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包拯的权利没那么大,更别提传召这么多官员被包拯审判。
但是本来就是戏剧,是由郑雄导演的,将程序给简化了许多,也没什么不妥。
而郑雄也就是欺负的就是这些妇人不懂。
所以就是乌泱泱的一大片演员出现在台上。
身穿普通衣物的平民在一侧,官员又在另外一侧,彼此间形成对立的态势。
包拯作为绝对的主角,端坐正中。
演员到位,灯光就位,大戏就此展开。
包拯作为正面人物,先行开问,再说经典台词。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
反派主角,庞昱登场,作为庞太师的好大儿,姐姐是贵妃,背景过硬,实是反派的不二人选。
“本侯庞昱,家父庞吉,现为太师之位,家姐庞贵妃,在宫中侍奉陛下,包黑子,你叫本侯来此所为何事?”
包拯脸色一沉,沉静的开口。
“本府不管你是何人,我只问你,惠民药局记账的可是伱?拿走大量的药剂以此渔利的可是你?指使药局不将药材平价出售,反而将大量的药材制成药剂,只为尔等的利益,这一切可都是你做的?”
连续的问话,庞昱却是无所谓的态度,拿起小指掏了下耳朵,淡淡的回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都有一份收益,最不济,也是在药局记账,而从未掏出过一文钱。”
“这么多人,本侯就算明着告诉你就是我做的,他们都有参与,你能怎么办,还能将咱们全送进去不成。”
“本侯劝你,别没事找事,本侯爷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也不是你能动的了的,该干嘛干嘛,本侯就不伺候了。”
说完,庞昱转身要走,而包拯却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府问你话,你只管回答是与不是?”
刚刚转身的庞昱闻言,转过头来,突然笑道,并且笑起来还越发猖狂。
“好好,没错没错,就是本侯所做,怎的,你还敢治本侯的罪?”
包拯面无表情,依然沉着的出声。
“是否有罪,罪该为何,自有律令,本府依律办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既然你已认罪,来人,将罪犯庞昱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眼见包拯来真的,庞昱也收回了笑容,不过依然有恃无恐。
“本侯劝你想清楚,家父庞吉,乃当朝太师,家姐贵为贵妃,你能得罪的起吗!”
包拯为何能被传唱,那就是不畏强权,能为百姓发生。
而普通百姓所要的也很简单,只是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能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讨个公道。
包拯满足了这些条件,自然能被传唱。
面对庞昱的自曝家门,依然面不改色。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给本府将这些犯官押入大牢。”
至此,幕布再一次落下。
而这时,台下的贵妇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个故事虽然是前宋的包拯改编的,但是整个戏剧都在诉说药局的故事。
记账这么一个罪名虽然只是剧本中最常见的,但是由于给的暗示和郑雄给出的特写比较多,依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明白了郑雄的目的,台下的一众贵妇们也关注着剧情的走向,想要看看郑雄是怎么宣判这些人的罪名。
等得幕布升起之时,看台上多出了很多囚笼,关押着一个个官员。
包拯依然端坐高台,只是这一回,却是在宣布着一个个的罪名。
“安乐侯庞昱,依仗权势,为非作歹,利用权势,从药局牟利,因此让惠民药局的惠民二字几成空话,更使得破家灭门者众。”
“案情巨大,影响极为恶劣,极大危害社会公共安全。”
“现本府判决庞昱处以斩刑,请龙头铡。”
只见左右将一块布扯出,现出布下的物件,闪闪发光的龙头铡正式亮相。
作为皇亲国戚的一员,包拯还是极为的给面子,给予了庞昱最高的荣耀。
寒光四溢的铡刀出现,台下的贵妇人也集体失声。
虽然是戏剧,但是也能看出来郑雄是真狠,这么一出戏妥妥的就是杀鸡儆猴,连带着贾氏也被隔三差五投来的目光看的如坐针毡。
而台上,庞昱也被送到了铡刀下。
这个时候,庞昱也没了沉稳的神情,彻底慌了,当死亡就在面前,没有人还能保持平静。
“包拯,你不能这么做,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见没效果,庞昱又换了一副面孔,求饶道。
“别杀我,我将赚来的钱财全给你,放过我吧!”
