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大本营。
一众大臣武将一同坐在两旁,脸色各异地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陛下下旨,要王爷同宁王一起讨伐庆王。”
“这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庆王行事那般狂妄自大,必定会触犯到陛下逆鳞。”
“庆王年纪轻轻便是想要统领整个东北地域,这其中又涉及到了多少朝廷重臣的利益。”
“这些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庆王据说是将整个哈密卫给收入了囊中,现在其余机构势力对他的弹劾本子都要在陛下的案板上叠满了。”
“庆王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咳咳咳。
随着燕王的入座,在场的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想来诸位理应知晓今日之事,那本王就不多说了。”
“只是,庆王之麾下,不是那般轻易地就能够出兵剿灭,所以本王想听听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朱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要说之前他可算是朱允炆的眼中钉,无过于他行事过于高调。
现如今庆王又是在凉州大肆收兵练兵,又是在西北地区连续地发起战乱,甚至不顾朝廷颜面,直接将哈密卫收入囊中。
难免会引起朝廷一些人的不满。
之前他就想要拉拢朱格,没曾想对方根本不理。
现在,出兵剿灭,倒是一次能够收纳对方的良好时机。
能够得到姚广孝那般点评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或许将对方收入麾下,说不定这大明盛世还真能让他朱棣所创下。
“王爷,微臣认为,理应从先前的庆王封地所入手,从根本上解决庆王麾下之根基!”
“这样一来,想来能够将其很快剿灭生擒。”
一大臣躬身行礼谏言。
“不可!”
“庆王能够封狼居胥又能在杀灭北元王庭中显出赫赫功名,怎可是那种轻易降服的人,必须将其全部麾下势力给剿灭,方才能将其给彻底打服!”
又一个大臣站出来反对了他的谏言。
“庆王说到底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此番收纳哈密卫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彰显他的强大,我们何不通过谈判的方式,不费一兵一卒将其给生擒上交给朝廷?”
“这个恶人,我们可不能来做,王爷更不能来做。”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臣出声,整个营帐倒是陷入一片混乱。
然而,就在所有人吵得不相上下时,外面忽地闯入一道身影,惹得现场气氛顿时陷入寂静。
而眼尖的几个将领,直接起身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见过宁王殿下!”众人纷纷出声。
朱权点点头,抬眸看向了主位上扶着额头沉思的朱棣。
后者感受到目光,狐疑看过去。
“前不久本王得到军报,庆王杀了汗国可汗,并活捉了汗国大将军沙迷查干!”
“按照不完全记录,庆王带人几乎杀灭了汗国的大部分精锐。”
嘶!
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在场的人无不知晓汗国拥有的实力有多难缠,不说强大那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将其杀灭的。
还有杀了汗国可汗,单凭这条军报就足以说明庆王麾下的强大!
恐怖如斯!
先是灭北元王庭,又是灭汗国。
这个庆王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要将所有已异族给征服收纳?”
“从而化为他自己的势力?”
朱棣不免也有些控不住脸色,十分惊诧。
那么转换势力,接下来的步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便是起兵反叛!
甚至顺理成章地因此坐上大明皇帝的宝座!
这个庆王,比他想象的还要城府极深。
一想到方才还想要将此人给收纳成为麾下,朱棣就觉得老脸一红,这些个战绩连他都是比不了,何曾有资格来驯服这样的人为自己的麾下。
“陛下所旨意,我们不得不从,可是庆王这般行为举止,本王还是要说句公道话。”
朱权的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庆王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为了能够杀灭异族而出兵,甚至是亲自出兵,他所展现出来的为国开疆拓土,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我们真的出兵剿灭这样一位民族英雄,试问我们大明还会有人百姓信任吗?”
“民不信,则国不安。”
朱权说到最后一句,凸显出咬文嚼字。
众人沉默,罕见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不是朱权说的多么有理有据,而是他们意识到。
出兵剿灭庆王,或许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朱棣,沉思片刻,开口道:“你说这些,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你直说便是。”
之前,他就看出来宁王对庆王的一些不同寻常的谄媚,无不过于是想要把赌注压在对方的身上。
现在庆王即将完蛋,宁王比谁都慌乱。
然而。
要是还没有听说庆王剿灭汗国大多数精锐消息之前,他或许还真的可能会同宁王好好说道说道关于怎么联手回朝觐见陛下。
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庆王不死,将会对他今后的计划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变数。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本王认为,理应同庆王谈判,之后再做打算。”
朱权不顾众人的脸色,铿锵有力地陈述。
他不信。
一个能为了百姓杀灭异族维护边境的人会是能够反叛的人。
显而易见,是朝廷那位想要借此机会打压藩王。
要是真的这次借着打压的名头去围杀庆王,他们这些藩王到头来又能获得什么?
到时候藩王之间,将只有燕王朱棣。
哪里还会有其他藩王入得了眼。
“谈判?”
朱棣脸色微微一变,没有马上拒绝也没有同意,接着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本王得思虑一下,要不还请宁王先在这军营住下,再做打算。”
朱权脸色不改,拱手行礼:“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本王能够希望您好好想想。”
“就算真的杀了庆王,我们今后该作何打算。”
说罢。
他头也不回地掀开营帐走了出去,就如同闯进来时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