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上去等待已久的男人看到踹门进来的陆宴州,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陆宴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越过他去找人。
“她不在这里。”
陆廷风成功用这句话让陆宴州停下了步子。
“她呢?”
陆廷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自己儿子。
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举手投足间尽是成年男性的优雅跟属于陆家人的骄傲。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儿子很好的接手了陆家,完成了蜕变。
同样的,也继承了陆家人骨子里对另一半的偏执。
“你怎么确信她还是她?”
“或许,她已经变了一个身份。”
陆廷风很想看儿子发疯的模样,如果时了了的魂魄消失了,现在那副身躯里的灵魂是他从小孺慕的母亲,不知道陆宴州会是什么反应。
出乎意料的,陆宴州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他只是改了口。
“我小妈呢。”
陆廷风:“………”
什么玩意????
陆廷风脸色变得很奇怪,像是硬被喂了口屎。
“你疯了。”
陆宴州点头:“对,晚些时候可以跟你一起被送进精神病院。”
抬脚向前走去,顺便悠悠的补了一句:“别住在我隔壁。”
“不然我会忍不住把刀片戳进您的大动脉里。”
后面走进来的人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少爷……没找到。”
保镖走过来低声道。
陆宴州很快便找到了时了了的房间。
他在里面走了一圈,眼神一寸寸的扫着,似乎在找寻时了了的生活痕迹。
“被子好薄………”
看了一眼床上被叠的整齐的被子,陆宴州皱了皱眉。
时了了睡觉怕冷,必须盖厚被子才睡得安心。
也没有她喜欢的毛绒拖鞋跟抱着睡觉的玩偶。
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想了想。
陆宴州做了决定。
不用住院了,待会就把刀片塞进陆廷风大动脉里好了。
就像母亲刚去世,陆廷风用刀割他喉咙想让他一起去死的时候一样。
“少爷,我们发现了这个。”
陆宴州走出来,便有人迎了上来,递给他一个形状有些扭曲的发卡。
“在窗户边找到的,原本那扇窗是锁着的,被人用这个撬开了。”
陆宴州看向那发卡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是时了了。
她逃走了。
“去通知西家主。”
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陆宴州走到那扇窗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向外看了一眼。
不高,有水管。
如果是时了了的话,多半是顺着水管爬下去的。
陆宴州转身就走。
时了了自己一个人的话,是走不远的,现在顺着她的痕迹找,估计能找到。
同时不忘打电话给石秘书,让他监视附近所有街道以及去往陆家或者西家道路的监控。
陆宴州不记得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得知时了了出事的那一瞬间,包括石秘书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冷静几乎过头。
只有陆宴州自己知道。
那一瞬被巨大恐惧淹没掉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一切全靠本能。
他不该认为陆廷风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即便看到了母亲的手链在时了了身上,他也不会罢休的。
陆宴州想不到自己如果失去时了了会怎么样。
小时候母亲带他去看话剧,在看到罗密欧以为朱丽叶死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自杀时,当时的陆宴州嗤之以鼻。
直到现在,陆宴州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失去时了了,一个人该怎么活。
心脏以一种疯狂的频率跳动着,看着面前的大门,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手指握住冰凉的门把手,还没有用力,面前的门却突然被从外推开了。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陆宴州的呼吸几乎停滞,长时间绷紧的神经在刹那松懈,得以喘息。
没等陆宴州去查看时了了的状态,面前人就仰着头,表情呆呆的冲着陆宴州喊了句——
“儿子!?”
陆宴州:“……………”
究竟是谁入戏太深?
扯着她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伸手摸了摸浅金色长发的发梢,感受到微湿的触感,再闻到她身上陌生的沐浴露香气,陆宴州皱眉:“你去谁家了?”
又是杨青橙?
时了了看着他这一套熟稔的动作,眨了眨眼。
【这么熟悉………我还真跟自己继子搞上了啊】
正想着,时了了视线一扫便看到了那边的陆廷风。
吓得她赶紧给陆宴州使眼神。
【你别这么明显啊,你爸还在那儿呢,虽然我们俩刚离婚,但也得避避嫌】
看着挤眉弄眼的时了了,陆宴州眉头狠狠拧了起来。
他拉着时了了,扭头看向陆廷风,语气里藏不住的怒意:“你对她做了什么?”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什么。
西风一拳砸到了陆廷风脸上,闻言转身走过来,刚才还凶神恶煞跟黑社会似的男人满脸紧张的看着时了了,有些手足无措道:“了了,你哪里不舒服吗?陆廷风对你做了什么??”
时了了对面前这个大叔没有对陆宴州的熟悉感,当即抬手挡住他的接近。
“我没事儿大叔,只不过刚跟陆廷风离婚。”
西风一愣,随后转头对着陆廷风目眦欲裂:“你他妈哄骗我闺女结婚了!??”
“陆廷风!你他娘的要不要脸!!老子今天非把你打的尿失禁!!”
陆廷风也不是吃素的,刚才任由他打,是不想动,现在再来,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看着那边打的一团乱的两个中年男人,陆宴州没有半点反应,从刚刚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时了了身上。
“我是谁?”
他把时了了冰凉的双手握在掌心里,一边给她取暖,边看着她的眼睛。
时了了把医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是陆廷风的儿子,是我的继子。”
平时开玩笑,倒是没有什么,但现在出问题了,就挺想弑父。
“我是陆廷风的儿子,但不是你的继子。”
时了了愣了一下。
“那你是谁?”
【陆廷风的孙子?】
陆宴州捏着她的下巴,迫使人抬头,低头恶狠狠的亲了她一下。
在时了了满脸震惊的表情,淡定的吐出几个字。
“我是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