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学生都有学号。
但除了上课抽问的时候，林小贤还没听说哪个老师会直接用学号代称学生。
所以事到如今，林小贤绝对不相信莫妮卡当过老师。
小姨说过，她比自己还要小一个月，这个年纪的“老师”，能正经吗？
或者说，真的是那种在教室里摸粉笔的那种老师吗？
“小姨，这8号...又是什么来头啊...”
“8号......忘了，但是我有通话录音，稍等哦。”
沐长卿打开手机鼓捣，然后响起一串“字正腔圆”的声音。
林小贤不懂俄语，之所以用“字正腔圆”来形容，是因为莫妮卡的音调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范儿”。
具体而言，林小贤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红色警戒2》的cg里面，那名身穿性感皮衣的苏军女指挥官。
“不过应该没有那么老...”
林小贤心想，毕竟是十七岁嘛，连小姨都知道德日混血的保质期无需担心。
“&#￥%...”
莫妮卡发音纯正，比小姨的俄语听上去舒服流畅多了，林小贤一听她的弹舌就知道，莫妮卡的舌头肯定很灵活。
录音播放完毕，沐长卿机智地晃了晃脑袋，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莫妮卡说了，8号也是她的学生，长在哪没说，反正出生在伊拉克。”
林小贤咂舌，瞧这俩倒霉孩子呆的地方。
“...8号的爸爸是国人，在亚美尼亚当卡车司机，妈妈是阿塞拜疆的一名护士，两人都是死于空袭...”
这一点林小贤并不意外，毕竟这俩小国是世仇，打了快有上千年了。
“....后来，8号逃难到了乌克兰，和当地孤儿院的7号一起跟了莫妮卡...”
“等会儿！”林小贤五官皱到了一起，“还有7号？”
“嗯，10号这次过来本来就是要找7号的，莫妮卡说其实最开始失联的是7号，她让7号过来办事儿，7号却因为不适应国内的治安环境，搞事情的时候被一个片儿警逮到，没了消息...”
“...所以莫妮卡就派了10号去接应，结果10号在出租屋里检验装备的时候被群众举报，也和7号一起送进去接受调查，无奈之下，莫妮卡这才让擅长潜行的8号过来捞人，只是这次蛇头翻了车被抓，8号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出来...”
林小贤听懂了，这仨属于是葫芦娃救爷爷。
“...虽然8号两天前成功把10号和7号捞了出来，但她们也在逃跑的时候走散了，身上空空如也，语言不通，互相之间也无法取得联络，8号更是被治安人员追了好久，直到今天到清河坝才甩开，然后就...遇到了你...”
后面的事情林小贤就懂了，8号葫芦娃想联络另外两个葫芦娃以及莫妮卡，偷了他的手机，而莫妮卡无疑也是从8号偷来的手机那里才得知了林小贤的身份。
所以莫妮卡转告林小贤的“谢谢”就是谢谢他对8号的帮助，而“对不起”就是替8号偷手机的事情道歉。
林小贤听的心痒痒，都想以此蓝本写本新了。
“那她们一共有几号啊？”小书也跟听故事似的听入迷了，追问小姨，然而莫妮卡没说，小姨也不知道。
很多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手里总是忍不住摆弄点儿什么。
比如林小贤之前喜欢啃指甲，后来沐长卿老是提醒他，所以现在就不啃了，只是和沐长卿一起窝在沙发上，手里一闲，就下意识地伸过去捏她脚趾头玩儿：
“...其实多少号无所谓，我好奇的是，一开始莫妮卡让7号过来到底想办什么事儿...”
沐长卿双足如玉莲，几颗莲子被人捏来捏去，捏的她心窝窝发痒，自己却偏偏也不舍得阻止，脸儿红红地回答：
“...莫妮卡不肯告诉我，要不等她过来之后，你自己问吧...”
“她要来？！”
林小贤手上不小心使了劲，沐长卿没忍住发出一声娇吟，林小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干嘛，尴尬地缩了回来。
“那个...她来我们这？来干嘛？”
“不知道，但反正也要等很久，她那个人挺神秘的，出趟远门都要准备一个月，把主机关在房间里捣鼓电脑和碎纸机，如果真的要跨国搬家的话...那起码也得等到小贤你毕业，甚至大二大三那会儿了...”
