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见卢伯蕴毫无反应,嘴巴一撇,低声嘀咕道:“哼,不中用的男人!”
卢伯蕴听到了,消失的怒火又再次爆发出来,他一脚将夫人给踢到了床下,怒道:“就你中用!就你中用,一天到晚,就知道这点事情!”
夫人被卢伯蕴的怒火给吓到了,蜷在地上不敢动,连哭都不敢。
卢伯蕴将被子、枕头都往地上扔,没有东西扔了,恼怒得在床上蹬腿,如同撒泼的孩子一般。
好一会之后,卢伯蕴才安静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夫人道:“起来吧。”
夫人畏畏缩缩的上床。
卢伯蕴双眼无神看着床顶,这一看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李夫子看到了一个萎靡不振的卢伯蕴,不由得吃惊:“你这是怎么啦?”
卢伯蕴叹息道:“焦虑,昨晚一晚没睡。”
李夫子摇摇头道:“又是因为卢仲文的事情?他又干什么了?”
卢伯蕴没有回答李夫子的话,而是问道:“夫子,您说,我当上家主的可能性高吗?”
李夫子盯着卢伯蕴的眼睛道:“你不相信自己?”
卢仲文苦笑道:“若是论能力,我自认比卢仲文强,可我那个继母是老祖宗的外甥女,老祖宗肯定会有所倾向。
至于我的那些叔伯们……呵,一个个各怀心思,对族产上下其手的多,愿意付出的少,卢仲文上去,他们可以更上下其手,我上去,他们就要担心我会给他们制造障碍,我着实是不放心啊。”
李夫子点点头:“你说得对,人心难测。”
卢伯蕴叹息道:“我一想到这卢家几代人的努力,就要被败坏在这些不肖子弟手里,心里就堵得慌,所以,夫子,您一定要帮我,您与我父亲相交莫逆,您一定不想看着他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对吧?”
李夫子笑道:“卢稻孙有一个好儿子,不过,这些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也没有什么好挂碍的。”
卢伯蕴急道:“夫子!”
李夫子摆摆手道:“好啦好啦,我当然是帮你的,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卢伯蕴喜道:“有夫子您我就放心很多了……”
他沉吟了一下道:“……夫子,陈宓那个关于醉仙楼连锁之法……”
李夫子看了卢伯蕴一眼:“那是在冒险!”
卢伯蕴大声道:“夫子,我知道这是在冒险,但我不得不冒险,您对卢家的事情有所了解,但没有我了解得深,我如果不冒险一搏,这家主之位决计落不到我头上!”
李夫子皱起眉头。
卢伯蕴又道:“夫子,昨天我去见了陈宓,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世叔如果落败,倒是能够做个纨绔,即便是卢仲文当上家主,也不会少了我的月例。
但是不知道卢家在这个纨绔子弟的手里能够撑多久,若是能够撑到世叔走完这辈子倒也罢了,若是二十年就垮了,嗨,世叔晚年可要凄凉了……”
李夫子笑了出来:“这小子把握人心的本事还真的不小啊,如此精准地号中你的脉搏。
话不好听,但着实如此,卢仲文……嘿嘿。”
“所以,夫子,家主之位我必须拿到,即便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看着家族垮塌,所以我必须求变。
陈宓那小子虽然贪婪,但连锁之法的确是好方法,我想试试。”
卢伯蕴的话一出,李夫子却是听到了不寻常之处:“贪婪?怎么说?”
卢伯蕴愤愤不平:“你知道那小子想要多少吗?”
“多少?”
“一成!不是总店的一成,而是全部的一成股份!”
“嘶!”李夫子倒吸一口凉气,“这胃口何止是大,这是吞天的饕餮啊!”
“可不是嘛,所以我给拒绝了,反正这什么连锁,也不过就是一个想法,我做餐饮这么几年,家族中又有诸多经验丰富的掌柜,我就不信开不起来,不就是到各个地方开店嘛,开店对于我们来说不难。”
卢伯蕴断然道。
倒是李夫子皱起了眉头:“他敢要这么多,他的依仗是什么,这个小子深谋远虑,从他一系类的事情来看,他是早就盯上你了,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连锁那么简单,恐怕藏着掖着的更多。”
卢伯蕴皱起了眉头:“这连锁店也就是一个想法而已,也没有什么玄机,应该不难吧,离了他难道我们就办不好?”
李夫子皱着眉头,一会之后道:“你把那册子拿来我看看。”
“对哦,我马上拿!”
卢伯蕴手忙脚乱将册子找出来。
李夫子翻开册子,除了前面的文章之外,后面还写了一些东西。
“……连锁经营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连锁经营就是开多家店,但其实是不对的,如果按照单店的思维去经营连锁店,很可能会导致连锁品牌经营失败。
这里面有两个最主要的原因,很多创业者有过这样的体会,在经营单店的时候可能经营的很好,但在两家店的时候,发现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到了十家店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环节顾及不到,最终大多数店都存活不下来。
运营一个连锁品牌与单店经营的区别主要是产品和服务。
单独一家店铺的成功,比如醉仙楼,只能说是某种方式的成功,如果你开了两家店,那么你如何保证第二家店的服务和菜品都是一致呢,如果不行,那就很难再保证第二家店的成功。
好吧,即便第二家店你做到了,但第三家、第四家、第十家、第二十家呢,这就意味着,你会发现,店越多,你就越来越无法顾及到细节,最后每家店自行其是,有的做得好,有的却做得烂,到最后醉仙楼的分店不仅无法获取美誉,反而成了烂大街……”
后面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问题罗列,但上面并没有写出具体的解决方法,甚至还用了【等等】这样的字眼,说明问题不是一个两个,陈宓还藏了诸多问题没有说。
卢伯蕴和李夫子不由得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