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原本以为发完这条信息后,聊天就算结束了,不曾想李景兰又发了条信息来:“余总监这是在讽刺我吗?教育局今年在你的带领下,增量是去年的一倍还多呀!你才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楷模。”
教育组去年完成了900万,今年定的销售目标是1000万,但在教育组全体成员的努力下,截至11月,已经超过了2000万。
这个数字既是荣耀,也是对余长能力的认可,李景兰说的这句话没毛病。
“李总监谬赞了。”余长谦虚回了一句,准备睡觉。
“余总监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单独向你请教。”
余长微微皱眉,在他一直的印象中,李景兰一直沉默寡言,不喜言笑……也从不会主动找自己聊天,自己来红河分公司半年多,两人仅仅保持着工作上的彼此尊重,相遇也仅仅是微笑示意,交流极少。
这也造成了两人微信互加半年,聊天框却还是一片空白的原因。
余长不知道为何今晚李景兰会主动找自己聊天,也不明白为何她会主动邀请自己吃饭,不过大家都是同事,也可以成为朋友,余长不反对别人的主动示好。
“李总监是公司的前辈,即使吃饭也应该是我请客。”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六点,台北帮厨,不见不散。”
和李景兰聊了几句,余长瞬间没有了睡意,便下意识打开了李景兰的朋友圈。
李景兰偶尔也发朋友圈,她发的内容,大多和时尚以及穿着有关。
余长向下滑动浏览着,一组图文吸引了他的注意。
图片是身穿长裙,扎着高马尾的李景兰站立在夕阳下的草坪上,仰头闭眼,享受着落日余晖,手臂伸出,玉指向天,刚好将红红的余阳捧于手心……微风浮动,裙摆飘摇,带起她脸边的青丝窜动。
而图文写的是【梦想摘星,即使最后一无所获,也不至于满手污泥。】
这句话引起了余长的共鸣,他下意识点了赞,一分钟后,却见一条消息发来。
余长点开,正是李景兰,只见她道:“余总监还没睡呀,在看我朋友圈?”
“嗯,文案很好!”余长由衷赞叹。
“随便发的,难登大雅。”
“照片也拍得不错,很有意境。”
“嘻嘻!”李景兰发了个笑意中含羞的表情,道:“是吧!我也这么认为。”
这句带有自恋韵味的话让余长一时不知如何回复,正思考着,李景兰又发了条信息过来:“不过,老了,脸上起了皱纹。”
“年岁不能掩饰你的成熟韵味,你依然是公司最靓的一朵花。”
“真会说话,但哪能和余总监的女朋友相比,那可是整个道玄数一数二的美人。”
余长:“……”
柴宁很美,远近闻名,毋庸置疑,李景兰如此说,余长只觉得心中美美的,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和你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考虑结婚?届时可一定要邀请姐姐呀!”
闻言,余长微微一怔,一道思绪从脑海响起,他承诺过柴宁,不管她的家人如何反对,两年后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完整的家。
但上次去柴宁家后,余长的心海涌起淡淡的犹豫,同时一道声音不时地他脑海中回荡。
得不到祝福的爱情和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从家庭结构而言,柴宁家和自己家完全是两个极端。
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柴宁的父母是社会的中上层。
不管从文化,理念,习俗,圈子……等各方面都没有哪怕一丝的融合性。
从个人角度而言,柴宁的母亲王玉琴坚决反对两人的爱情,甚至从骨子里看不起余长这类人,而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通过余长做什么就能改变。
王玉琴说话难听,但却极为现实,从某个角度而言,余长确实就是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余长还是柴宁,彼此对对方的感情都是真的,也极深,同时,柴宁也从未介意过余长的家庭和出生。
如果不考虑家庭层面,余长和柴宁的结合确实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但组成新的家庭,并不意味着和两边的老人脱离关系,这不现实,也不可能,毕竟血浓于水。
婚姻已经成了两个人接下来需要面对或者放在台面上的问题。
柴宁已经30岁冒头,而余长也已经26岁,自己可以再等等,但柴宁还能再等吗?
