样,似乎也不在乎这些。
掏手机看一眼班车,时了了刚打开,一通电话突然弹了出来。
‘宴子’
她清清嗓子。
“喂,少爷。”
跟想象中的不同,对面只传来男人喘息的声音,而且还很有节奏。
时了了大惊失色!
“你是谁!?”
陆宴州跟哪个野男人做不好的事情呢!
“喂!?我是抢手机的!这机主刚才被我推坑里了,我不好意思救,你去救吧,我给你发定位!”
“不说了,这手机本来没电了,我还扫了个充电宝,待会还要回去还,拜拜。”
时了了:“………”
你人还怪好嘞。
【等等,见鬼了,这地址不就在附近??陆宴州怎么跑这儿来了!!?】
丸丸跟着看了一眼。
【真的诶】
它惊讶道:【宿主,宴子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时了了想了半天:【他便秘了?】
丸丸:活该你找不着对象
按照导航给指的方向,时了了越走,周围环境越偏,最后走到一个施工现场,道路坑坑洼洼的。
时了了不知道陆宴州具体在哪个坑里,也不好意思喊,怕陆宴州觉得丢人,只能一个坑一个坑查看。
找到最后,时了了在一个废弃的建筑楼旁边发现了陆少爷。
穿着沾染了灰尘白卫衣的少年安静的坐在里面,坑里太窄,他只能支着两条大长腿,手肘散漫搁置在膝盖上,往常一丝不苟的发有些凌乱。
听到声音,少年抬头,露出一张连灰尘都蒙不住的清隽面容,眉目疏朗,对上时了了的眼神时,那双茶褐色的眸子弯了弯。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