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黑灯瞎火,除了房间里透出来的光亮,没有半点光线,时了了只观察到这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树。
除此以外远处零星能看到几座建筑,便什么都没有了。
“地段看起来很偏啊。”
医生口中的什么‘陆家掌权人’这么牛逼的头衔现在看起来有水分在这里面啊。
谁家霸总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正辨别着方向,思考往哪边走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时了了停下了脚步,仔细听着。
“吱吱吱吱吱!”
像是什么动物。
时了了看不清,刚要抬脚继续走,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扒自己的腿。
入手一片毛茸茸,将那东西捏起来,时了了一低头便对上了一双黑豆大小的眼睛。
小东西毛茸茸的,就是有些脏,两只小爪爪正在对着她挥着。
下一秒,时了了一个大迈步,稳定下盘,手臂一挥:“脏老鼠!走你!”
随后手里的东西便成抛物线状飞了出去。
丸丸:【………………】
丸丸我啊,起飞了呢。
被老鼠吓了一跳的时了了回过神来四处看了看。
刚才她那声音喊的小,不至于把人吸引来,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得抓紧时间离开。
可惜没等走多远,她便碰到了第一道阻拦。
仰头看着三人高的围墙,时了了心想这东西可不好爬。
转身看了看,没找到什么能辅助的东西,结果下一秒,一根绳子突然从上面被抛了下来,还晃了晃,像是在勾引她。
时了了沉默片刻。
爬上去若是看到奇怪的人,就在他脑袋上拉屎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没有任何负担的抓住了绳子,顺着开始往上爬。
爬到顶峰,时了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天。
“月亮出来了…………”
“是啊,月亮出来了。”
穿着冲锋衣的少女仰着头,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意有所指。
时了了见是个女孩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熟稔,猜测对方认识自己。
“你怎么来这儿了。”
时了了下去到一半,直接跳了下来,站在了少女面前。
冲锋衣少女低头看着她赤裸的脚,皱起了眉。
“听说陆廷风把你带走了,我猜会在这里,所以过来找你。”
听她这语气,就好像时了了被自己的‘前夫’绑架了一样。
“脚冷不冷,上来,我背你。”
她背过去蹲下身。
时了了弯腰爬到她背上。
在她一言不发的爬上来的瞬间,慕心眼中闪过片刻的错愕。
“你不记得我了。”
她笃定道。
时了了沉默三秒,最后忍不住道:“…………难道,我们关系其实很差?”
身前少女勾着她的腿,牢牢的站起身。
“当然不是,反而…………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人。”
“所以,陆廷风对你做了什么。”
慕心的声音冷了下去。
时了了还在琢磨那句’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是怎么个意思,她从这人语气中听出些不对劲。
看来前夫哥对自己还真是人尽皆知的坏啊,失忆的事儿估计也跟他有关系。
“我不知道,一觉起来就不记得了。”
时了了想从这位女同姐身上知道更多的信息。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谁。”
慕心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叫我妈。”
时了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这人的脸,很年轻,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
“你是胚胎的时候生的我吗?”
慕心气笑了:“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你女朋友。”
时了了一僵。
我勒个豆,我以前私生活这么混乱吗?
搞了继子又在外面找了个美女。
慕心是开车来的。
是辆跟她的长相很有反差的越野。
把人放到后座,也不嫌弃脏,直接上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脚,随后把车里的空调打开了。
“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时了了点头:“想吃炸猪排。”
“好。”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时了了问她:“你还会送我回来吗?”
慕心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你想回来吗?”
时了了:“这里的马桶不舒服,厕纸也不柔软。”
“但是………我觉得我在等什么人。”
还没看到我儿子呢。
慕心嘴角扯出一抹笑。
“不会送你回来了,你可是我的。”
“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追求的我。”
趁着小男仆失忆,慕心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
时了了大惊。
我以前是这么热情的一个人吗??
不过,记忆里好像闪过一个少女从后面抱着自己的景象,那个人难道就是面前这个?
时了了有些难以置信。
慕心最后把有些魂不守舍的时了了带回了一栋房子里,看上去像是她自己的家。
整体偏冷色调,家具单调,但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时了了穿着刚换上的衣服,踩着慕心给她的毛绒兔子拖鞋坐在餐桌边,看着在厨房里给自己炸猪排的慕心背影,眼前一阵恍惚。
好像…………还有什么人也这样相处过。
目光瞥到窗边摆放的花盆,她抬手按按开始抽痛的太阳穴。
想不起来…………
看着时了了一口一口吃完自己做的饭,慕心耐心很好的坐在对面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不像在看女朋友,倒是像是注视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有种母亲般的慈爱。
时了了记得医生说自己是孤儿。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母亲的感觉呢。
“这里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住下,没人会打扰我们的生活,马桶很干净,厕纸也是最柔软的,我还买了一辆抽粪车,你想开到市中心都行。”
“所以,留下来好吗?”
慕心低声道,眼神满是期待。
然而时了了却犹豫了。
慕心可以说是从她醒来后,对她最好的人。
背着她带她回家,给她舒服的衣服跟温暖的拖鞋穿,还给她做饭,虽然米饭有点软……
“抱歉…………”
但她还是拒绝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
时了了被送了回来。
回到这里,她发现周围环境好像比她离开时安静了一些,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从大门进去,时了了推开门,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中。
她捂着鼻子抬头,泪眼朦胧间看到那张跟陆廷风有几分相似的脸时,瞳孔骤然紧缩,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