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26
关城直辖登州,元末曾多次遭蒙人统治,洪武帝初建明朝,更是长受匪患践踏,是故这里民风彪悍,比南人要多上几分蛮横。
小小关城,外域八百里,原野平川,七家马贼起峥嵘。
城内虽说有县衙管教,却不见得太平。
穷山恶水出刁民,关城以前多地痞无赖,未成气候,大多聚于赌场妓院充为打手。
五年前,城里有家四海赌坊,掌柜的老板陈子良被掳掠上了马寨,遭人报复,害了性命。
四海赌坊就此垮掉,底下无赖失了行当,漫散流离。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城夫子庙的“李大头”将其收拢了起来,成为城里一霸。
李大头本名李涛,听说早年摇旗占山为王谓为一寨之首,后来遭底下人出卖,隐姓埋名十年,如今出山是要跟白马帮来个一决雌雄,日月轮换。
磕磕绊绊,李涛的势力在三年前疯涨,底下敛财的手段多靠“放马”、贩私,短短两年时间颇具规模。就在李涛信心满满,准备跟白马帮扳扳手腕,在东城桥洞原本老老实实盘踞的流民搅起事来,跟李涛势力明争暗斗,闹的不可开交。
东城桥洞,那里自打北边旱灾流亡了批难民,被高建伟划分成棚户区供他们生活。
而原先不受人待见的西河,因为那个传说渐渐被人淡忘,反倒被建立了起来。
桥洞多流民,这些受难的流民居无所定,好不容易找到栖身之所,李涛的夫子庙那帮地痞常常无事过来寻衅。正因为这样,一个叫苏洗河的北平人士摇了旗,把不堪受辱的青壮聚集起来跟李涛处处作对。奇迹般的,几年功夫桥洞那些人不但没有被剿灭,而且活的有滋有味,渐渐的这种局面持续至今,已成僵局。
北苑夫子街,今天腊月初六,在过两天就是腊八,北苑这边赶庙会的人尤其多。
整条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小手艺,纸车、糖人、皮影画那边多是娃娃聚集。街头卖艺的师父舞刀弄剑亮几声嗓子,引来大批闲人拍手叫好。
夫子庙同南巷子,这片地头较偏僻,四通八达三个巷子交错。
平时没啥人在这里逗留,大姑娘、小娃娃更是被家人三令五申不得靠近,因为同南巷子就是夫子庙李涛的据点。
巷子左饶有三,右行八段,终见尾,有个破落宅子。
这宅子满墙青苔,屋瓦欠修,破败不堪。暗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大老远一瞧,如果在配合阴霾细雨天,活生生犹如鬼怪志异中狐仙的宅落。
此时宅落里透过围墙,隐约可见屋里有几个人影晃悠。
打前的一个壮汉,手臂上纹着青狼,他叫徐青,夫子庙李涛旗下的头马,也就是第一打手。
徐青昨晚本来是在流花巷子喝着花酒,宿醉的他大早接到大哥李涛的传话,让他来总据点审问一个女人。
这是个小事,徐青赶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暗暗诽谤自己老大不厚道,可是听到底下小弟说这个女人昨夜潜伏进据点,不但杀了他们五个弟兄,差点把这片房子全部引燃。如果不是被打更的小厮撞破,这夫子庙今儿早上可就成一片废墟了。
知道了缘由,徐青不敢怠慢,火急寥寥来到据点,这会还没歇上几口气,便好奇的去找那女人瞧瞧是何方神圣。
宅子里,四壁破败有着股浓厚的腐烂味。
光线因为被重重迷墙阻隔,这里显得有些昏暗。
在屋子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坐椅子上,双脚被绑,两手臂反捆在后头,小腹更是被缠了三条绳子弄的严严实实。
透过晦涩的光线,模糊中可以看到这姑娘容貌十分清秀。
她不属于那种极美的词,低眉肃脸,冷若冰霜,独有一番风味。
徐青见到这个小姑娘,恰逢她抬眼,被一个小姑娘用眼神盯了一下,徐青手脚不自觉的有些发颤,内心更是升起了强烈的危险征兆。
这种感觉,徐青模糊记得几年前跟桥洞那边的人起了冲突,他们派人在流花巷子埋伏落单的自己。就是靠着这股直觉,徐青藏在泔水桶里逃了出来,险之又险没被人乱刀分尸。
“咳,你叫什么名字。”轻咳一声镇镇魂,徐青冷厉问道。
那姑娘仿佛就像块木雕,静静被绑在那里,从始至终除了徐青进来那一刹抬了下眼,就在无任何表情变化。
“这女人莫不是个哑巴?”徐青暗自猜测着,转过头朝后头小弟勾勾指道“她是什么来历,你们查出来没有?”
上前小厮躬腰道“回徐爷,这女人的底细咱弟兄伙的刚刚查清楚。她叫青蛇儿,无父无母,早先在西城包子铺打杂,后来在桥洞待了两年。如今她经常混迹在青楼赌档,替人讨账,听说至今还没她讨不回的债。”
“哦?”轻咦一声,徐青道“你说她曾在桥洞待过,莫不是苏洗河的人?”
