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月明星稀，正该是人人酣睡的时候，在这个客栈里却是人声鼎沸。
哦，也算不上是人声鼎沸，除了除真一行人，似乎并没有一个人被吵醒，又或者，他们听见了，却也当做没有听见。
按照白日里看见的这镇子上人们的冷漠态度，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刻，除真正站在门口，看着那些守卫进入了房间里，将房间里一具尸体抬了出来。
他们将那尸体挡地严严实实，除真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只依稀能够辨认出来那应该是个男人。
守卫将尸体抬下了楼，直到彻底看不见了，除真这才转头看向客栈老板，「掌柜的，那里面的……」
「客人，天已经黑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掌柜的显然是不怎么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冷漠地说了一声便下了楼，连多余的一点儿眼神都没给除真他们。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自家客栈里面死人了都没什么反应的吗？」童成和从除真的戒指中钻了出来，瞥了眼客栈掌柜的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这掌柜的奇怪。
「你说会不会这人的死跟这掌柜的也有关系？你刚不是说床底下还有血吗？说不定他们这客栈里面就藏了一个杀人狂魔。」
「现在我们也只能在这边瞎猜，等明天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守卫说的闹鬼又是怎么回事儿。」除真说着，对紧随其后追出来的何曼和乌琪睿都挥了挥手，「先回去休息吧，后半夜小心点儿，别睡得太死了。」
话虽这么说，后半夜除真却没敢睡，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到了早上，除真刚推开门，隔壁何曼的房门也被打开了。
她大概也是后半夜都没睡，听见动静便推开门出来了，紧接着，乌琪睿的房间门也开了。
既然都醒了，他们便分开出去打听消息了，约定了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在客栈里面会面。
何曼和乌琪睿一起，除真和童成和、冯阮阮一起。
出了客栈，除真直接去了一个卖水果的摊子，摊主正拨弄着摊位上的水果，也不吆喝，仿佛完全不在意有没有人来买一样，看见除真过来，才问一句：「买什么？」
摊位上摆放了不少的水果，除真扫了一眼，随手点了两样，「每样称点儿。」
摊主就给除真拿过一个袋子，让除真自己选。
除真接过袋子，一边挑选，一边随口问道：「摊主每天都来这么早吗？这路上都没多少人。」
摊主「嗯」了一声，简直是将极简主义发挥到极致。
除真也不恼，继续问道：「我是昨儿才刚刚进城的，听说这城里闹鬼？」
摊主便抬起头，看了眼除真，除真和他对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摊主你是否知道这件事儿？」
摊主眼眸微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别说，这摊主知道的还真挺多的，不仅知道城里闹鬼的事儿，甚至还知道昨天晚上客栈发生了命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挨着客栈近，所以难免听说了一些。
「听说昨天晚上恶鬼又杀人了，就在这客栈里面，杀了一个中年男人，好像是外来的吧，还挺有钱的。」
除真又问起前几起案子，摊主都如数家珍一般，细细说了出来，在听到其中一个人的时候，除真皱起了眉头，「你说那个人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衣服？多高？」
摊主越说，除真越觉得他口中的这个人和林归曷的身形穿着十分吻合。
心脏骤然快速跳动了起来，整个人口干舌燥，耳边仿佛耳鸣了一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童成和和冯阮阮在旁边看的真切，除真整个
人几乎都在颤抖。
冯阮阮轻轻握住了除真的手，像是要借此给她力量，除真似有所感，僵硬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只是和冯阮阮对视的眼神并未聚焦。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全然无神，看着十分的无助。
冯阮阮轻声道：「除真姐姐，别担心了，只是巧合而已，林哥哥不会这么简单就出事儿的。」
童成和连连附和，「是啊，别的我不敢说，林归曷这小子还是很有本事的，他连我都打得过，更不用说是一个普通的鬼魂了，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除真这才眼光微动，四周的声音终于涌入了耳畔，紧张地下意识憋住的呼吸这才重新恢复，大口喘了粗气，道：「是了，不会是他的，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她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划破了掌心她也不在意，或许只有这细微的疼痛才能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缠绕在除真手腕上，害怕它会吓到人所以被除真要求一直藏着的火蛇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吐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除真流血的掌心，像是在安慰一般。
除真虚弱地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脑袋，「我没事。」
又看向担忧地看着她的冯阮阮和童成和，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了。」
却还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站稳摔倒了，幸好还是勉强站稳了脚跟。
中午的时候，除真他们才终于在客栈大堂里会和，这会儿除真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嘴唇还稍微有些苍白，但何曼也没想太多，只当做她是口干。
还特意给除真递了碗水，除真没接，问道：「你们探查的怎么样了？」新
双方将信息对了一样，发现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死去的都是男性，且多是外来人，其他的倒是也没有其他的共同点。而且这些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集。
就仿佛，那东西是随机杀人一样。
可若真是随机杀人，除真为什么没事儿，她的床底下有血迹，说明那东西起码来过吧，她却没事儿，说明肯定不是随机杀人。
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对方杀人的规律罢了。
忽然，除真的视线落在柜台后面正在对账的掌柜的身上，他昨晚的反应实在是太平常了，再怎样冷漠，这毕竟是在自己客栈里面死了人，难道不怕会影响到客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