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08
“一个,两个...嘿,整整六个,这群娃娃胆儿真大。放着麦场悬崖,野林道不走,偏偏来这闯奈何,要是仇老爷子知道自己布下的奈何路三四年没开张,今遭被一群娃娃开了雏,估计气的不轻。”大柱嬉皮笑脸的放下绳子。
绕着马三放六个人走了一圈,蹲下身在这小子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笑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咱观风口马寨的奈何桥真他娘的寒掺,除了一个响金铃,还是响金铃。”
僵硬的点点头,马三放到现在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周围马贼看他这傻样哄堂大笑。
大柱得意洋洋解释道“说实话,咱观风口还真没啥出彩的地方,唯一能够拍着胸脯唱的,就是咱这奈何桥。那是实打实仇老爷子出手,结合了诸葛老爷的八阵图,困的十万兵马八日八夜不得出,放眼七家马贼,就是道行在深的老手,都不敢踏过半步。”
“好啦,别在那叫唤了,仇老爷子的名号,不靠你大柱子吹,照样名满关城方圆八百里。现在赶紧的把这些小子送上麦场,老子今儿还准备去狗洞快活了。”
刀疤脸笑着打岔,大柱贼笑的望了望他裤裆,一群人嬉笑怒骂将马三放六人,联合其它娃娃一道捆了起来送去了麦场。
此时麦场左右架起了火把,灯火通明,坐在凉棚下的大当家雷豹手持一把钢刀,大口啃着金黄的羊腿。见着大柱几个带来的娃娃,横了眼,一个马贼跑了过去数了数,大声喊道“大当家的,二十四个娃娃溜出来了十五个。”
将手中啃的只剩下骨头的羊腿狠狠丢在地上,雷豹轻描淡写说道“全砍了,剁碎拿去喂马。”
“好勒!”
马贼得令,一个个抽出明晃晃的刀子,狞笑着朝马三放一伙人逼近,被这架势一吓,麦场上响起了哭天震地的求饶。
特别是马三放这厮,心中愁苦难言,他猛然想到了柴房里的布老虎,在马贼逼来之前,撕心裂肺大吼道“大当家饶命啊,我,我,不是我想逃,是有人逼我的啊。”
被这小子一阵死嚎,雷豹双眼瞪圆,挥了挥手,携刀逼近的马贼退了下去。马三放见此,想到布老虎贼笑的摸样,心中暗恨不已,咬牙切齿道“当家的,是布老虎,是这厮怂恿我们逃跑的,他说墙壁松动,让我们趁着大当家的白天忙碌夜里歇息赶忙的跑,不然转明儿就成了刀下鬼,地下魂了。”
马三放演技颇佳,他那五个小弟这时恍然大悟,跟着叫喝,把逃跑的事情全推到布老虎身上,反正他们这边人多,当面对峙,布老虎这厮也百口莫辩。
无风不起浪,雷豹对布老虎还是蛮有印象。
知道这几个小子走的是闯奈何,心中更是坚定只有那厮胆大妄为,否则眼前几个软脚虾可没这个胆气。
当下,雷豹怒发冲冠,大喝道“布老虎在哪里!”
“呜呜呜....”
在雷豹狂怒的同时,麦场上忽然响起含糊不清的叫喊声,在一个马贼的押解下,浑身捆绑结实的布老虎,眼睛、嘴巴被封上了布条出现在麦场。
他身边叶毛浑身光溜溜,双手捂住档位,正怒视着马三放等人。
正当所有人搞不清这是演的哪一出,布老虎身后的马贼给他松了绑。
恢复了自由,布老虎左右摆头,当看清麦场中央蹲在人群里的马三放,先是大脸儿憋的通红。紧握双拳,一声怒吼,如发狂的野兽,一个猛子扎向人群里,揪出马三放,照着他嘴巴就是一拳,当场磕掉他两颗大牙。
在这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布老虎又朝他肚皮踹了几脚,让他把话彻底憋在了肚子里。随后又对其它五个人一阵拳打脚踢,那摸样,就像自己媳妇偷欢,给戴了顶绿油油的高帽子。
可是倒霉的马三放六人,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布老虎的媳妇,就这样被稀里糊涂一阵猛揍。不消一会瘫倒在地,如果不是给他松绑的马贼怕惹出乱子,强行制住了布老虎,可能马三放等人当场就要被这厮给打死。
“大当家的,我布老虎是个浑人,你是第一个称赞过我的人,还赏了我肉吃,这辈子我已经打定主意跟着你混。这几个小子在柴房密谋着逃跑,想拉我入伙我不干,他们趁着人多,欺负老子白天受了伤,敲晕了这位兄弟,用他衣服把我给绑了。您若是把这几个小子交给我杀了,以后我布老虎愿意为你肝脑涂地卖命。”
