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时候,杨清雅正在余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但接到贾青鸾的电话得知锐捷的款还没有收到后,余长骂了一声,立马当着杨清雅的面,拨通了陈同翔的电话。
“款还没有收到,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说?”余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火,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言而无信之人。
电话那头,陈同翔听后,没有胆怯之色,反而没好气道:“这件事,我已经和你们杨总解释过了,有什么疑问,你直接去找他问吧,我这边还忙着,就这样,挂了。”
说完,也不等余长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长心头一阵怒火,差点当着杨清雅的面就骂锐捷这般王八羔子。
不过,随即,他又冷静下来。
陈同翔联系了杨峻宇,说明杨峻宇默认和同意了款项延后的事情,但这件事,自己毕竟是当事人,涉及公司的利益,难道杨峻宇在承诺之前,不应该和自己说一声?
哪怕不说一声,但事后通知自己一声从程序上也合理吧?
即使不通知自己,通知财务总监贾青鸾,也在情理之中,但杨峻宇就这样闷声不出气,和下面之人信息不互通,导致出现刚才的局面,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余长难堪?
一时间,余长心中数个念头升起,不知是何滋味。
从年前的微信群风波,到边瑶项目,再到不久前的常春垫资项目,杨峻宇一直明里,暗里想要看余长的笑话,但每次都被余长所化解。
但抛开结果而言,杨峻宇的所作所为,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总经理,难道就可以胡作非为?只手遮天?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好看。”杨清雅柳眉一皱,问道。
“没什么,蒙城融资项目的事情,锐捷厂家的返点还没有到公司的账户。”余长说了一句,见杨清雅不解地看着自己,似担心,也似好奇,余长索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听后,杨清雅点了点头,道:“不会是想要赖账吧?否则其它几家公司几周前就到账了,为何唯独锐捷一家公司迟迟还没有到?”
“赖账不至于,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并且具有法律效应,锐捷是大厂家,不会因为这件事和道玄科技闹掰,那样做,只会丢了锐捷的脸,给他们自己脸上抹黑,得不偿失,如果不是傻子,不会这样做。”
“既如此,他们为何要拖呢?难不成涉及资金流向问题?”
闻言,余长一怔,看向杨清雅,随即想到了某种可能。
虽然不是财务出身,但平日里和贾青鸾沟通,他对财务相关方面的常识,也有了一些了解,其中,如果单笔金额支出,涉及对公和对私,那么对私的资金,如果金额超过5万元,在没有发票作为报销凭证的情况下,去向是会被税务局监管的。
锐捷是大公司,也是新三板的上市公司,对资金的流向,用途等都监管很严格,难不成,和锐捷的代理合同,除了对公之外,还涉及对私?
或许,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说得通。
而,对私涉及的人,全公司只有余长、黄静怡以及杨峻宇三个人有可能。
黄静怡余长自认为不可能,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可是,余长有点想不通,哪怕自己的猜想成立,可杨峻宇为何要这样做?
作为总经理的他,公司给他的年薪60万元,足够他养家糊口,衣食无忧了。
甩了甩脑袋,余长抛开了这个想法,他还是选择相信杨峻宇,毕竟他除了是红河分公司的总经理外,名义上和余长还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也不想管了,既然杨总已经发了话,给予了锐捷足够的时间,就让他们去处理吧!我们的首要工作,还是项目,只有项目可以出业绩,只有业绩才能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只有业绩,我们才能挺直腰杆。”
“嗯!”杨清雅点点头,重重应了一声,随即又向余长汇报了这几天的项目跟进情况,又得到余长的指导后才离开的办公室。
但杨清雅心中,因为刚才那件事,已经产生了些许涟漪,她是聪明人,虽然余长并未说什么,但她此刻的想法和余长可谓不谋而合。
周五的中午,苏宁发了一条信息邀请余长吃饭。
余长知道苏宁邀请他吃饭的意思,下意识拒绝道:“吃饭就免了,还是好好处理你手上的工作吧!毕竟蒙城的融资项目和常春的垫资项目意义都非同寻常。”
“工作的事情我会努力处理好,但工作不影响我请你吃饭吧?除了吃我,想吃什么都行哦!”苏宁说完这句话,又发了一个大大的,似带央求的表情。
余长一阵无语:吃你?你小屁孩一个,20岁都没满,我吃你个毛线呀?
转念又想:算了,还是答应她吧,否则估计这个坎迈不过去,自己也有必要和她说清楚,反正,关于回扣的事情,自己坚决不会同意。
“行,我算是服了你了,说吧,想吃什么?”余长应付式回应了一句。
“我请客,应该是我问你想吃什么?”
余长很想说:我想吃天上的龙肉,难不成你还能给我搞到不成?
“那就吃点菜吧!”
这段时间,刚好是红河地域,野生菌盛行之际,余长去年没能有机会尝,这次刚好趁机带苏宁去尝尝。
同时,余长又想,要不要喊一喊公司其他人,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苏宁极有可能在饭桌上,再次提及关于回扣的事情,虽然自己明确不可能会要这部分钱,但如果此时被团队之人知晓有这样一个内幕,毕竟不是好事。
“蒙城我不熟,就由余总大大,你来定吧!”
余长掏出手机,在美团上一番搜索,最后找了一家安静的农家小菜馆,在美团上下了单,又将位置发给苏宁。
顺便问了一句:“下午下班,需要我接你吗?”
“不用,我现在有钱了,可以自己打车过去。”
有钱了?
余长不禁疑惑,一个多月前,她不是穷得买单都成问题吗?
不过转念一想,余长就明白了,应该是苏宁蒙城融资项目和常春垫资项目的提成拿到了。
这样一想,余长的心理负担也轻了许多,不至于她请吃饭,自己买单,她面子上过不去。
“对了,余总大大,我从昆明带了一瓶好酒下来,你也别开车了,待会儿喝点?”
提到喝酒,余长有点怕苏宁这小妮子了。
那晚在酒桌上,她喝了四个分酒器,粗略估计至少有六两以上,去到酒吧,她估计至少喝下去了十瓶小瓶装的啤酒。
哪怕如此,临走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任何醉意,反而越发清醒,就真如啤酒解了她先前喝下去的啤酒一般。
自己一个大男人,即使和她拼酒,也只有被虐的份,想到这里,余长心中暗自卯上了劲:不就是一个20岁不满的小屁孩吗?我堂堂八尺男儿,还怕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