“回徐爷,苏洗河发家的时候这丫头已经离开了桥洞,听说桥洞那边的确有人招揽过她,不过却统统被他拒绝了。”
“是吗?”徐青大感诧异。
眼神朝椅子上捆绑的姑娘瞧上几眼,见她眉清目秀端是可人。
昨晚没有尽兴的“小兄弟”蠢蠢欲动,他大着胆子过去伸手想要撩起姑娘的下巴。
青蛇儿顺从的昂起头,目视着那双阴邪的眸子,忽然冷道“洗玉楼的房契在哪儿?”
“啥?”徐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从外面走过来个小弟风风火火道“徐爷,洗玉楼那边来人,指名道姓要见咱老大。”
“洗玉楼?那边派了多少人?”徐青背转过身问道。
小弟忙道“就一个傻汉子。”
“好,她苏洗玉真有种,成,把那人给我带进来。”徐青目露凶光道。
这会房里人都把椅子上捆绑的青蛇儿给遗忘了,七个汉子,连同徐青都抄起了顺手的家伙放在手里掂量着。
等了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小弟带着一个黑汉子进了房里,那人张头探脑瞄了左右,亮起大嗓门就喊道“李大头勒?谁是李大头?快给俺滚出来。”
“放肆!来人啊,给我把这二愣子的舌头拔了。”徐青恼羞成怒,挥手,三个小弟从左右窜出架住那黑汉子。
身处险境,黑汉子屹然不惧,憨厚的大脸划过丝狡诈的冷笑道“你就是那个李大头吧,你可知道俺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徐青是个火爆脾性,这些年手里又多了几条人命更是骄纵蛮横。这会气急,一步三跨奔了过去,抄起蒲扇大小的巴掌就要打他脸面。
黑汉子急道“俺叫劳保,俺老大是观风口大老虎,俺有个兄弟叫陈丧狗,诨号哑巴疯狗,你敢打俺,俺让你灭族。”
巴掌悬在黑汉子头上半寸堪堪停住,徐青有些惊疑道“你是城外观风口的人?”
点点头,黑汉子鼻孔朝天瞪着他。
徐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是有些狐疑道“你是观风口的人,怎么跑到我夫子庙的地头来?”
“俺,俺是来找人的。”黑汉子扬声道。
这时他看见人群后头低头漠然的青蛇儿,推开左右挟制的人,走过去喊道“喂,喂,小丫头,你是不是叫青蛇儿?”
青蛇儿默不作声,低着头脸色如常,仿佛断了生气般。
“洗玉楼的老板娘让我来跟你说,这趟活算了,她准备把地皮交出去,你不用在插手了。”黑汉子细着声说道,他想伸出手指去探探这姑娘还有没有鼻息。
就在手指离那晶莹小巧的鼻尖还有半寸距离,青蛇儿猛的扬起头,双眸冷厉,语气却平缓道“你回去跟老板娘说,天黑之前,洗玉楼的地契我就拿回来了。”
这话很平常,听在徐青耳中却是大大的讽刺,他怒眼瞪圆,手臂上的青狼仿佛活了过来般狰狞抖动。
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徐青推开黑汉子,伸手掐住青蛇儿咽喉狠戾道“你是来帮洗玉楼讨债的?”
咽喉仿佛被铁钳扣住,青蛇儿俏脸胀的通红。
黑汉子在旁边有些看不过去,右手别在后腰,身子不着痕迹就要朝徐青逼去。在他后头的两个小弟猛的看出端倪,怒喝一声“你想干什么!”,忙用手中钢刀架在了黑汉子脖子上。
徐青这会死死掐住青蛇儿的脖子,瞧着她俏脸由白变红,略显青涩的小胸脯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徐青眼眸中一丝淫邪划过,舔舔干涩的嘴唇,他思绪飘到了两年前,
那次徐青被桥洞苏洗河的人背后砍了八刀,刀刀见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痛不欲生之下,他把伺候自己的侍女给强上了,用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疯狂狠狠摧残,刺耳的哭喊,身不如死的表情。徐青当时感觉自己好像服下了灵丹妙药,在那个侍女折磨至死后,他狂暴的情绪得到了宣泄,后来终于也从阎罗王手里逃出命来。
“挣扎啊,你给老子挣扎啊,老子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眉宇紧锁成“川”字,徐青的残暴被点燃,理智由此被**淹没。
他把一动不动的青蛇儿身上的捆绑用匕首挑断,手臂轻扬,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被重重摔在了墙角根。
徐青兽欲大发的把自己身上棉衣扯掉露出浓密的胸毛,狞笑着步步紧逼墙角双腿还被捆绑着的青蛇儿。
当看到那张俏脸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内心某根轻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徐青大吼一声,恶虎扑食般朝青蛇儿娇嫩的身躯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