布老虎脸红脖子粗一阵颠倒黑白,恨的倒地不起的马三放六人差点背过气去,他们倒是想过拉布老虎入伙,可是这厮不干啊,这是事实,他们没想过狡辩。
但是你他娘的!谁敢绑你啊,就你那凶悍样,老子不被你绑就是好的,你若真对马贼忠心,绑了哥几个人,现在谁还会跪在这啊。
凉棚下的雷豹被布老虎的情真意切给打动了,他相信布老虎,这么耿实的小伙子不像在骗人,倒是马三放几个仔细一瞧,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当马贼大柱在雷豹耳边轻语几句,他向地上马三放等人冷哼一声离开麦场。
布老虎酝酿的几句新鲜词,拿出来激发民愤的愿望落空,神情有些落寞。
马贼大柱以为这厮受了委屈,走了过来拍拍他肩膀和蔼笑道“大当家知道你小子受了气,一会去厨房领三斤烤肉回去,这几个小子仇老爷子发话了,留着在马寨做苦力,你小子想砍人,那得看以后的表现了。”
说完马贼大柱撇撇嘴,感觉仇老爷子做法有点不厚道,饶了别人也不能轻了自家兄弟是吧。
刚才布老虎那番话还是挺有煽动性的,当马贼靠的就是个真性情,你把我当人看,我愿意卖你命,你若瞪我一眼,我敢拿刀砍你。
他现在彻底是把布老虎当自己人了,想到这小子还被绑过,不着痕迹一脚踹在了马三放软肋上,疼的这小子眼泪鼻涕齐流,别说多狼狈。
“好了,那光腚小子你自己回柴房吧,老虎走,老子带你领肉去。”马贼大柱亲热的搂着布老虎的肩膀,带着他朝厨房走去。
留下满地哀嚎的一群人,还有满脸儿幽怨的叶毛,整个场面怪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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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朦胧,大半个时辰后,布老虎背负着双手,迈着八字步志得意满回到了柴房。
拿出怀里从马贼大柱手上讨来的火折子点上油灯,漆黑的柴房顿时明亮起来,蜷缩在墙角光着腚的叶毛,神情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幽怨。
“兄弟今晚这事有点对不住啦,这是我讨来的衣服你先穿上,等我摆上酒肉,咱一会自罚三杯以示赔罪。”
学着道上的粗莽口气,布老虎笑呵呵丢了个布包给叶毛。
同时将手上油纸包好的烤肉摆上,揭开酒坛子泥封,米酒的清香沁人心肺,让角落里穿衣的叶毛垂涎三尺。
抓紧打理好全身,一个猛子扎了过来,夺过酒坛狂饮两口,这才舒服吐了口气笑道“喝酒在我这不叫赔罪!其实我刚才也想通了,如果不是你小子心思谨慎,恐怕咱俩今晚就是马鞭炒肉伺候了。”
盘腿坐好,布老虎撕了块肉丢嘴里笑道“我早算准马贼没那么容易让几个小子溜了路,之所以放松警戒不过是试探罢了,只有马三放那傻小子自作聪明,想跟老子玩手段,他还没到那个境界。”
“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晚你这一搅合已经彻底得罪死了马三放六人,在这人生地不熟要命的地方,以后保不准他们下绊子阴你。”喝了口酒,叶毛阴笑道。
他对面前香气四溢的烤肉不屑一顾,倒是对手中米酒视若性命,紧紧抱着没有任何还给布老虎的意思。
“你说的也对,这六人的确是个祸害,必须一棒子打死,看你小子笑的这么贼,是不是有好点子?”
半眯着眼,叶毛神态好像喝醉了的野猴,一个翻身动作轻盈跳到墙角。在一堆烂木头下面翻出个瓷瓶丢给布老虎说道“这是巴豆粉,本来刚才还想着拿来招呼你,看在这瓶米酒的份上送你啦。”
见布老虎饶有兴趣的把玩着瓷瓶,叶毛以为他不知道作用,促狭道“那几个小子被派去做苦力,我注意了一下,大部分喂马,有的是去厨房打杂,都是个体力活。要是把这巴豆粉下他们水里,泄个三天三夜,怠慢了工活,马贼一顿鞭子抽下来,这身体也就废了,以后想玩手段,也没那个身板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