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21
话说叶毛眉眼乱溜,还真让他逮到一个逃窜的家伙。
先前受王志嘱托的小厮,盘在车厢后头,瞅见两方激战,勒了匹马翻上身就是一阵快鞭驱策。
叶毛瞧见了动静,摘了黄皮草帽别在后腰上,策马狂鞭驱赶而至。
七八个呼吸,叶毛离那人只有五步距离,躬下腰双腿抬起站在马背上、那人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回转过头,摸出石粉就朝身后洒去。
好在叶毛早有防备,拿出草帽往面上一挡,他不要紧,受罪的是胯下马儿迷了眼,厉嚎一声停了前蹄后腿跃上。
好一个叶家老猫!
换做别人恐怕就着了道摔下马背弄个半身瘫痪,他却借着这股子惯性,腿脚发力,重重踩在马头上飞奔而去。
见那人还想着摸马腹上的弓箭,叶毛甩手丢出草帽砸了他双眼,身子骨如大鹏展翅顺势落下。
将他脖颈儿这么一拐,两人翻身落马,叶毛在上,那人在下做了垫底,直接被震荡疼的昏了过去。
反观这边,布老虎对战王家老二,他那一对白杆子枪虽没王猛利索霸道,可是双臂大开大阖那么连打,几十道枪影能让人眼儿看花。
这马战最为忌讳长短相碰,那是正儿八经的一寸短一寸险。
布老虎手中弯刀逼不过那厮的白杆子双枪,对了十几招连他身子都进不了,自个反倒受了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
这可把布老虎逼急了!
咱是要面子的主,不说这场子败下阵来,马三放之前打出的士气荡然无存,他布老虎的名头从此七家马贼也落了个笑柄。
可是咱没法子啊,他布老虎手中这会儿只有个弯腰子利刀,没别的称手家伙啊。
要真给他一柄长枪,补了这兵器上的长短,布老虎没玩过那玩意,使出来的手段不利索也不行啊。
都说这玩枪的好汉那鼻眼儿别提多俊俏,远不说三国的长枪赵子龙,隋唐宋末也有寒枪罗成,精忠报国的岳王爷,那都是一等一的俊俏汉子。
在瞧你那王家两兄弟,一个满脸扎刺儿黑须,活生生一个黑张飞在世。
另一个眉眼儿怎么瞅都有点歪斜,就你们这摸样玩枪,我呸,你们也配。
布老虎怨归怨,手上可不含糊!
抡起大刀强攻了几回合,硬是进步了王志的身,这奸猾的性子起来了,眉眼一挑,计上心来。
你能做初一,老子就来当十五!
布老虎抽刀勒马挺身卖了个破绽,王志急于求成,白杆子双枪探头往他心窝子刺去。
这是个机会,布老虎抛了马刀从后腰摸出精铁太极球,手腕这么一用力推了出去。
呼啸的破空声炸的人汗毛竖起,王志枪出十成力已经很难收回,勉强提了枪碰开太极球,巨力震的他枪身下压。
与此同时布老虎另一颗太极球,直轰王志胯下大马的脑袋,当即,马嘶翻身,硬生生将王志掀了个底朝天砸落在地。
等他满眼的金星挥斥一空,就见布老虎翻身下马,握着自个儿的白蜡双枪,得意洋洋俯视着自己。
“你他娘的耍赖,老子跟你拼了!”
王志还想着起身翻本,这时候马三放带着弟兄赶过来,一脚踹在他胸上,布老虎脑袋仰的极高,拿捏着仇老爷子风采慢悠悠道“怒目金刚打,你小子能败在这手绝活上,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呸,三脚猫的奸诈手段,也敢冒充金刚打,布老虎你这黄口小儿也不怕遭天谴!”王猛挣扎着吐了口血沫,布老虎瞧他这意思好像还见识过仇老爷子的绝学,起了分兴趣问道“你这贼人见过老爷子的金刚打?”
成王败寇,他王志也算条汉子,一扭头,闭上眼,来了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布老虎瞧他摸样好笑,打笑了声,让人将他给绑了。
马三放还没从先前乱战中平复下心,杀气腾腾道“老虎哥,留这厮干什么,让我一刀宰了,岂不痛快?”
