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让他去找你的?呵呵呵,那可能是下午我一直在忙,没看手机,他以为我默认了吧。”
我这句话,算是委婉的告诉胡少卿,我并不知情。
“洪斌那边怎么说?”我没有等胡少卿开口,便再次询问,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人确实在他手里。”
胡少卿提起此事时,语气沉重了几分。
“是生是死?”我平静的问。
“活着呢,但情况不太乐观,双手肯定是没了,现在洪斌还要废了他双腿,让他这辈子成为废人。”
胡少卿将刘斌现在的情况告知给我。
听到刘斌的状况,我心中毫无波澜,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在他失踪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这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不隐瞒我私藏枪支的事情,就不会被洪斌的人发现线索,调查到他的头上。
如果他听从我的安排,离开原江,洪斌就算有神通本领,出了原江市,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他还能抓住刘斌不成?
这一切的结果,都源自于他没有拿我这位大哥的话放在心上,不把我这位大哥放在眼里!
但很明显,胡少卿这番话中,暗藏其他玄机。
他用了一个‘还要’。
洪斌还要废掉刘斌的双腿,就证明,洪斌目前还没有那么做。
也就意味着,对方是有条件可谈,能够放过刘斌,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完全的废人。
“洪斌那边,有什么条件?”我问。
“确实提出了要求,他要百乐门歌舞厅作为条件,换刘斌的双腿。”胡少卿无奈的笑了一声。
这个要求很过分,其中,暗藏阴谋的味道。
百乐门歌舞厅是我在原江市最后的根基,我东北帮的所有弟兄都靠这个歌舞厅吃饭。
如果我为了刘斌,把歌舞厅拱手让人,弟兄们丢了饭碗,那这些弟兄们就是一个解散的下场。
我东北帮的势力会被瓦解。
但如果我不让出百乐门,刘斌双腿被砍,从此沦为一个四肢都残废的可怜人。
虽说,这是他自作自受,我不会因此有太多的悲情。
但是,我的形象在弟兄们的心中就会一落千丈,我背上骂名。
成为一个为了钱财,宁愿放弃弟兄,对弟兄生死置之不顾的大哥。
就此,江湖一定会飘起流言蜚语。
说我李喜东,让兄弟去砍洪斌,等洪斌报复时,我李喜东却抛弃兄弟不管不顾。
会骂我是虚伪小人,是畜生,没良心,没义气等等。
有心之人在故意炒作一番,我的名声会彻底烂在原江市,没了名声,就算以后有机会回到原江,我也很难重振旗鼓。
无论做出哪个选择,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最优选择。
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不管。
反正我人不在原江,经营大权也交给了眼镜,既然他主意那么正,在我给出解决方案后,还背着我活络心思。
与其这样,那就不如直接放权不管。
“百乐门我已经交给了眼镜,那是眼镜的场子,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我在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后,给了胡少卿回答:“卿哥,多谢你帮忙了,我在原江的时候就成天麻烦你,我走了还要你帮我擦屁股,呵呵呵呵。”
“都是兄弟,不说两家话。”
胡少卿莞尔一笑,继续说:“眼镜也在这里呢,我把电话放免提,你跟他讲吧。”
“东哥。”
胡少卿话音刚落,那边那边,就传来了眼镜略显尴尬和紧张的声音。
“什么时候过去找的卿哥呀?”我淡淡的笑问着。
可我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质问和不爽。
“刚来没一会儿。”眼镜听到我的问题,压力颇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兄弟不见了,心里着急,对吧?”我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不放。
“嗯。”眼镜应道。
“陆凯,你长大了,确实应该独自面对问题了。”
我没有叫他眼镜,而是称呼了他的大名。
看似语重心长的夸赞,实际上,这话中含义,却表达了我对他充分的不满。
他就算是不满意我的决定,他可以给我打电话商量。
或者说,他想要联系胡少卿,也可以提前征询我的意见。
可他都没有那么做,这让我很心寒。
“百乐门歌舞厅是我走之前,留给你和东北帮生意,你是东北帮的大哥,做大哥就要有做决断的能力。
洪斌的条件你也知道,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做决定的人,是需要背负骂名的人。
这个皮球,我直接踢给了眼镜,他不是喜欢自作主张吗?
那就给他这个权力。
“东哥,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眼镜立即拒绝。
他也知道,这是一个麻烦。
“东北帮是你当家做主,歌舞厅的收益也都给到你了,这都相当于你自立门户了,这件事,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我这已经不算是暗示,几乎是明确挑明了对他最近行为的不满意。
听到我这么直白的话,眼镜不再多言其他:“东哥,那我明白了。”
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眼镜后,我挂断了电话。
“老家的兄弟?”李彦秋见我状态不善,递给跟烟过来,询问道。
“嗯。”
“手下人不听话了?”他再次追问。
“我都离开了东北,还能指望他们听什么话啊,呵呵。”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走茶凉是事实。
我不在东北,给他们提供不了相应的价值和便利,眼镜就算有私心,也是正常现象。
我在原江市,对他够仗义,够性情是我的事情,但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因此而忠于我。
他有他的思维,就会有他的选择。
“正常,我他妈的进了县城打拼,镇子里安排的小弟都不老实,我这才几十公里的距离呢,何况你这上千公里了。
对于这种小弟,就应该狠狠给教训,杀鸡敬猴。”
李彦秋表情肃穆,提及此事时,眼中迸射出一抹凶光:“我认为,可以对敌人仁慈,但对叛徒就要残忍,我也是这么做的,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