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的那个噩梦,何旭阳一天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精神颓废地来到了教室。
一进门,不顾几个哥们的嘘寒问暖,他径直推开他们,坐在座位上,整个人瘫软状趴在了桌子上。
身后的人面面相觑,看看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只能小声嘀咕:“最近是怎么回事?霍哥先是这样,现在阳哥也变成这样了,我们这儿是中邪了吗?”
“乌鸦嘴,不要胡说八道!”
“嗐!我随口一说而已嘛。”
“害怕的话你们可以去霍哥那取两张符箓保命啊哈哈哈。”
“求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那人立刻收敛笑意,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转过头,谄媚一笑:“那什么,听说霍哥在大师那里求得很多驱邪避灾的符箓,我们也想得两张放在家里面来着。”
霍子良很满意这些吹捧,既是夸赞他未来的师父,也就是在赞赏自己的眼光。
“哼,看来你们还是很有眼光的。”他的目光略过那几个人,看向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何旭阳,眉头皱了皱。
“他怎么?生病了?”
尽管嘴上说着要和发小断绝关系,但看对方如此了无生气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几人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们也不太清楚,他一早上过来就这样了。”
“他都这样了,你们也不管?”霍子良有些生气了。
两人一愣,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这不是怕打扰阳哥休息吗?”
他们这么说着,却在心里面吐槽,昨天也不知道谁说要和人断绝兄弟感情呢,这下怎么就关心起来了?
真是搞不懂这比女人情绪还复杂的小霸王。
霍子良也不耽搁时间,上前两步敲了敲桌子。
何旭阳抬起头,一脸疲惫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片一样。
霍子良震惊了:“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吗?”
他想去摸何旭阳的额头,却被一只手猛地拍掉了,像是什么应激反应一样。
场面一时间尴尬无比,霍子良直接扔在了原地。
拍完手之后,何旭阳就觉得有些后悔了,他不该一时这么冲动,只是刚才的噩梦又在不断地在脑子里刺激着他,让他很敏感那些接触到他身体的动作。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和道歉,却突然想起两个人现在还是冷战关系,于是一脸冷淡道:“我没事,与你无关。”
见他这样一副如此态度,霍子良差点被气笑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白跑了这么一趟,于是转身就想离开。
谁料,何旭阳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对方动了动嘴,一副十分紧张和忌惮的模样,小声说了一声:“你昨天接触的符箓有古怪,还是扔了吧。”
这话霍子良就不爱听了,桑姐,那是救过他几条狗命的神人,怎么就有古怪了?
“这些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关心。”霍子良回敬了一句。
眼见对方就要转身离开,何旭阳连忙叫住他:“是真的,我昨天接触到之后就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那上面有脏东西,你要离得远一点。”
霍子良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猛地转过头去:“你说什么?噩梦?”
这让他想起来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做的噩梦,不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两步急匆匆的走到何旭阳的面前,敲了敲桌子:“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走廊处在一块空地上,等周围的人全部散尽之后,霍子良才环着手臂,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跟我说一说,说不定我还能解决呢。”
他这两天听桑落的话,将符箓放在了枕头下面,结果一夜好梦,如果他的兄弟也有如此烦恼,他也不吝啬帮对方一把。
何旭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讲那个噩梦讲述了出来。讲完之后,大约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奇怪,居然会做这种梦。”
他说完,却没有在霍子良的脸上看到任何嘲弄和调笑的意思,反而他的表情严肃,就像是在思考一件重大决策的事情一样。
见状,何旭阳忍不住闭上了嘴,连呼吸都放得平缓了,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不一会,霍子良沉沉地说:“不瞒兄弟,我也有如此的遭遇。”
在看到何旭阳脸上震惊的表情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原本我也觉得是个噩梦而已,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
他将这两天的经历讲了出来,然后一脸凝重的看着何旭阳:“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这几天见到了很多灵异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一些我们无法预知的诡异东西。而我被他们缠上了,也多亏了桑同学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来救我。”
何旭阳脸上露出无比的古怪的表情,桑落居然有这种本事?他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不过最近桑落好像跟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身上古怪无比,甚至周围的一些人也渐渐的开始说起她的好话来了。
他们开始和她亲近,和她聊天,和她团建,这些人都跟中了蛊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诋毁对方的了。
何旭阳不相信一个人一时间能改变这么多,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眼见着发小一副如此脑残粉的样子,何旭阳只能咽下心里对她的偏见,点了点头:“那就好,但你要提高警惕,如果她有害你的意向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兄弟,不会的。”
“对了,说起这个,我将我的分给你几张吧,”他嘟嘟囔囔着,从背包里面拿出几张符箓递给何旭阳,嘴里还在抱怨着,“都怪你,昨天要不是你撕掉了我一部分的符箓,不然我还可以给你更多,这可是很宝贵的,你可要保管好啊!”
“你别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放在枕头下面,效果特别好,都不做噩梦了。”
“是真的吗?”何旭阳一脸怀疑。霍子良这模样像极了被骗买保健品的老奶奶,然后满脸兴奋地推荐给别人,
他惊疑不定地的看着眼前的符箓,迟迟不肯伸手去拿。
霍子良有些不耐烦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快要上课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强行塞给何旭阳之后,拉着他就往楼上跑。
无奈之下,何旭阳只能将这烫手山芋塞到自己的怀里,想着一会怎么处理的比较好。
也许是有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倾诉,何旭阳觉得心情也好了不少,精神头也充足了,强打起精神听了一天的课。
下课后,他背起包打算回去补个觉。
几个兄弟围了上来,有些幽怨:“哥,昨天就抛弃我们直接走了,今天还要提前离开吗?”
“是啊,我们两天都没有去了。”
“你晚上有约吗?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太好。”
听着几个兄弟叽叽喳喳关心的话语,何旭阳只感觉心里一暖。他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我回去补个觉。”
没休息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最近这么多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他们这里真的是有邪气吗?
不顾他们是怎么定义这个事情,何旭阳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脑袋里不断在想晚上如果还遇到噩梦的话该怎么处理。
由于太过紧张,手放在口袋里的时候搓了搓,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纸质的东西。
何旭阳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早上霍子良强行塞在给自己的那张符箓。
他原本想直接揉碎着扔到垃圾桶里去,但转而一想,这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从身边找点靠谱的道士来验一验这个符箓上到底有什么鬼东西,是不是它对自己和自己的好兄弟造成那么严重的影响的,顺便来揭穿桑落的别有用心。
这么一想,何旭阳就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态,义然反顾地抓着符箓往家里赶。
刚到了家里,何旭阳也不耽误时间,放下背包就开始联系自己的父亲。
那边正在开会,但不过一会就回拨了过来。
“有什么事儿吗?”父亲严肃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关切和温柔。
他早上走的时候听妻子说儿子精神状态不对,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让他担忧不已。
何旭阳问道:“父亲,你这见过什么道士一类的吗?”
听到这句话,何父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严厉道:“你已经是一个可以明辨是非的成年人了,不要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好好将心思放在你的学习上。”
何旭阳一怔,拍了拍脑袋,他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好像是一个特别讨厌这种乌烟瘴气的东西,对玄学一类的十分鄙夷的人。
他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无法从他那儿得到什么答案了,只好含糊道:“是帮人问的,打扰了。”
草草地挂断了电话,何旭阳在脑子里思索了一圈,又想起了一个名字。
他重新爬了起来,将电话打了过去。
“哥啊,救救救,紧急!我听说你上次在庙中求了一张符,好像还挺准的,给小弟我介绍介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