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圣因师太还有另外几位朋友的,但都没出现在这里。
五台山佛光寺方丈、昙华大师,天鸣方丈。这两位都是一寺的方丈,不可能让他们来宋情六处。
还有一位,赵老爵爷,是宋朝宗室后裔。这样的人,圣因师太觉得,以陈程的身份,最好还是别和宗室的人扯上关系。
圣因师太刚才带着他们来,正好遇到陈程与人动手。她也故意不插手,就是想让这些人见识见识陈程的武功。
百闻不如一见。陈程名气再大,这些人不亲眼见过一次,也是不会服气。
现在大家虽然看不懂陈程武功的高低。但袁承志的武功可是惊世骇俗,陈程旗鼓相当。非常有说服力。
现在这些人对陈程有几分敬佩。这让圣因师太介绍起来,也是颇为几分自得。
陈程带着礼貌而僵硬的微笑,与众人一一见礼,握手。他对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此时的大脑有些懵。
圣因师太说:“校长,他们都愿意加入宋情六处,共同为抵御北方鞑子,做一些贡献。”
陈程这才正色说:“感谢各位,对抗鞑统一阵线的认可。也感谢各位,对抗鞑大义的支持。不过,我有一些话,希望说在前头。
“宋情六处,并不是一个可以扬名立万的地方。情报部门,是一条血腥却又寂寞的战线。并不比奋战在一线的士兵轻松。
“执行任务的时候,可能没有战友与你并肩作战。取得成果之时,可能也不会有人提及你们的姓名。
“宋情六处,并不是光耀天下的好地方。来了这里,你们就只是一个代号,一个符号。
“有一天,我们会成功。那一天会写下,攻陷元都,谁是先登。攻陷清都,谁是首功。
“但只会写下宋情六处功不可没,而不会留下各位具体的名字。
“若为青史留名,若为名扬天下,若为封妻荫子,若为光耀门楣。我劝各位别进来。
“来这里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愿意为抗鞑尽力的人。
“对于我们而言,这也是英雄。但只是无名英雄。
“我劝诸君莫要一时性起,想清楚再来吧。”
说完,陈程朝着大家敬了一个军礼,才继续说:“当然,不论你们的选择是什么,今日你们站在这里,就是表明了你们的抗鞑立场。就是天下的英雄。”
然后,他看着圣因师太说:“处长,宋情六处的招募工作,你全权负责。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和李政委届时来讲话就行了。”
圣因师太目光轻动。没有什么,比信任,让人更舒服。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表达这样的信任。
一众江湖人此刻是心绪难平。江湖人原本都是血性之士,来这里凭的就是一腔热血。
而且他们哪个真是不好名声的。陈程一番话,恰是说到他们的心坎上。此刻心中既是心潮澎湃,又有几分理智与冷静。
皆看着陈程笑着说:“大家考虑三天。三天以后,再做答复。今晚,就别吃食堂。醉仙楼,大家好好痛快一番。我要带学生去看病,先走一步。”
……
陈程看着程灵素,有些焦虑。他并不比,真正的病人陆无双心里,来得轻松。
程灵素沉默了一阵,才说:“能治。”
陈程笑起来,轻轻拍了拍陆无双的肩。陆无双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只是程灵素的一句话,又让两人落入冰窟。
“我现在治不了。”
陆无双的笑容都还在脸上没有散去,内心却极为苦楚。她不知道是第几次面临这样的局面了。
她心中一阵无明业火,甚至想要把老师一起骂一顿。但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知道,那是错的。
程灵素继续说:“需要一种药。没药,我治不了。有这药,谁都可以治。”
陈程皱眉,似乎想到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程灵素说出来的,这是他想到的那一个。
“这药,叫做黑玉断续膏。这是西域金刚门的独门药物。中原找不到此药。而且金刚门下落不明,就算是派人去西域,只怕也未必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陆无双更是黯然,连眼圈都湿润了。
陈程却说:“不对,除了西域,还有个地方有。”
这次,连程灵素都惊讶起来:“还有哪里有?”
陈程斩钉截铁地说:“元国,汝阳王府!”
“他们为什么会有?”程灵素惊奇不已。
陈程并未回答,只轻轻拍陆无双的后背:“无双。我向你保证,终有一天,我会从赵敏手上得到这药的。”
程灵素好奇地问:“赵敏是谁?”
“心狠手辣,残害汉人的蒙古人。”
陈程并没有胡说。很多人喜欢赵敏。就因为她的一句“我偏要勉强”。对于张无忌,她是一个理想伴侣。可对于天下汉人,她害过的可不在少数。
金书女主里,手上人命最多的,莫过于赵敏、任盈盈。偏生这两个,仅仅因为对男主好,就被洗成了完美情人。
而对于死守襄阳,以身殉国的黄蓉。仅仅是因为对杨过不好,就诋毁无数。
陈程可不认同这种思维。
再说,杨康一直想杀黄蓉,还杀了郭靖的六位师父。黄蓉讨厌杨过,有什么不对?若是主角颠倒过来,只怕大家早就想杀杨康全家了。
陈程谈不上憎恨赵敏,但也不可能喜欢这个人。天下间,只有她与张无忌,才正好是一对。
陆无双看着陈程,终于哭了出来,她呜咽着说:“你说真的吗?”她不想当跛子,不想当人人笑话的跛子。
陈程伸出小手指:“拉钩上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走出屋子,陆无双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她的脚并没有被治好。但现在至少了医治的方法。而且老师给了她承诺。
她总是愿意信老师的。虽然她有些会忍不住在老师身上发气。
走出来,她便注意到殷离看向她的眼神。殷离有意将目光落在她瘸的左脚上,眼中充满了戏谑。
殷离是个古怪的女孩。她的性子有时有一种残忍。她的父亲和姑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程灵素若无其事地牵起殷离的手:“走,我们去看书。省得你胡乱看别的。”还是她医好殷离的脸,殷离对她最服气。
程灵素本是聪颖又善良的人,一看殷离的目光,就知道她想挑事。当然是想要化解了。
殷离笑起来:“我喜欢看别人受苦啊。别人不苦,怎显得我心中欢喜?”
陈程苦笑着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当然救殷离,是不是救错了。这个杀过庶母的狼崽子,真能教好吗?
换作是平时,陆无双早跳起来跟殷离对骂了。可今天,她只是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有了陈程的承诺,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容易炸毛了。
……
离开这几个孩子,陈程便看到袁承志与夏青青两人面色尴尬的走出来。
夏青青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只拿拳去砸袁承志的胸口。袁承志也不会反抗,就任由着少女这么做。
陈程招呼说:“怎么就你们两个人?没带温姨走吗?”
夏青青闻言,勃然大怒:“我娘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说着也要拔剑。
她的脾气可是极坏。不管惹得起,惹不起,总是一言不合就想要亮剑。
陈程也不和她计较,只说:“阿姨的姨,温姨。”
夏青青手僵着剑柄上,倒是不好继续发作了。
袁承志说:“伯母她听说金蛇郎君仙逝了,心中极为难过,不想见任何人,又说武校是陈大人的清净之地,不愿让我们打搅,让我们先走。我们明日再来吧。”
想来是温仪叫陈程为大人,袁承志也改口这么称呼起来。
只是,夏雪宜原来死了么?
温仪一直以为的苦尽甘来,憧憬的新生活,终究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