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抽烟,边闲聊,从聊天中,余长得知了,薛斌现在隶属政企部门,而李铭则是公检法部的。
两人都已经是成熟的销售,不管身处哪个行业,都能游刃有余,行业会变,但大客户销售的方式方法殊途同归。
“胖子,今年完成了多少任务?”
胖子嘿嘿一笑,脸上难掩喜悦之色,道:“不多不多,就一千多。”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微微一愕,道:“我靠,这还不多,红河三个销售员才能顶你一个。”
“那是,也不看胖爷是什么人!”胖子李铭甚是得意,一点不懂谦虚。
“你呢,薛斌?”
“今年政企行业不好做......”薛斌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铭打断:“切......薛斌,你还不好做,都完成一千五百万了,并且你后面还有一个大单,如果成了,两千万,完全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数字,余长吓了一跳,昆明的政企行业如此生猛的吗?
不过想想也正常,昆明的市场自然要比地州市场有着更多的机会和优势,当然竞争也极其激烈。
薛斌和李铭三月份才上来的昆明,半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客户资源到数字的折现,说明背后付出了比之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辛酸。
“厉害,我们地州还真应该向你们学习。”余长由衷赞叹道。
李铭狠狠吸了一口烟,抢话道:“想学吗?胖爷教你呀......正好,我今天要去跑客户,你陪我一起吧!”
“正好,我要在总公司待4天,这4天时间,由你们分配,我服从安排。”
听到4天这个数字,两人都是神色一喜,胖子道:“那正好,前面两天你陪我,后面两天你陪薛斌。”
余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训斥声:“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闻言,三人都是微微一愕,只听李铭压下声音道:“薛斌的顶头上司又在骂人了。”
余长看向薛斌,只见他淡定如初,并且因此而色变。
“薛斌,这是什么情况?”余长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是我们的部门总监,叫齐寒,完美主义者。”薛斌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娘们儿泼辣,刁钻,追求完美......一言不合就开骂,比玉溪的黎思言可猛多了。”李铭插话道。
“不过,她都是见人说话,凌下媚上,可从来不敢骂薛斌。”
余长可以理解李铭这句话的意思,薛斌的老子是道玄的股东,虽然不参与公司管理,但挂职集团副总裁职务,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齐寒脾气再火爆,也懂得分寸,可不敢拿薛斌开刀。
“胖子,别乱说,齐总监耳朵很尖,隔老远都能听见。”薛斌眼中有明显的惧意。
李铭悻悻缩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几人抽完了烟,回到办公室工位,齐寒还在训斥一名男员工,不过声音分贝小了很多,见余长几人到来,她眼神微露讶异,言语也缓和了些,道:“拿去重做,带上脑子,今天睡觉前提交。”
那名男子连连点头,随后逃一样离开。
薛斌带着余长主动来到齐寒面前,介绍道:“齐总监,这是红河教育组的余长。”
“嗯,听张总说了,欢迎。”说着,象征性伸出手和余长握了握,不冷不淡。
“后面两天,我会带着余长一起跑客户。”薛斌开口道。
齐寒看了一眼余长,面色不动,道:“嗯,去吧!”
聊了几句,两人告辞离开,而李铭依然等候在外,见两人出来,李铭暗松一口气,说道:“肠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走吧,陪我去见客户。”
胖子李铭今天要带余长拜访的客户是五华区的检察院。
虽然余长从来未涉足公检法行业,但对这块的领域不陌生。公检法,字面意思泛指就是公安局、检察院、法院。
当然,从公司业务角度而言,公检法还包括下辖的各个部门和单位。
根据中国的体制,这一局两院,从下到上,分为县级、市级、省级以及中央的最高公、最高检、最高法。
拿法院举例,县级法院,我们也经常称初级人民法院,它的一把手,也就是院长,行政级别是副处级,相当于副县长,检察院的院长也是如此,但同级的公安局局长有可能是正科级,也有可能是正处级。
如果县级的公安局局长由县委的政法委书记兼任,则是正处级,而如果不兼任,则是正科级,区别很大。
类似的情况,再往上,市公安局局长可能是正厅,也有可能是正处,以此类推。
而检察院和法院,以此类推,则是副厅、副部......
