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断传来冰冷刺骨的感觉,我在房间,从衣橱里拿出所有被子披在身上,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但是身体还是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冷,太冷——
真的是太冷了!!!!
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骤然下降到极点,我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温度。
零上十度,这是要我命的节奏啊!
可问题是,躺在床上的那个家伙,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女鬼才对,只见她泰然自若地躺在我的床上,仿佛这周围的温度与她无关似的,她是有大棉被来保暖,可是却苦了我了,不仅要受这刺骨的寒风,而且床位还被那女鬼霸占了,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
话说,和鬼讲法律,应该也是行不通的吧?
…
我抱膝坐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前几天的事情来,说实话现在的这种感觉我已经很熟悉了,最开始是我见到爷爷的魂魄的时候,然后是灵堂出现棺材的时候,再就是现在的时候,如果说这三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的话,那我就只能认为是,眼前的这个红衣女鬼应该是和我的爷爷,有着多多少少的联系,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爷爷的灵堂不是吗?
我似乎很满意于自己的想法,于是乎开始继续往下推理。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爷爷头七的那天夜里我做梦时梦到的,那个从棺材里伸出来的惨白手掌还有女人『咯咯咯』的笑声,大概率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女鬼没错了…可是,为什么她会从爷爷的棺材里蹦出来?而且看这架势,爷爷似乎是准备了两副棺材?
…
我的身体冷不丁颤抖了一下,一股不好的想法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该不会,这个女鬼是爷爷他老人家事先封印在棺材里的,然后头七那天她跑到爷爷的灵堂作祟,被我不小心给放出来了?!
我顿时就坐不住了,屁股此刻就像是长了刺一样,不知是因为地太凉还是怎么的,总之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小腿好像抽筋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讲道理如果我现在床上的那个女鬼真的是我之前打开棺材不小心放出来的,那近几日我的精神状态也一定是和她脱不开关系的,她这是要干嘛?吸我的阳气和精魄?那这次为什么又睡到了我的床上!?难不成是打算把我圈养起来吸成人干吗?!!
…
我心里越想越害怕,整个人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我心里冒出不好的念头。
…
完了。
她这是想先把我冻成小冰人,然后留着自己慢慢吃吗?就像是食物冷藏那样,等一下是不是还要覆盖一层保鲜膜啊??想我英明一世,虽然学习和人缘都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个翩翩少年,想不到最后居然落得个被女鬼吃了的下场,爷爷,爷爷啊…是我对不起你啊…!!
…
两行热泪不争气地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但是不知怎么的,此时正趴在地上的我,居然罕见地感觉到一丝暖风从我的脸颊处吹过。
暖风…???
我心里感觉到不可思议,但静下心来慢慢感受之后,我的视线逐渐移动到我床铺的位置,心中恍然大悟!!
看这个女鬼轻车熟路的样子,想必之前几天应该就已经来过我的房间,而那时候,我睡在床上则是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刚刚我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看样子应该是她的身上能够散发出热量,所以即使是在温度低下的状态里,也能够做到保温的功能!
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居然开始一点一点地朝着我床铺的位置爬了过去!!
果然——
只见我和女鬼的位置此时正在一点一点在缩短,但是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身边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地回升!!
我心中大喜,心里却在这时候打起了退堂鼓。
…
怎么办?是离她再近一点?还是就这样算了?
我摸了摸已经被冻得冰凉梆硬的腿肚子想到,但是又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气愤。
这里可是我的家,我的房间我的床,这女鬼不分青红皂白就睡到我床上霸占我的床位,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俗话说得好,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但说一千道一万,我可不敢跟她抢床位啊,现在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去喊她起床??这不是把我往她嘴里送吗?!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我默默爬到了床边的位置,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定睛看着此刻正睡在我床上的『女鬼』
她生得一双丹凤眼,柳眉弯弯,樱桃小口,活似古代画中的美人,哪怕是放到现代来讲,那也绝对是倾国倾城般的存在。
她躺在我的床上,红色的锦缎袍袖垂在床脚,胸前微微起伏,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我内心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难道她,不是女鬼???
那为什么她的身体还这么僵硬??
我不理解,伸手想再摸摸,但是理性在此时制止了我。
…
摸??万一我把她摸醒了,她恼羞成怒一巴掌扇过来,那岂不是当场就给我送走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用力摇了摇头,但我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无奈只得靠在床边,看着眼前那位睡得正香的绝世佳人。
只感觉屁股底下硬邦邦的,好像是坐着什么东西了,我本能地把手伸下去摸,漆黑一片虽然有些地方看的不太清楚,但我还是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冰凉物体。
…
这是什么玩意儿???
把那个硬邦邦的玩意从底下掏出来,这东西刚才硌得我屁股生疼,拿下来对着床边微微有点泛白的日光一看,居然是一块令牌!!
令牌——??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手里的这块令牌,令牌是牌面木头做的,周围镶嵌有奇特的金丝边花纹,上面还写了一个大大的『鬼』字。整块令牌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奶香味,这令牌…是她的吗?
…
我习惯性地扭过头,准备看看此刻正熟睡在我床上的女鬼时,视线却冷不丁地对上了另一对泛着红光的诡异瞳孔!!
只见那个女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床上像是诈尸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双眼迷离目光呆滞,但是一双妖艳鬼魅般的瞳孔此时正放射出暗红色的诡异光线,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
「我*!!」
我吓坏了,一个倒栽葱翻倒在地上,但是却发现此时我的身体又开始动弹不得。
完了,她醒了,佛祖耶稣阿门,拜托你们谁显灵一下,我现在还不想死啊!!
…
…
结果时间过去一秒,两秒——
咦?
我不由得发出长长的一声感叹,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个女鬼坐在床上正静静地看着我,美丽的瞳孔上下移动,最后落在了我手中的那块令牌上!!
…
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眼瞧着她面无表情地朝我缓缓伸出手,她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问我要我手中的这块令牌??
来不及多想,毕竟现在我的小命还死死地捏在人家的手里,不管了,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我颤颤巍巍地将令牌递到她的手里,她美丽的眸子下垂,看了看手里的令牌,居然没有搭理我,而是侧下身子又睡了回去!!
啊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看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心中不禁感到疑惑。话说她难道是觉得我的战斗力不够吗?为什么期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说得应该就是这个吧。
话说那块令牌,看样子应该真的是她的没错。
而说来也很奇怪,就在我把令牌交到她洁白如玉的且枯瘦的手掌之上时,周围原本冰冷的空气,则是一下子就变得温和了起来,四周的温度逐渐恢复正常,冷不丁一声『吱呀』传进我的耳朵里,刚刚原本还是被上了锁似的怎么也打不开的房间大门,此时就仿佛是小孩子的乳齿一般,轻而易举地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
远处传来一声鸡叫,天朗气清,阳光逐渐从云层里透出来,露珠打在清晨的草地上,我赶忙跑出去查看,却发现祀堂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棺材,也没有满地的狼藉,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空气中不断飘来的淡淡的奶香味,以及自己床上现在正躺着的那位绝色佳人。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像是被别人猛锤了一下,有些发涨,又有点喘不过气来。出于好奇,于是习惯性地把手向后一摸,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脖颈后面冰冰凉凉的。
怎么回事?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越摸越感觉不对,索性直奔洗手间,身体背对洗手池镜子的同时又拿出一面照镜子。
…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
…
只见那出现在我的后脖颈中间位置的,那块不大不小的东西,却是一枚淡粉色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