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跟诸葛亮一起走出帅帐,就看到了帐外三百名一脸迷茫的楚军。
四面八方响起的楚歌已经唱的大伙人心惶惶,项王又找善歌之人做什么?难道还嫌我们不够思念家乡?
一袭戎装,披着红色披风的项羽用他那威严的双眸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众士卒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其目光。
“汉军在唱我们的楚歌,想要动摇我们的军心。”
项羽双手叉腰,声如洪钟,“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楚军现在拥有了自己的战歌。”
“战歌?”
楚卒纷纷抬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项羽指了指赵云:“子龙啊,本王现在唱给你们听,等你们学会了就给我挨个大营巡回高歌,让所有的将士全部高唱我大楚的战歌。”
“喏!”
赵云双手抱拳,高声唱喏。
诸葛亮似有所悟,在寒风中轻摇羽扇,静观项王的表演。
虞姬披上红色的斗篷,站在营帐前静静凝视自己的男人,任凭寒风吹乱青丝,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项羽清了清嗓子,唱出了一首嘹亮雄壮的歌曲。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大江水茫茫,七十战,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戟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楚国要让四方来贺。”
一首激昂雄壮的歌曲被项羽用楚国口音唱了出来,顿时让三百楚卒听得热血沸腾,血脉贲张,心头那因为四面楚歌带来的忧伤彷徨登时荡然无存。
音乐没有国界,音乐同样没有年代,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调,但并不妨碍他们被雄浑的歌声感染。
“大王,好听!”
“大王,威武!”
“大楚,必胜!”
三百士卒纷纷挥拳高呼,声音高亢,很快就吸引了许多楚卒的注意,纷纷走出帐篷来一探究竟。
就连诸葛亮都为之动容,只感到热血澎湃,甚至有种提剑上马的冲动,“啧啧……大王短时间内竟能创造如此慷慨激昂的战歌?简直是个奇才。”
虞姬的眼里有泪,忍不住轻声呢喃:“我的大王又燃起了斗志,真是太好了,西楚霸王,我们楚国永远的神。”
“子龙,这次跟着我唱。”
项羽知道一遍学不会,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吩咐他带着三百士卒跟着自己学。
“大楚必胜!”
热血澎湃的赵云这次没有再唱喏,抱拳施了一礼,“请大王领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项羽再次仰天高歌,唱的不仅是歌曲,更是自己的心声。
三百楚卒虽然第一次听到这种曲子,但内心却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赵云的带领下一起引吭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虞姬也跟着吟唱,继而拔剑起舞:“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整齐划一,激昂雄壮的歌曲在楚军大营中响起,歌声直冲云霄,让精神萎靡的楚军精神为之一振。更多的人走出了帐篷,竖起耳朵来聆听,无数的楚卒跟着轻声哼唱。
“心似大江水茫茫,七十战,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戟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在项羽连续教了三遍之后,赵云与三百楚卒已经唱的娴熟自如,歌声更加整齐,更加激昂。
项羽不停的招呼周围的楚军加入大合唱,“兄弟们,一起唱啊,这才是我们楚人的战歌,这才是我们楚人的军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成百上千的楚军跟着吟唱,很快影响了附近的营寨,继而成千上万的人昂首高歌,最后发展到十万人的大合唱。
巨大的歌声甚至让温度变高,让寒风绕道,让饥寒交迫的楚军感到热血沸腾,浑然忘记了寒冷。
雄壮的歌声很快盖过了幽怨的楚歌,让一些受到感染的汉军纷纷跟着学了起来,一开始小声哼唱,唱着唱着情难自禁,纷纷引吭高歌。
大半个夜晚,垓下方圆百里的地方齐唱【精忠报国】,敌我难辨,幽怨的楚歌早就荡然无存。
睡了一觉的韩信被雄壮的歌声吵醒,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聆听了许久,摇头苦笑:“有意思,项籍军中出现高人了?”
刘邦则气呼呼的大骂:“停、停、停……都唱的什么玩意?韩信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都他娘的别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都在给项羽助威,谁再唱割他的舌头!”
命令传下去之后,独自在帅帐中吃着烤肉的刘邦却不时哼哼几句:“狼烟起,江山北望……啧啧,还别说,听起来比楚歌慷慨激昂多了,也不知道哪个奇才做的这首曲子?若是被我军抓住了,让他每天唱给吾听。”
雄壮的精忠报国在垓下平原唱了大半夜。
借着夜色的掩护,季布按照项羽的吩咐,带着八百精锐悄悄把寨栅附近的泥土掺杂着枯树枝、枯草、枯叶装进麻袋里面,然后在大营的东南角建造了一个粮垛,摞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最后再从周围和上面堆积上成袋的粟米。
远远看去,楚军大营中出现了一座“粮丘”,看起来足够十万人吃三个月。
早晨醒来,项羽带着诸葛亮前来巡视,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正围着粮丘转悠。
“且慢。”
项羽伸手拉着诸葛亮跟躲到了一顶帐篷后面,悄悄观察项伯的举止,看看这个二五仔意欲何为?
“左尹的举止有些奇怪呐。”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提醒项羽一句,毕竟两人是亲叔侄关系,诸葛亮怀疑归怀疑,生性谨慎的他不敢贸然开口,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
项羽冷笑:“自从和刘季约定姻亲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姓项还是姓刘了。”
亏自己这么信任项伯,就算他在鸿门宴出面挡住了项庄让刘邦死里逃生,自己都没怪他。
甚至在鸿沟他使出浑身解数救了刘邦的老爹,自己也没怪他,没想到最后自己被刘邦的手下大卸八块,他却做了大汉的射阳候,还被赐姓刘。
别的项羽都可以忍,由项改刘,这绝对不能忍。
不过,项伯毕竟是项羽的亲叔父,项羽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再杀项伯,更会雪上加霜,甚至失去楚人之心。
所以,他只能等,等机会、等证据。
季布派了五十名楚卒看守土丘一般的粮堆,闲杂人等禁止靠近。但不需要上前,在远处就能看到堆在边缘的许多麻袋都半敞着口,露出里面微微泛黄的粟米。
“见过左尹。”
楚卒用拳头击打着胸口,用楚人的军礼与项伯打招呼。
左尹即为左丞相,再加上又是项王的叔叔,项伯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是闲杂人等。
项伯背负着双手,摇头晃脑的问道:“嗯嗯……这粮食何时运来的?”
“不知道。”
楚卒回答的干脆利落,“季布将军调我们来的时候,这粮食就已经堆积如山了,其他一概不知。”
“将篷布掀开,让我看一下。”
项伯弯下腰,想要把盖在粮丘上面的篷布扯下来,一探究竟,“这几天霜寒露重,捂得这么严实容易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