按说县局级,一般的配置都是正科,而按照这个推测,法院和检察院也应该是正科级单位,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就涉及国家的公务员体制下的行政级别分析了。
因为公检法是同时受到当地人民政府和上一级同类公检法的双重领导,因此职位配置高于同级的县局级单位,这能理解,依次往上同样如此。
今天李铭带余长拜访的客户是五华区的法院,五华区属于昆明市管辖,因此五华区其实是县级单位,而它的一把手的行政级别是副处级。
昆明市以及各区的【智慧法庭】、【AI分析系统】、【测谎系统】、【保密系统】等都走在了全省的前列,同时需求每年递增,经费充足,因此公检法也是近几年的肥缺,竞争相当激烈。
李铭分别带余长跑了副院长、信息科、安全科、保密科等部门,看得出,李铭平时的工作做得挺踏实,和这些科室主任的关系都不错。
有什么项目信息基本都会告诉李铭,而获取信息后,李铭会准确分析出重点,制定拜访策略,用最快的方法处理商务关系,因此的他的成单率还是比较高。
而李铭拜访客户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背着一个和他的身材极其不相配的双肩背包,里面零零散散装了很多小礼品。
比如优盘、鼠标、鼠标垫、USB集线器等,见到客户,就拿出来送。
这些小东西都不值什么钱,但有时却很管用,客户收下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同时对李铭的拜访起到了润滑和推动作用。
从法院出来,已经临近中午,柴宁电话打来,余长歉意告知了不能赶回一起吃午饭,柴宁虽然略显失望,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两人去小吃店随意吃点东西,便坐上了前往官渡区的公交车,直到这时,余长才真正感受到了昆明的节奏,可谓马不停蹄,争分夺秒。
“胖子,官渡区不是下午两点半才上班,我们有必要去那么早吗?”余长好奇问道。
“昆明不同于地州,地州的节奏慢,时间上没必要精打细算,但昆明不一样,现在看来时间还早,但其实去到官渡区,又打车去到客户那里,差不多也是客户上班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计划好时间,遇到堵车,那么时间将是往常的两倍,去到那里,客户都快下班了,还拜访个毛线球。”
“同时,现在也是午休的时候,我们刚好可以在车上把午觉对付了,这样一到站,我们就能立马进入工作模式。”
余长心中暗暗感叹,但却没有睡意,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陷入了遐思,而李铭此时已经打起了有节奏的呼噜声。
不得不佩服胖子的状态,前一分钟还在讲话,后一分钟就能入睡。
看来也只有胖子这样的人能适应昆明的节奏了,换做自己,还真的适应不了。
这个时间段是午休期间,路上并未堵车,两人乘坐了四十多分钟,李铭准时醒来,看向余长道:“肠子,你没午睡一下?”
余长干笑一声,道:“我睡不着。”
能睡着才怪,李铭的呼噜声仿佛天边的闷雷,有节奏地响了整整四十分钟,惹得全车之人都投来目光,余长尴尬的同时,又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众人的目光。
“还有一个站就到了,做好战斗准备。”李铭如此说着,挥了一拳,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舞。
才来昆明半年的时间,李铭就和在玉溪时判若两人,余长被李铭这种士气影响,心中不禁感叹:“如果红河的团队都有李铭这种战斗力和战斗精神,那拿下部门第一,分公司销冠指日可待。看来,回去后,要将这些精神灌输给团队的小伙伴们。”
下了公交车,看了一眼时间,李铭道:“时间足够,距离目的地一公里,今天不打车了,我们步行。”
“你这体格,行不行?”
“张老板说过,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他也建议让我减肥了,否则血压居高不下,影响健康,我觉得说得挺有道理。”
“既然如此,你早上为何不走路上班?减肥有两个绝招,第一、管得住嘴,少吃;第二、迈得开腿。”
“算了,我努力迈开腿,但你休想让我管住嘴,辛辛苦苦工作,不就是为了一日四餐吗?如果连嘴都需要管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余长一阵无语,话说得不错,但用在李铭身上就显得有些牵强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