包拯不为所动,冷静的开口?
“开~~铡~~”
回音响起,预示着庞昱的死期到了。
台下的贵妇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到来,反而传出来一句话。
“刀下留人。”
“庞贵妃到,众人跪迎。”
包拯起身,携带一干衙役恭迎贵妃。
一波三折,贵妇们也睁眼看向了台上。
庞贵妃缓缓走到包拯的座位坐下,反客为主。
庞贵妃的到来,也让庞昱看到了生的机会,大叫道。
“姐姐救我。”
庞贵妃给了一个眼色,示意庞昱不用担心,随后开口。
这里,郑雄又加入了一段秦腔大保国的片段。
乐器响起,火气渐渐升腾,一段经典的争吵重现眼前。
原因吗,是郑雄对于这一段吵架的片段感到有趣,将其修改一下内容,特意放在了最后。
庞贵妃与包拯询问着缘由,用唱腔表达。
这里就不编了,放一段原文水水,感兴趣的可以自己搜着看看,很有意思。
:年纪迈来两鬓苍,难以在朝奉君王。
微臣虽然年纪迈,胸中韬略比人强。
任你说的天花坠,我朝不用你年迈臣。
国太准了臣的本,君是君来臣是臣,国太不准臣的本,顺天府里杀个乱纷纷。
徐家辈辈忠良将。
国太认馋不认忠。
王法律条对你讲,不知你会听不会停。
只要国太讲的是,那有个臣子不会听。
地欺天来百草愁。
天欺地来苗不收。
臣欺君来本该斩。
君欺臣来不奉君。
民欺官来按律问。
官欺民来越衙门。
子欺父来人谈论。
父欺子来逃离门。
弟欺兄来家不和。
兄欺弟来把家分。。
世上哪有妻欺夫。
好男儿活的甚荣人。
天大地大国王大。
除过国王数徐家。
天下本是皇王管。
半由天子半由臣。
我家江山我要让,与你徐杨不商量。
你家江山我家创,有我徐杨八九分。
莫非皇兄你要坐。
为臣不坐让不了人。
要让要让实要让。
不能不能实不能。
先王封你官大了,你把本后没在心。
官大是臣功劳大,并非娘娘恩赐臣。
本后传旨把你斩。
先王封过不斩臣。
要斩要斩实要斩。
不能不能实不能。
吩咐两旁刀斧手。
“开铡。”
一片争吵声中,幕布缓缓落下,留下了一个悬念。
只铡了一号反派庞昱,对于其他的官员没做处理。
不过就是想想也知道这些人的下场不会好,毕竟一号反派背景深厚都被铡了。
本来过于血腥的场面郑雄给删减了,不然郑雄还能安排一个被铡的场景,让铡成一半的残尸往前爬一段吓吓这些人。
由于马皇后的插手,这一段就没播出来。
不过就算这段没有,留下来的悬念也让人浮想联翩。
什么可怕,未知才可怕,可怕的根源来自于人的想象力,想象力越丰富后果越严重。
演出结束,马皇后面无表情的散场。
对于郑雄,马皇后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惠民药局催收的事情被贾氏的大嘴巴说出来,早就知道了。
眼下的戏剧也能看成催收的后续动作。
马皇后本来只是想办一个年前的姐妹联谊会,结果这样一弄也不伦不类,有些背锅的感觉。
而老朱欲言又止的那副画面也涌上心头,心里也有些不爽,不过对于郑雄倒是没有进行惩处,放其离开了。
平安着陆,郑雄在后台松了一口气,收拾行囊,就往教坊司赶。
傍晚时分,都没敢回家,生怕被贾氏给教训。
不负众望,贾氏看完郑雄导演的大作,心中也知道了郑雄的目的。
这下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姐妹之情彻底没了,以后想要长袖善舞也没了可能。
回到家里,越想越气,等着郑雄回家。
郑雄鸡贼,硬是在教坊司过了个夜,当然没有乘机那个啥,毕竟是成婚的人。
再说有没有我不说,谁能知道。
另一边的马皇后心情却是不美丽。
老朱乐呵呵的来到坤宁宫后,看到的就是马皇后板着一张脸。
“妹子,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
“好不好你心里清楚,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老朱乐呵的道。
“嗨,俺先前是想给你说来着,可是你不听啊!非要想看个新鲜。”
“这下可不能怨到俺的头上。”
气头上的女人不能讲道理,包括马皇后在内,都是一样。
“不叫你说,你就不说了嘛,明知不是好事为什么还不拦着点,早些说与我听。”
女人不讲理,老朱能有啥办法,只能哄着点。
“怪俺,怪俺,下次一定说。”
