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战机对夏尔而言的确是落后的装备,此时他的航空发动机已经达到180匹马力,而装在“骆驼”上的发动机却只有150匹。
这方面应该说德国人走在前头,她的发动机也有180匹,而且早在夏尔之前就达到这马力。
区别只是德国人将最先进的发动机装在齐柏林空艇上以提升速度并将其重新推上战场。
(注:德国人固执的认为空艇可以为德国带来胜利,尽管已经出现火箭弹和机枪燃烧弹可以将其炸毁,但德国人的空艇还是坚持到1918年,最后一艘被炸毁的空艇装的是200匹马力发动机)
……
英国伦敦夜幕低垂,朦胧的灯光在泰晤士河面摇曳生姿,微凉的晚风在树梢上轻轻拂过,使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
海军大臣身着睡衣走进书房,灯都没来开就迫不及待的倒上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抓在手里,再轻车熟路的点燃一根雪茄,这才打开灯坐到窗前的摇椅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雪茄在海军大臣指间缓缓燃烧,缭绕的烟雾似乎将他的焦燥具象化,在半空中越聚越多最终充满了整个书房。
海军大臣是在为“骆驼”战机的交易举棋不定。
这并非这场交易不划算,用5条火炮生产线交换英国领空安全,这是势在必行。
然而,海军大臣的性格是既要、又要、还要。
他脑海里想的是,英国陆军在未来半年甚至更久都无法装备新型火炮。
重点是……
这款6英寸26英担榴弹炮的研发不只是针对德国的105MM榴弹炮,同时还针对法军。
法军也有105MM榴弹炮,还有各型坦克,还有夏尔的步兵团,它们全都会在新型火炮面前灰飞烟灭。
现在却要把火炮生产线卖给法兰西,那意味着英国陆军将毫无优势也没有任何秘密。
因此,当海军大臣收到温特将军的电报时瞬间暴跳如雷:
“这简直是讹诈!不过是一架飞机而已,居然要5条火炮生产线。”
“他知道5条火炮生产线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用它都可以打赢这场战争了!”
“更何况我们还是盟友,盟友间的技术共享难道不是应该的?”
考虑了一会儿,海军大臣没有回复夏尔,而是给法兰西陆军委员会委员克里孟梭发了一个电报,他在电报里痛陈夏尔的各项罪状:
“5条生产线,这不是交易,这是要彻底摧毁英国的新型火炮,这显然对战争不利。”
“我们并非没有飞机技术,我们只是希望互通有无,只有这样才能让双方的战机更好、更快的发展以击败敌人。”
“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但夏尔却挡在中间成为不确定的因素。”
……
海军大臣希望通过政府给夏尔压力,取消或者减少“价格”。
然而,克里孟梭也不是傻瓜,他很干脆的回答:
“非常抱歉,阁下,这是夏尔的私人财产,他拥有完全‘工业产权’,我们无权干涉。”
“同时,我们不认为夏尔这么做有什么不合适。”
“他对贵国生产线的要求,同样是出于技术交流考虑,这同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海军大臣无言以对,吃相难看的他总是盯着别人的义务却忽略了自己责任,直到被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时,才猛然发现自己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
海军大臣轻轻晃动摇椅,在它“咯吱咯吱”声中陷入沉思。
难道真要用5条火炮生产线去换?
还是,紧急改动这5条火炮生产线,临时研发出一款“外贸版”?
不过这似乎不太合适,夏尔不是傻子,如果火炮是“外贸版”,他给的飞机也将会是“外贸版”。
这样做的结果,吃亏的还会是英国,因为制空权依旧掌握在法兰西手里。
就在海军大臣犹豫不决时,远处忽然一声闷响,黑暗中升起一团火光,不久转化为一团似有似无的烟雾。
海军大臣惊得瞬间坐直了身子,他以为是什么地方发生的事故,比如面粉厂或是军工厂发生爆炸。
但他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爆炸声一阵紧过一阵,接二连三在同一个方向。
“怎么回事?”海军大臣起身推开窗户,目光跃过一幢幢房屋望向火光传来处。
那看起来像是敌人的炮击,但伦敦远离前线不可能会有火炮打到这。
就在海军大臣疑惑时,刺耳且绵长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原本一片黑暗的居民区一个个亮起了灯,人们接二连三的从窗口探出身子望向天空想知道发生什么,有些人还爬上了天台。
然而,黑暗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爆炸一声接着一声在伦敦城内响起。
探照灯的灯柱打开了,一道道强光像利剑似的指向空中,却依旧没有发现。
(注:1915年时,英国人不认为德国人有什么装备能空袭到伦敦,因此毫无防空准备,探照灯大多是步兵使用的,照射距离在1000米左右,而空艇却在3000米以上的高度)
丘吉尔跑回书桌,手忙脚乱的在抽屉里翻找出望远镜,再快步跑回窗前望向空中,紧张得手指发颤。
月亮恰在这时钻出云层,照亮了云层间的一个庞然大物。
海军大臣看着这家伙不由毛骨悚然,它如同威尔斯或凡尔纳科幻中描述过的那种怪东西,银色的艇体在月色中隐约可见,似乎还在往下丢着东西。
随后下方就传来一声声爆炸。
“阁下!”书房门被推开了,珊珊来迟的警卫紧张的护在海军大臣身边。
“那是什么?”海军大臣问,声音里透着恐惧。
“是飞艇,阁下。”警卫回答:“德国人的齐柏林飞艇。”
海军大臣“嗯”了一声,怒目瞪向警卫:
“它们是怎么飞到这里的?”
“我们难道没有飞机没有火箭弹?”
“我们为什么没有将它摧毁在途中,却让它飞临伦敦上空朝我们脑袋上投炸弹?”
警卫选择沉默,这不是他们要回答的问题,愤怒的海军大臣显然问错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