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柴宁嘴上没说,但余长能从她的柔情和眼神中感受到那满满的期待。
现在李景兰问起,余长也瞬间有了想要结婚,尽快和柴宁组成一个新家的冲动。
“应该快了吧!放心,届时定然少不了你的喜酒。”
“那我就先记下了,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互道晚安,余长却没有了睡意,深深的思念以及那内心深处的纠结席卷心头。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余长放弃了联系柴宁的念头,找了一部电影,看着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余长起身,如往常一般换了运动服朝楼下走去。
不管睡得多晚,亦或者多累,他一直坚持着跑步的习惯。
在电梯口,余长遇到了李景兰,她手里提着一杯豆浆、一个鸡蛋和一个煎包。
李景兰披散着头发,麻棕色的头发如海浪般翻滚而下,遮住了她一半的秀脸。
见到彼此,两人都微微哑然,如果换作往常,李景兰顶多和余长微笑示意,而今天她却先开口道:“早点,要吃吗?”
余长摆了摆手,道:“你好早呀!”
“嗯,上了年纪,睡不着了。你这是要去跑步吗?”
其实余长一直有跑步这习惯,公司基本所有人知道,当然也包括李景兰,她如此问,无非是刻意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嗯,昨晚喝了不少酒,跑跑步,出身汗才会舒服。”
“嗯,去吧,记得今晚的约定。”
余长点点头,进了电梯,心中暗道:为何李景兰对自己的性情和态度会突然发生改变?这一点不像她的性格,让人有些想不通。
其实,李景兰离婚后,有自己的房子,但她很多时候都习惯住公司提供的宿舍,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回去浇浇花,打扫一下卫生。
十一月的红河,气候已微凉,原本毒辣的太阳已如同过了中年,步入老年的男子,再没有了暴烈,多了一丝柔和。
余长围着南湖跑了两圈,出了一身臭汗,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和放松。
吃过早点,回到宿舍,洗了澡,和柴宁开了个视频,聊了会天,余长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快,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的变化如那雨后春笋,一天一个样,如果不时刻逼迫着自己不停地充电,迟早有一天会被淘汰。
这个社会,牛叉的人很多,但最为可怕的是,比你牛叉的人,比你还努力。
下午,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影响,余长并未和李景兰同行,而是一个人打车去了台北帮厨。
到了后,余长上了约定的二楼,等了五分钟,一阵高跟鞋的踏踏声,由远及近。
余长下意识一看,正是身穿一身连衣黑色长裙李景兰,正踏着一双银白色高跟鞋缓缓走来。
今天的她不同以往,似乎刻意化了个雅妆,显得脱尘而脱俗,清新而雅致,一头刚刚洗过并吹干的波浪长发肆意飘动。
她的耳垂上带着一对如精灵般的吊坠,搭配着白金项链,仿佛电视剧中的霸道女总裁莅临晚会现场。
临近时一阵幽兰花香袭来,近眼一看,琼鼻玉立,肤如凝脂,樱红嘴唇透着一股成熟少妇的性感与妩媚。
“李总监,今天可真漂亮,完全一副女王范。”余长笑着由衷赞叹,主动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很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李景兰微微淡笑,贝齿轻起,吐气如兰,道:“谢谢夸奖,说明两个小时没白花。”
余长不怎么能理解女孩可以为了变美,花两个小时去精心化妆,就如女孩不能理解男孩,为了快乐可以顶着烈日钓一天的鱼一样。
“想吃点什么?”余长主动问道。
“黑椒牛排吧,八分熟。”
余长掏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随即店里的菜品弹了出来。
余长看了李景兰一眼,只见她眉如柳叶,眸如灿星。
“其它的呢?”
“其它你看着办吧!合理点就行,我食量不是太大。”
余长点了一份原味牛排,甜品和水果,随后又问道:“要不要开瓶红酒?”
李景兰微微淡笑,道:“我酒量不好,只能喝两杯。”
最后余长点了一瓶黑瓶装的09年的云南干红至尊版。
市场价两百多,但进了西餐厅,价格就几乎翻了一个倍,将近五百元。
不过,余长没有肉疼的感觉,开心比较重要。
云南干红原产于云南弥勒,根据酒的年份和选材质量,价格也有所差别,最便宜的有三四十元,最贵的可以达到叁万元每瓶,开瓶有戏言称:一念天堂,一念平民的比喻。
当然,叁万元每瓶的葡萄酒,市面上基本见不到,只要极少数红酒爱好收藏者才会拥有。
余长开的黑瓶干红至尊版,在红河的市面上已经拿得出手,同时,相比于同等价位的国外酒而言,干红的在糖分、浓稠度、均匀度等都要略胜一筹,在红酒中,云南干红是余长的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