林小贤咽了口唾沫，暗道这“卡姐”真乃神仙人物，有够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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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清楚了，莫妮卡转告林小贤的“谢谢”是感谢他帮了8号，“对不起”是替8号偷手机的事情道歉。
这让林小贤感觉“卡姐”还挺讲究。
“既然卡姐是个有礼数的人，几个葫芦娃也算活下来了，那8号这事儿她怎么说？”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给8号的那100块钱就算了，林小贤不差这点儿，懒得计较，这会儿就只想知道他的手机能不能给要回来。
“对对！这个莫妮卡有提到，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就发现你老爱忘事儿...丢三落四，真没个长辈样...”林小贤调侃她。
“呸！”
沐长卿趁林小书上厕所，挪着屁股凑到林小贤耳边，下巴磕在他肩头，樱唇轻启，温润的热气如兰似麝：
“...小坏蛋...还不是你老玩我脚...才弄的人家心不在焉...”
“咳咳咳咳！”
林小贤坐直身子，额头都出汗了，强行板着脸瞪她：
“正经点儿，莫妮卡怎么说的？”
“她说8号会亲自上门补偿你的，至于啥时候来...没说。”
上门补偿？
林小贤嗤笑，算了吧，再见到8号，小书说不定想跟她干一架。
不知道两只萝莉打起架来会是什么场景。
难道是四只小拳拳互捶胸口，接着抱作一团滚来滚去，最后双方都打成衣衫不整，气喘吁吁，满面潮红的样子吗...
林小贤甩甩头停止脑补，指了指沐长卿的手机：
“你给卡姐知会一声，让她邮寄也好，闪送也好，反正把手机还给我就行了，别做多余的事。”
“你确定吗？莫妮卡说是8号知道你是我外甥之后，主动要求的，相当于负荆请罪吧，蛮诚恳的诶...”
负荆请罪都出来了，林小贤怎么感觉跟某种纪律森严的忍者组织似的。
之所以想到忍者，是因为林小贤很久以前还真看过那种片子。
讲的是忍者组织的成员得罪了大人物，然后主动向头头提出前去陪那个大人物，番号是多少来着...
不记得了。
但至少林小贤不是什么大人物，8号应该不是忍者，而且应该还是小孩子，所以林小贤依然摇头：
“你就直接跟卡姐说我不需要，只要手机。”
“好吧。”
林小贤感觉到了，小姨跟莫妮卡的关系是真好，把很多完全没必要给外人说的事都说给她了，所以自己的措辞也就直言不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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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一天过去，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林小贤把莫妮卡和她的学生当都市传说在饭桌上重新聊起来，意外得知10号8号和7号，居然全都是跟小书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那卡姐的其他学生呢？”
“不知道，可能也是吧，造孽啊...都是命运悲惨的孩子啊！莫妮卡可真是善良啊！”
沐长卿假装感慨万分的样子，趁机把自己粥碗里的枸杞全挑给外甥，被林小贤发现，赏了两个脑瓜崩。
“枸杞不好吃，小姨不喜欢！”沐长卿申诉。
“不喜欢你还放那么多？”
林小贤做的就是枸杞山药粥，本来山药多枸杞少，是沐长卿非要抓一大把枸杞扔进锅里，红红的一层，结果现在自己却不吃了。
“我放进去...也是想你多吃一点儿嘛...网上说这个对你们男孩子有好处，你那么多女朋友...我是你小姨，难道不会心疼你的身体吗...”
沐长卿一下一下地咬着筷子，委委屈屈得很，林小贤不管她是不是找借口，一如既往地不忍心多说她，默默地把她碗里剩下的枸杞一颗颗夹到自己碗里，然后又把自己碗里的山药全部夹给她和妹妹：
“山药能补气，适合你们吃。”
“山药是补气的啊？”沐长卿今天才知道。
气血好的女人才能更润更美，她猛吃了两碗，并且在之后的元宵节创新地尝试包了山药虾肉馅儿的汤圆，不出所料地得到了林小贤和林小书一致差评。
而元宵节一过完，既短暂又漫长的寒假也随之收尾，林小贤翻翻日历，高二下学期即将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