听到老朱认错,马皇后也没继续追究,一国之君总得给点面子,转身问道。
“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叫她们那些家眷来此,有什么深意,说我听听。”
一家人彼此间的性格都清楚,老朱无利不起早的性格马皇后清楚的很,既然老朱不说,那么肯定有着更深的含义,便问了老朱一句。
老朱闻言,继续乐呵呵的说道。
“俺就知道,凡事都瞒不过妹子,刚好郑雄有这么一出戏,他想给人看,俺就帮帮他的忙。”
白了老朱一眼,马皇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缓缓的开口。
“说重点。”
虽然老朱不怕马皇后,但是平日也是给予其足够的尊敬,夫妻间相濡以沫,携手共进,如今的感情也更加的深厚。
闻言也收敛了笑容。
“妹子你也知道,诺大的一个国家,咱治理的也有些力不从心。”
“当初打天下的一帮兄弟,现今变得咱都有些不认识了,若是整天在家里吃喝享受,咱也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同生死,共富贵,咱的承诺依然有效。”
“可是这些人已经忘了初衷,骄奢淫逸只是等闲,为了一己之私,现在做的越加过分,弹劾的奏章摆了一堆。”
“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他们是无师自通。”
“光是药局这里,记账虽然还不明显,但是郑雄弄的这个戏剧也让咱明白了。”
“有些事不是放纵能解决的,他们会越来越过分,惠民药局也不在惠民,变成惠官局,和吏局。”
“前次处罚郑雄只能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若是想要根除,却是不可能。”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见微知著,只能让他们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碰不得的,他们才能知道厉害。”
“这一出戏,与其说是郑雄要账,不如说是咱送给他们观看的。”
“而且这只是前菜,郑雄既然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咱就看看,他能不能像戏剧里那样,重现青天的美名。”
“咱打算让郑雄担任应天府的府尹,洗清应天府的风气,妹子你觉得怎么样?”
马皇后听完了老朱的话语,心中也在暗自盘算
郑雄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老朱的口味,马皇后知道老朱的性格,对于这个决定没有太意外。
老朱决定的事,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年纪才是硬伤。
“郑雄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好好磨练,留给标儿当一个班底倒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是京城鱼龙混杂,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俱在京城,处理不好其中的关系,很容易夭折。”
“郑雄才二十来岁吧!他能处理好这些事务吗?”
老朱对于提拔郑雄的想法不是兴起,也经过考虑,便跟马皇后说了下原因。
“这些咱也想过,年龄不是问题,霍去病二十一岁封狼居胥,封为冠军侯,甘罗十二岁拜相,可见这都是小事。”
“至于处理不了京中的事务,厘清不了关系,被打压也无所谓,索性还年轻,来日经过打磨,也能更好的为标儿所用。”
老朱分析的到位,马皇后也没了反对的话语。
“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我也不多说,郑雄确实能当得人才二字,若能经过京城的锻炼,来日必能成为标儿的左膀右臂,你也得注意点,别给玩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