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去管管你的羊！把家里的郁金香都要啃完了。”曲非烟十分抱怨地说。
她的大嫂只有马春花，阿青只比她大6岁。当然是直呼其名了。阿青的羊，养在家里，没人动。
现在阿青也不需要卖羊挣钱。养羊纯粹是父亲的要求。
阿青有些抱歉地笑笑。她只是小迷糊，又不是小傻子，她也不是霸道的女魔头，所以她曾经伤陈程最重。她也是知道自己不对的。
曲非烟又抱怨：“石阿姨都快哭了。”
石阿姨，石清露。现在是武校兼陈家的花匠。她替程灵素种各种高级药草，也替陈程种各种水果，包括可可。当然，她最喜欢的是培育郁金香。
现在她已经弄出不少种类的郁金香来了。
听到这里，阿青心中一动。她也挺喜欢漂亮的郁金香的。她要带姐姐阿碧去看。
她伸手刚要去抓阿碧的手，就看到慕容复一把抓住了阿碧。
阿碧一惊，脸色绯红。公子居然牵她的手？
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公子，奴婢……”她一般是很少自称奴婢的，慕容家对她和阿朱，比较随便的。
她现在这么自称，是她想要强调两人的身份。她慌了，她这一生，最迷恋的就是慕容复。可那只是她的痴想，她只是个丫鬟啊。
慕容复温润一笑：“阿碧，你可不是什么奴婢。以后你都不是慕容家的下人了。”
阿碧一怔，眼泪差点都要流了出来：“公子，你是不要阿碧了吗？阿碧……”只觉心中好痛，竟然是说不下去了。
慕容复牵起她的手，柔声说：“以后，你就是慕容家的女主人了。”
“啊？公子，你什么意思？”阿碧惊呆了。
慕容复说：“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我们回去就成亲。你对我的心意，我也是明白的。”
阿碧眼泪还挂着脸，就呆呆地笑起来，可笑了一小会，又惊恐起来：“那表小姐呢？”
慕容复说：“她……放心，她不如你大。”
这是许了阿碧正妻的位置。
阿碧这下反而有些不敢接受了：“我可不敢和表小姐争大小。”只是嫁进慕容家的事，她就接受了。
慕容复捏着她的手：“你的门第可比她高多了。”
陈程差点笑出来，慕容复装深情的模样，太假了。
这语气和动作，完全是复刻他刚刚与阿青说话的语气啊。
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复用得不错啊。
拿来骗阿碧这种钟情于他的人，和阿青这种小迷糊，简直效果不要太好。
不过看曲非烟的眼神就知道，13岁的小孩他都骗不过。
慕容复最后一句话，已经暴露他的目的了。他谈不上喜欢阿碧。但是他看中了阿碧的门第。
不出意外，他一定会给阿碧的身世造势。让大家都知道他娶了岳王爷的后人。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野心家，该有的操作。
他想要岳飞政治遗产的红利。目的性实在太强。
这样的婚姻，按理来说，对阿碧不是好事。但是阿碧自己心甘情愿，旁人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阿青呆呆地说：“啊，那我是不是要叫他姐夫了？”
她这么一说，阿碧彻底双颊绯红，轻轻推了推阿青：“妹妹……”
陈程倒是不反对这桩婚事，这对大家都没坏处……也就王语嫣会难过吧，她妈王夫人都会开心的。
不过王语嫣此时的难过，日后会换作福报的。
陈程当即一拱手：“阿碧姐姐，慕容姐夫！”
……
回去不久，慕容复就真的迎娶了阿碧。在郁金香盛开的花海里，陈程全家连同儿女们都全部到场了。
他送去的贺礼不少，不过最得“姐夫”喜欢的，确实十把手枪和一个官衔。
手枪现在对陈程来说一文不值了。因为冯阿三的工程院已经有能力造出左轮。
有了一次六发的左轮枪，现在这种装一颗子弹，开一枪，且还需要等着点火的手枪，简直成了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儿。
所幸大方一回，毕竟是盟友兼姐夫嘛。
对于这便宜姐夫，陈程并没有太多好感。但以他和小迷糊的亲爱，他对阿碧这个姐姐，感官确实极好。
官衔是副都指挥使。比起之前慕容复头上挂的副指挥使，只多了一个字，职级却是大涨。正是正五品的官衔。
而陈程自己，现在已经是诸卫将军，从四品的职官。
水泥、海运，财源滚滚。
贾似道这人也就这点还行，给他钱的人，他都不会亏待。
福将陈程，可是让贾似道赚大发了。
婚礼上唯一的遗憾，也就是王语嫣没有到场。甚至传闻她大哭一阵以后，已经离家出走了。
对此，慕容复略微遗憾。他与王语嫣青梅竹马，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他未免太无情了。
不过要说多深的感情，又不了解一个野心家的内心了。
……
婚礼过后，陈程让所有人都回去了，他则是独身前往了海宁，拜访一个人。
完成他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袁文弼的事，或者说是袁承志的事。
袁承志是温姨的女婿，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女婿……呸，他的朋友。
这件事，当然值得他关注了。与阿青身世，不相上下。
不过这件事比阿青身世更难查。圣因师太和马家骏，两个人一起努力，隔了这许久，才有了下文。
袁承志和袁文弼都宣称是袁崇焕的遗腹子。
前者是在《碧血剑》里宣称，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
后者是在《清史》里宣称，除了陈程，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那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袁文弼那边，信息和档案都在清廷，陈程根本接触不到，他只能派人去托给韦小宝。现在只等韦小宝的消息了。
袁承志这边，宋情六处倒是找到了一个线索。层层推演下去。最后，锁定了海宁查继佐。
查继佐，海宁名士。也是金庸先生（查良镛）的先祖。
正是他利用自己的声望，力证袁承志是袁崇焕是遗腹子。
查继佐的声望从哪里来？
就是著名的明史案。这也是鹿鼎记故事发生的背景。有一群文人，编写了明史。其中就涉及了明史上署名的查继佐先生。
明史么，自然惹恼了大兴文字狱的清廷，于是来了一个满门抄斩。出钱邀请文士编纂史书的人，叫做庄廷鑨。
他的下场是男人杀光，女眷和小孩发往宁古塔。
在金书世界里，女眷被人救了下来，但小孩死绝。这些人认为仇人是鳌拜，于是视韦小宝作恩人。于是将双儿送给了韦小宝作丫鬟。
而这桩案子里，只有一个活口，那就是被吴六奇救下的查继佐。
由于在交错时空的海宁，是宋国的地方。于是故事背景，换到了江北。查继佐当时刚好旅居在此。
既然查继佐是明史的作者，又是从清廷虎口脱险的人，不论是德还是才，他都受人尊敬。
自然他说袁承志是袁崇焕的遗腹子，绝不会错。
但，这却让陈程更加怀疑有问题了。
因为他调查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明史案，查继佐就是那个告发者！
正是查继佐向《鹿鼎记》中的大反派吴之荣告发了明史，吴之荣才顺藤摸瓜，抓了所有人（所有编者，不独查继佐和庄廷鑨）。
明明这是一个查继佐搬石砸脚的故事，他怎么变成大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