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公检法组总监李景兰,冯敏的身材娇小很多,皮肤稍黑,小腹也因为生过孩子的原因,稍显浮肿。
不过她的牙齿生得挺齐也极白,基本掩盖了身体其它地方的不足之处,同时,和其它大部分女性一样,冯敏每天都化妆,涂抹红艳至极的口红,以及换不同款式的衣服,但看得出,她穿的大多是A货,不是真正的名牌。
她脸上白皙的妆容和稍显黝黑的脖颈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夏天的时候,整个肩头和脖颈露出来,让人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和适应。
在公司,冯敏是话痨,不管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人场合,她的话向来是最多的,有时候说话也丝毫不控制方寸以及顾及别人的感受。
或许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拉拢和同事的关系,和同事如朋友一般打成一片。
余长极其受不了这种性格,或许这也是她离婚的原因之一,当然,离婚的原因我们不去剖析,但可以肯定的是,离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虽然余长从未在公开场合说过,但心中却暗想:从男人的角度而言,和冯敏这样的人谈恋爱勉强可行,但过日子,她应该不是很多男人心中适合的对象,这种类型的女人不适合做媳妇。
这种女人趋炎附势,利欲熏心,一切以个人利益为中心,不重团队,不重集体利益,主抓中心矛盾的杨峻宇,更多的也只是为自己服务,为自己的利益加固一层强有力的保障。
这天,冯敏如往常一样,上去杨峻宇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今天的她身穿一身露肩的白色七分裙,后背上的豆豆如满天星一般紧紧贴在上面,涂抹着浓艳的口红和厚厚的粉底,同时带着一股五米开外就能闻见的刺鼻香水味。
“杨总,晚上我约了星宇集团的副董事长一起吃饭,需要杨总的支持。”
杨峻宇看着浓妆艳抹的冯敏,道:“星宇集团?”
“嗯,上次和你提过的。星宇集团要在蒙城的新经开区投入大概4000亩左右的厂房,作为红河州第三大物流集散基地,仅次于远化和大屯,届时厂区的监控,网络以及门禁道闸等都有采购需求,据初步估计,总造价可能超过400万元。”
“这个项目确定要落地了吗?”杨峻宇问道,下意识将头轻轻移开,以免刺鼻的香水味让人头晕。
“嗯,已经确定了,星宇集团和蒙城政府已经签订了合同,计划在今年的12月份中旬后开工。”
“好,既如此,我就陪你去会会这个星宇集团的副总裁。”
见杨峻宇答应下来,冯敏露出了象征性的微笑,随后又向杨峻宇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想法后,准备离开。
这时,杨峻宇又叫住了她,问道:“经开区这个项目,你有多大把握?”
正准备起身的冯敏又坐下,道:“没到最后一刻,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杨总如果出席今晚的酒宴,将增加极大的几率,毕竟这个副总裁就是分管采购的,杨总出席是给足了他面子。”
杨峻宇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马屁。
冯敏看了杨峻宇一眼,借机说道:“杨总,我负责的部门一有什么事,老是来麻烦你,你会不会觉得烦呀?我见其它部门总监很少来麻烦你!”
她口中意有所指,这句话明显是针对余长所说的,但平心而论,余长和其销售部门的同事,现在接触的客户暂时都还没有必要到杨峻宇非得站台的地步。
当然,也包括今晚的酒宴,冯敏凭借着总监的身份,和对方的副董事长相处,完全够格,但她非得搬出杨峻宇作为她的后盾,不是她没有能力,而是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杨峻宇获得存在感,同时满足那内心深处不易察觉的虚荣心。
冯敏抓人心果然有一套,而正是这种无下限,目的性极强的操作,让余长对她的意见越来越大。
不过,显然杨峻宇挺吃这套,同时也明白冯敏话中之意有所指,不过,为了整体的团结,他还是笑道:“怎么会呢,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如果一线有需要,我自然应该挺身而出。”
话虽如此说,但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大家都了解了杨峻宇的性格,他是一个把个人的社会地位和所谓的面子看得极重之人。
从其对公司的某些决策来说,就是如此,宁愿公司某个项目上不赚钱,也要维护好所谓的上层关系。
而这些所谓的上层关系,一般而言,就是巴结上政府的某些领导。
但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代社会,不能形成利益共同体,哪里有永恒的盟友,有的只不过是利益维系的关系而已。
再者,对方在政体,你在商界,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想要以商人的角度和处于官场之人形成同等对话的地位,并且获得同样的尊重,怎么可能?
