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悟啥了?”
掀开门帘走进手术室的陈淼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手术台上被裹着跟个木乃伊一样的苟医生,虽然声音听起来极其虚弱和疲惫,但精神看起来却是不错。
应该是死不了。
只是这伤势。
“.”
陈淼面无表情的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谁弄的?”
怎么说,苟医生也算他半个老师,更是他「守墓人」里的一员,就这样被一些亡命之徒弄的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个仇他怎么可能不替苟医生报。
“这不重要。”
躺在病床上的苟医生,神情好似有些癫狂般的直勾勾盯着陈淼声音中带着奇怪的情绪:“陈淼你知道吗?在那些亡命之徒折磨我的时候。”
“拿改锥刺穿我的手背!”
“用针扎进我的指甲盖!”
“将纸巾铺在我的脸上然后网上浇水时!”
“我突然感觉很爽,很爽,一种很畅快的感觉从头到脚传来出来!”
“很痛。”
“那种剧烈的疼痛和几乎昏厥的窒息感让我几乎快要叫出了声!”
“.”
陈淼面色毫无波澜的缓缓后退了几步,并偏头望向一旁的黑医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声询问苟医生是不是被伤到了脑子?
他记得以前印象中苟医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明明是个在生活洗礼下折服于现实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
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有点癫狂。
还有点像M
这让他有些害怕了,他是将苟医生当做兄弟的,他兄弟如果瘫痪了,他陈淼绝对二话不说养兄弟一辈子,但如果他兄弟突然变成M了,他就得思考下自己是不是必须得有这个兄弟了。
而黑医看见陈淼投来的询问视线,嘴巴有些无助的张合了几下后才小声道:“淼哥,我是外科医生,对这个不懂。”
“可能.可能受刺激了吧。”
当一个人受了刺激之后,情绪会大变这并不一个很特殊的情况。
可以理解。
现在的苟医生给陈淼的感觉就是受了刺激之后,性情大变。
他们两人的动作并不隐蔽,被苟医生完完整整的全都看在了眼里,只见苟医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强行从手术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淼声音依旧兴奋的嘶哑道。
“我没病,我只是突然想通了。”
“你知道吗陈淼,这些年来我已经压抑着自己,我不敢进秘境,我不敢和人战斗,我敢进入一切危险场合,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照看着这家诊所。”
“我生怕现在的自己,让过去的自己失望。”
“可是今晚才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我喜欢这种危险的处境,我喜欢和人战斗的感觉,我喜欢在生死边缘游走的那种快感,这是我的本性。”
“这些年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让我感觉活的都不像自己了。”
“我决定了。”
“从今天起,这家诊所我依旧会将其照顾的很好,但是我也要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不能在停留在过去的悲痛中,我要在破罐子市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那些人不需要伱动手,他们将是我重活一世的第一批手下亡魂!”
“.”
陈淼沉默着没有讲话,他大概听明白苟医生的意思了,看起来还是应该受了点刺激什么的,但活着就行,轻揉了几下太阳穴后才无奈道。
“先养伤,等养好伤什么都好说。”
“实在不行跟我回奉天市,虽然无法给你解除通缉名单,但有我在,也没人敢抓你。”
“只要你不到处说自己被通缉就行。”
苟医生咧嘴笑了起来:“奉天市太和平了,不适合我,破罐子市很好,是我以前没找到破罐子市的玩法,今夜我已经悟了,等下次陈淼你再来破罐子市的时候,或许我也可以给你接风洗尘了。”
“行。”
陈淼没再和苟医生讲这事,只是看了眼身后的黑医:“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一直黑医黑医的叫不是事儿。”
“他没讲。”
苟医生摇了摇头:“我问过他名字,他说以前的自己已经死了,以后黑医就是他的名字。”
“这样。”
陈淼点了点头也没深究这个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名字也只一个代号而已,就算知道了真正的名字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还有一点他颇为好奇:“你是犯什么事儿跑路到破罐子市的?”
一个生活职业,能跑路到破罐子市还是很令人好奇的。
毕竟一般来讲,只有执法局认为强行抓捕死伤率会太高的超凡者,才会放任其逃脱,让其逃至破罐子市,对于这种几乎没有反抗手段的生活职业。
罪行大的,现场击毙。
罪行小的,也是当场抓捕。
根本不会给任何逃脱的机会,也根本逃不开,一个普通人怎么和联邦一手打造的暴力机构对抗。
“他啊。”
躺在病床上的苟医生有些嗤笑道:“不用问都知道,肯定又是因为某个女人,这小子是个舔狗来着,不过是个心狠的舔狗,给自己女神埋河里了。”
“也是个狠人。”
“.”
黑医面色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嘴巴微微张合了一下,才简略道:“有次回家后,有一些男人在我家闹事,我父亲在一旁不断磕头,后来我拿刀捅死了那些男人。”
“之后拿了家里一些钱,趁事情还没爆出来就跑路了。”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1年了。”
“11年?”
陈淼微微一愣:“你今天多大?”
“24。”
“好家伙你当时小胳膊小腿还挺有力的啊,至今没跟你父亲联系吗?”
“没有。”
“你原来是哪个城市的?”
“奉天市。”
“奉天市?这我熟啊,你真实名字是啥,我给你查查看看当年给你的通缉是什么情况,那个时候应该算正当防卫的吧。”
黑医微微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赵凌天。”
陈淼也没有磨叽,当即给正在破罐子市外的周深发去了消息,十几分钟他便拿到了当年这起案件的卷宗。
嗯。
在看完卷宗后,他摸了摸鼻子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替黑医查这个案件卷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