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陆廷风将外套脱下来,佣人看到他右臂的袖子全都被血迹染红,当即低下头来。
“在房间里。”
陆廷风点头,却没有去那里,而是让佣人把医生叫来。
“情况怎么样?”
熟练的拿起剪刀把染了血的袖子剪开,听到医生进门也并不抬头,只是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在一旁站着,盯着他的伤口看:“意料之中的失忆,短时间不可以进行第二次,会让躯体受损的。”
镊子插进肉里,陆廷风皱起眉。
医生问道:“是少爷做的?”
陆廷风点头。
紧急关头,陆宴州的枪擦着他的脑袋打到了胳膊上。
到底不是幼时站在自己面前说想要学射击的时候了。
“她现在还醒着,要去看看她吗?”
陆廷风表情没什么兴趣。
“你怎么跟她说的。”
医生讲了一遍,说完后看到他眉头紧紧皱起来,眼神带着狠戾。
“陆夫人只有一个。”
一个躯体怎么配。
见他生气,医生从善如流的点头:“那待会儿我就跟她说你们俩离婚了。”
陆廷风:“………………”
这人当初为什么招进来。
于是吃饭的时候 ,时了了发现自己被离婚了。
顺便见到了自己的‘前夫’。
他手臂似乎有些不太灵活,只能左手用筷子,也没有时了了想象中那样老,反倒十分英俊,眉眼间还有丝让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你好。”
时了了问好。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搭腔。
傲慢的很。
时了了心想小残疾脾气真不怎么样,怪不得我跟你儿子好上了。
绿帽子带的一点都不冤。
这样一想,刚醒来时的震惊愧疚感全都消失了。
看着桌上清淡的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饭菜,时了了把筷子一搁。
“我要吃肉。”
陆廷风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用着饭。
时了了淡定的道:“我今天拉屎的时候发现屎是黑的,呈现木耳的颜色,所以我要吃肉。”
刚把木耳塞进嘴里的陆廷风:“………………”
陆宴州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给她做。”
陆廷风放下筷子,站起身走了。
时了了美滋滋的盘起腿等着开饭。
老登终于走了。
吃完饭,时了了把医生叫来。
这栋房子有三层,医生就睡在她隔壁间。
明面上的理由是看护,但其实时了了隐隐觉得这好像是监视。
“我什么时候能出门。”
这是她今天问过的第三遍。
如同前两遍一样,医生的回答依旧是:“你身体还没好。”
时了了:“我觉得自己好的不得了,都他妈快长叽叽了。”
医生:“………………那更不行了。”
拒绝时了了的代价就是他不得不出门给她买炸鸡作为赔偿。
时了了坐在房间里,眼神放空发着呆。
医生说自己从进了陆家就一直住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对这里的一切有一种陌生感呢?
而且整个房间也没有她的私人物品,全是新买的。
毫无半点生活痕迹。
医生的谎言相当拙劣,甚至有时候都懒得掩饰。
时了了撑着头看着放在桌上的零食,当眼神瞥见那一袋子坚果时,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
陆廷风只露了一面,就差点让陆宴州跟西风打成筛子。
但他狡猾的很,很快便没了踪迹,谁也找不到。
“既然他会出现,那就说明她暂时没事儿。”
“S市包括其他周边城市已经全部排查完毕了, 要不要把范围再放远点。”
石秘书受不了这间房里的压抑,尝试着开口道。
比起暴躁到要把房子给拆了的西风,陆宴州坐在那儿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在气氛如此压抑的情况下,他突然站起身。
“石秘书。”
石秘书一个激灵。
“少爷?”
陆宴州缓缓转身,他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会被眼中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吓到。
石秘书害怕在把时了了救回来之前,陆宴州先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
“你还记得我母亲是在哪儿把你捡回来的吗?”
听到这句话,石秘书先是愣了一下。
他比陆宴州大五岁,小时候因为多长了一根手指被双亲遗弃,是当时还没有跟陆廷风结婚的苏婉玉把他捡回去,才免得他在外冻死。
“石铜路,一百二十三号…………”
说完,整个人一阵激灵,猛地抬头跟陆宴州对视上了。
“在那儿!?”
西风在他出声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了。
眼下已经拿到结果。
“你说的地方在十年前便拆了,被地产商建成了度假庄园,但是因为资金问题导致烂楼,再加上那里接二连三的出现伤亡,已经被视作鬼城,荒废了下来,没什么人会去。”
他看一眼旁边的陆宴州:“你怀疑了了被带到了这里。”
陆宴州点头。
西风带上自己的枪就走,神情十分冷漠,完全没有之前一口一个叫贤侄的亲密。
在从陆宴州口中得知陆廷风抓自己女儿的原因后,说是不迁怒陆宴州,那是假的。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要被陆廷风抓去做这种恶心事儿,每次看到陆宴州眉眼间跟陆廷风的那点相似,西风都恨不得让对方吃枪子。
再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西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陆宴州没有多说什么,这几天,他一直沉默的受着。
“叫几个医生过来一起带到车里。”
陆宴州吩咐道。
石秘书转身就去做这件事。
还不知道自己掀起了多么大风浪的时了了此时正趴在窗边。
她刚才突然发现了自己有个技能。
用别针开锁。
看着已经被打开的窗户,她沉默片刻。
跳出去看看?
想到医生不让自己出门奇怪的反应,时了了的反叛心理全都出来了。
医生买炸鸡还没回来,就算她跑出去被抓到,对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毕竟她只是一个刚被通知离婚了的寡妇而已。
这么想着,时了了翻身上去,顺着水管爬了下去。
爬到一半,她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总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爬水管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