在中国,自古便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士’排在第一,而‘商’排在最后,从这里就已经区分了两个团体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影响,哪能是个人的能力和财力强压后就能轻而易举平等对话的?
虽然现在已经是社会主义社会,但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已经影响了中国数千年,想要改变,在未来的数百年说不定有这样的可能,但就目前而言,根本不可能,也不现实。
为了讨得某些领导的开心和认可,杨峻宇一般都会在酒后放出豪言壮语,而结果就是要花钱去买这所谓的‘一言九鼎’。
酒醒后暗自后悔,但从来不思整改,这个陋习极其不好,但却没有人反驳,不是不敢,是不想,其中就包括余长。
因为,自从付鸣海等人下台后,杨峻宇彻底掌握了红河分公司的权力,也稳固了自己总经理的地位。
同时,他也慢慢展露了自己的执政理念。
那就是一言九鼎和说一不二,从不允许公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忤逆他的思想,忤逆他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在某一个时间内是错误的。
也因此,余长慢慢地偏离了柴宁当初给的建议,那就是始终和杨峻宇在行动和思想上保持一致,这也间接造成了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真到爆发的那一刻,压得余长差点喘不过气。
此外,又因为冯敏长时间在杨峻宇身前吹风,让杨峻宇也渐渐对余长有了新的想法,当然,这些想法就目前而言,仅仅是萌发阶段。
从杨峻宇的办公室出来后,冯敏嘴角挂笑,看了一眼余长的办公室,眼中露出得意之色,而专心于工作的余长,此时还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潜移默化中,冯敏已经和他玩起了职场手段。
杨峻宇已经成家,但他媳妇不在身边,常年带着孩子在昆明,因此,杨峻宇长时间都处于单身状态。
而冯敏不但工作上和杨峻宇走得近,就连生活中,也是如此,而杨峻宇欣然享受着这种被人拥护和服务的感觉,丝毫不注意自己总经理的形象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口舌。
冯敏仿佛跟屁虫,就连去食堂吃饭,也基本选择和杨峻宇同去同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这种情况,渐渐引起了公司众人的猜测和遐想,余长不愿参合这类事的讨论,但或多或少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何况,此时的冯敏已经离婚,是单身状态,这种非议就越演越甚。
但作为单身女人的冯敏从来不注意这些负面影响,她的行为在杨峻宇欣然接受中,变得越来越超乎底线。
余长从没有将冯敏当做敌人,除了挖李筱筱过来教育组这事,也从来没有哪里得罪过她,但自从李筱筱来教育组后,她对余长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在某一段时间内,明显将余长当做了敌人看待。
刚开始,余长还不觉得,直到有一次,冯敏请吃饭,邀请了公司所有管理层的成员,但唯独没有邀请余长,余长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因为当时他正陪着周瑾钰在埠头县出差,回来不了,没有邀请自己很正常,但后面几次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就不得不引起余长的猜想了。
职场如战场,余长不想参与任何形式的体制斗争,只想干好自己的工作,带好自己的团队,但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去参与,就不会自己找上门的,比如这事,就是如此。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余长终于意识到,冯敏是通过这种方式公开和自己的矛盾,而这种矛盾随着她自己的宣传,公司的传播,渐渐变得不可逆起来,再没有了可能调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