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09
“当家的,是当家的!”
随着人群后头传来观风口马贼的高呼,掩面落寞的丑娘抬起娇颜,不敢置信环顾四周,就发现过路道口挤满的看客分开条岔路,在伞盖旁的堤口停靠着一架乌篷船,船头站立两人,其中一位锦衣华服,背负双手的男脸带笑容从容而来,正是布老虎无疑。[]
“哈哈,苏家大少爷,不错,不错,有威风不在登州城里撒,跑这小小关城寻人晦气,是不是有点辱没你的身份啊。”
拍掌言笑,布老虎徐徐而来,跟左右打招呼的本地豪客点头示意。
“阿丑,你说你,好好的大戏不看,专往人堆里头瞧着无聊的热闹,小六,带她先上船去,随后我就到。”来到丑娘身边,布老虎看着那张欣喜万分的娇颜,抓住她的小手,交给王屠夫的媳妇带走。
见到布老虎如约而至,丑娘喜难自禁,可是柔和的性让她不擅于表达,只是低眉颌首,在跟着小六上船的时候,低声细语担忧道“老虎,不要在惹麻烦了。”
“呵呵,解决不了的事才叫麻烦,在这关城,还没人给我布老虎添麻烦。”
在女人面前,布老虎从不掩饰骨里的张扬劲。
附近那些豪客闻言,就算心中不屑,表面上也是刻意奉承,点头称是。
要知道先前马三放可是当众大放厥词,白杨堤上,关城本地人还是居多,些许人被苏念一搅合可能忘了这茬,难免也有心思玲珑人猜出了布老虎的身份。[]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卫泊、王屠夫、张康、周建这些人平时下的功夫还算到位。
有他们的帮助,民间作坊桥书说唱,布老虎恶行昭彰一概不提,倒是重情重义渲染的跟关公在世似的,较之其他几家马贼还是能够被百姓接受。所以在堂堂大老虎顶着名头出现,前有苏念这个纨绔弟大闹白杨堤,后有关城百姓信贼不信官,潜意识向着布老虎,期待这个“自己人”能好好给他们家乡出口气,博个脸面。
“布老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枕头,你可有印象?”
苏念揉着耳朵,一副满不在乎的摸样看着声势颇高的布老虎隆重登场。
胖恶奴跟了自己主人这么多年,那点心思怎会不明白,拔高几分音调就道“布老虎?小的闲来无事蹲茅坑,倒是喜欢用草纸折成纸老虎,随手把玩,屁股上一抹,直接丢进粪坑里。”
“大胆,你小活的不耐烦了吧。”
附近有马贼亮刀厉喝,被布老虎用眼色制止,扁扁嘴,朝向船头站立的丑娘那边。
见这情形,立马有人上道,给船夫亮了几句话,护送着丑娘加紧上了河面上停滞的花船。
待心中顾虑消去,布老虎也不搭理苏念主仆两人,挽着身后一个和颜悦色的中年人肩膀道“我给大伙儿介绍下,这位就是名震南北的铁嗓小将罗,也是我布老虎的好兄弟。【叶*】【*】今儿我这位老哥哥来关城搭台唱戏,小弟怎么着也得捧个场,那荆歌夜唱今晚兄弟我已经包下,在场的各位关城父老乡亲,还有远道而来的朋友皆可免费上船,如果看的开心,觉得我老哥哥唱的好,还希望大伙儿卖力的拍起巴掌,回头给宣扬宣扬。”
布老虎话音落下,张康是个玲珑人,擅于察言观色。
他知道这是布老虎收拢人心的举动,忙锦上添花道“刚才大老虎已经让我预备了茶点瓜果,待大伙上船以后,大可尽情享用,算是酬谢各位父老乡亲多年来的照顾。”
“好,大老虎仗义啊!”
免费看戏,还有免费的瓜果招待,外围一些看热闹的闲客率先吆喝着嗓鼓动起来。顿时一片赞誉声,在布老虎耳边环绕,络绎不绝。
被刻意遗忘的苏念也不是个愣头青,他冷眼旁观,知道这是布老虎设下的“局”,揽收人心,一旦自己纠缠不已,面对的将是所有关城百姓。
胖恶奴这时也看出了点端倪,他深知自己主人的性格,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劝阻道“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咱们先退上一步,改日找齐人手,在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哼,就算我们想退,那个怂货会答应吗?”苏念没好气的答道。果然,布老虎也不是什么善茬,捞足了民意,开始像苏念反击起来。
“这位苏家大少身份尊贵,怕是看不上咱这穷地方,如果没什么事,还是尽早回去吧。”好像驱赶身边的苍蝇似的,布老虎不耐烦的摆摆手,身后有小厮阴阳怪气道“两只小兔崽快滚吧,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关城本地一些地痞流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风使舵,看见布老虎这边气盛,跟着咒骂嘲弄声络绎不绝,气的胖恶奴暴跳如雷,出手想要惩治几个宵小,却被苏念伸手拦截。
“原想着这小小关城也没什么乐可言,到不知这里马贼横行无忌,在城里也是如此张扬。若是大爷把你这马贼头擒下,诸法炮制,想来比那猛禽恶兽,要好玩的许多。”苏念拍手言笑,布老虎跟着回道“苏大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来也清楚道上敛财的手段,我大老虎倒是好奇,拿下你这水师都司之孙,能换的多少赎金。”
“价值万两当无疑!”
拍拍额头,苏念脸上笑意越发浓郁起来。
这时从白杨堤上传来无数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穿铠甲的兵士横行无忌,手握长枪杀气腾腾赶来,将布老虎乃至他底下亲信悉数包围。
“水龙营韩铁生,奉命保护少爷,救驾来迟,还望赎罪。”
领头的汉身穿铁甲,威风凛凛来到苏念面前拜倒。
那些民众这会才想起苏念还有个水师都司之孙的身份,纷纷吓得如惊弓之鸟,胆颤心惊,想要逃离。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待会小爷让他们一个个跳河。”
有了强大的援助,苏念越发的不可一世,指手画脚让军士抓人。就见白杨堤上一阵混乱,在那些手持长枪的士兵面前,普通老百姓又岂敢造次,顺从的蹲在原地抱头,怨声道哉。
“蹲下!”
三名持枪士兵来到布老虎面前,让他跟马三放束手就擒。
此时,白杨堤上只有观风口的人还站立起身,全部眼神投聚在布老虎身上,看他怎么发话。
荆歌夜唱的主人,也就是唱秦腔的铁嗓小将罗来到布老虎身边,拽着他衣角道“兄弟,民不跟官斗,贼不于兵拼,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依了他们吧。”
马三放听到这话眉眼倒竖,怒发冲冠就要一巴掌拍过去,却被布老虎拦阻住道“老马,铁哥是好意,不得无礼。”
“哥,连天北崖都被咱们挑下来了,何惧这几个虾兵蟹将。”
一身狠气,马三放口无遮拦愤声喊道,引来无数眼神。
布老虎右臂别于身后,轻描淡写看了眼面前三个士兵,左手一抬,把枪尖推开,大步走到苏念身边道“你既然知道老的身份乃是马贼,可知道马贼跟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见苏念笑而不语,布老虎昂首挺胸,展开双臂,目似睥睨扫视四周,悍然道“地痞流氓行事,尚还碍于法纪,畏手畏脚。而我等落草之人,名为贼寇,为法纪所不容,行的是杀人放火恶极滔天之事,做的是刀口舔血,脑袋拴腰之活,当百无禁忌,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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