摆手制止住拔刀的马三放,布老虎把玩着太极球,眯眼道“这货行镖也有四五个年头,从来都是义字当先,结纳四方,在咱这马贼行当里,也算是有名的君子。”
收了太极球,布老虎朝王志远远报了个拳高声道“王老哥,我布老虎曾立誓,不行寡义,不欺老弱,不辱良家。今儿咱各为其主,多有冒犯,来日如有机会,我布老虎当三敬叩首,还你大渡口救陈大柱一家三口之恩。”
捆绑结实的王志身子骨忽然轻颤,嘴角动了几番,复杂的瞅了眼布老虎低下了脑袋。
他身边的莫桑槐知道这人对大柱子有恩,手脚轻了许多,把他丢上了马。
布老虎这会听了陈丧狗的汇报,此战十四个兄弟伤了三个,倒是没死人。抓了白马威名连同王志在内共达九人,上下搜刮了白银一百二十两,也算对得起大伙这场辛苦费。
沉思了会,布老虎道“丧狗,这伙人绑了直接带上山,改明儿让司徒老儿带钱赎人。死尸就地掩埋,手脚做的利索点,别让人看出门道来,毕竟这里是天北崖地界。至于所得银两,每人五个,受伤的弟兄在上五个医药费,剩下的抽出十两,回头你带两人去城里购置些酒肉,算我请大家伙的。”
陈丧狗得了令,快速吩咐了下去。
布老虎瞅见那金顶儿马车心痒痒,招呼了叶毛跳了上去,刚挑开门帘,就见一道童挥拳砸来,布老虎抬腿踹去踢了个严实。那小子倒在车厢里头疼的龇牙咧嘴,在他旁边还有个小道童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正是郑行桥小弟子肖如梦。
“你们是何来头,来这高土坡所为何事,这猝死的老道又是何人?”
布老虎问声,吓得肖如梦牙关打颤,含糊道“大...大王饶命,我们是龙虎山麻衣道教,这是我师兄李如醉,我叫肖如梦。死去的是我们师父,大明朝的行桥天师。”
“行桥天师?”布老虎嘟囔了几句,瞧那歪脖子的老道跟城里神棍没啥两样,正要出言不逊,叶毛在他耳边低声道“老虎哥,这行桥天师名头不小,以前我在外流浪,没少听他事迹,是位鼎鼎有名的奇人。”
“哦?你又怎知他是真是假?”布老虎疑惑道。
叶毛回道“白马帮如此隆重相待,错不了!”
想想是这个理,一般骗子还真糊弄不了那马贼商人司徒遵义,布老虎信了几分,可是这会又犯起愁来。
“你说这歪脖子老道猝死在这,以后不会来找咱们晦气吧。”
叶毛撇撇嘴不置可否,布老虎记起这厮酒瘾来了连乱葬岗的酒水都敢碰,摇摇头苦笑。
偏偏这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布老虎还真担心老道把死怨在自己身上,咳嗽了声,朝那两师徒道“白马帮的场子如今我观风口接了,你两人就随我上趟山,至于你们师父,上山之后,我会挑选一块风水好地,供其风光大葬如何?”
“恶匪,我们师兄弟绝不会上你当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等日后下了地府九泉,我们定化恶鬼,取你狗命。”李如醉捂胸怨毒喝道。在他身边肖如梦吓得脸色惨白,拽着师兄衣角求他少说两句。
布老虎不愿意跟这类人打交道,瞧了眼车厢里头奢华的布置,心中暗喜。
在见到两兄弟截然相反的态度,还有那个歪脖子老道,大反胃口。
扯开门帘,布老虎吼道“老马,这有两人交你收拾了,别弄坏了里头布置。”
马三放是狠人,收拾两个小道童绰绰有余。
布老虎自己下了车,摸摸上面金顶儿镶花,心中乐呵道“他日老子坐着这玩意入主关城,看那西河还有谁敢指着老子脊梁骂。”
翻身上马,吆喝一声,除了陈丧狗带着两名弟兄收拾地面,等会去城里购办些物什。
其他人跟布老虎同样报着好奇心思,骑上大马,叽叽喳喳,琢磨着马车的好处。各个脸面儿喜气洋洋,高歌唱响,朝那观风口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