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三鬼,早年间在山东济南那边纵横。
三鬼,老大索命鬼顾南山三十年前不知所踪,疑为仇家所杀。老二正鬼手风白鹤,嗜杀成性,为一时之祸,被南地初出茅庐快刀客所斩。老三阴鬼手武继发行踪不定,好色成性,被朝堂于江湖公共逮捕,十几年来,屡屡让其逃脱。
在武继发道出名号那刻,实际上布老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阴鬼手的二哥正鬼手风白鹤,当年被南地快刀手杀死,那快刀手不是别人,正是布老虎的启蒙恩师铁峰。
念及过去,对于铁峰的情分,布老虎一直没有忘记。
大旗手,仗着这套手段,布老虎不知道多次逃生于危难。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铁峰传下的不仅仅是大旗手这套武学,更点醒了布老虎内心深处一丝良知。
大丈夫为人处世,当无愧于心!
正是基于此,布老虎行事向来有情有义,所以,也博得了无数良材投奔,效忠麾下。
知道了对方不好惹,布老虎杀心暴起,扣指,将手中大恶狼形球抛了出去。
他说的是金刚打,拿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实际上却是虚虚实实,那一击不过只是试探。
武继发也不简单,从容躲过布老虎射来的狼形球,突身而去,探瓜猛击,既然是要强夺布老虎脖颈。
“来得好!”
布老虎从后腰掏出短匕,运气扎马,双眼瞪圆,紧紧盯着武继发身形。
在他眼眸中,那武继发的身法好生了得,腾身半空,爪化百影,覆盖了他全身要害。
“锻体功!”
一声爆喝,布老虎猛提劲气,他全身力量融聚在皮肤表层。瞬间,在他裸露的手腕可以看到青斑扎实,就像饱受风雨锤炼的青石,刚硬无比。
砰!
双肩,胸口,小腹,三处要害徒受重击,布老虎体内劲气顿时如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让他喉腔一甜,一抹鲜血溢出嘴角。
“老贼,看刀!”
就在武继发惊疑布老虎外功刚烈,短匕猛扎而来,他收势急退,为时晚矣。布老虎硬抗他爪功等的就是这一时机,如今看准机会,岂能错过。
短匕刮起凌冽刀锋,剐在了武继发胳膊上带走一片血肉。
剧烈的疼痛,让武继发骤然暴怒,当下身形更是诡异起来,忽绕到布老虎身后,就是一爪拍他脑门。
“大旗手,给老子散!”
倒行逆施,布老虎不甘示弱,反掌全力朝后拍去。
大旗手刚猛霸道,本就是一切阴柔拳法的克星。武继发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眼睁睁望着那掌拍来,千钧一发,他大吼道“大胆狂徒,是你害死我二哥,拿命来!”
腾空旋身,武继发如狡狐窜动,托着那掌,用柔劲化去了三成力道。在保证自己不会受重伤的前提下,他张开五指,黝黑的指甲各个都有寸长,直钩布老虎双眼。
“老贼,不可伤我哥哥。”
一声恶吼,布老九不知何时而来,扑身把武继发按到在地。
他仗着身形,双手双脚将武继发困锁住,大吼道“哥,快,快杀死这老贼!”
“当家的,接刀!”
凌空飞来一把钢刀,布老虎跃身夺过,反劈那武继发。
说时迟那时快,这武继发好狠的手段。
全身受制,他双肩骨骼传来爆裂声,整条手臂瘫软如泥,乘机脱了布老九的挟制,紧抓他心口。
“小贼,你敢上前,我杀了他!”
武继发披散着头发如恶鬼般狰狞吼道。
布老九这会可是命在旦夕,别以为这蛮小子有着天生神力便势不可挡。
武继发手段阴险叵测,极善于偷袭刺杀。
他不跟布老九纠缠,一招一式全是寒芒如针敲打他关节命门,布老九无力可使,无力而发,先受重创,现在心口又被武继发指甲渗入,当真是利剑穿心,痛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呜嚎大叫。
“老贼,老子也不怕告诉你,你若害我兄弟,在这关城八百里地上,就是你手段胜天,也别想过安稳日子。”
收刀立身,布老虎眼眸杀气腾腾道。
武继发干枯瘦弱的身子躺在布老九怀里,阴桀鬼笑道“这关城地儿不错,听你这么一说,老子倒是有点害怕了起来。不过你布老虎终究不是七家马寨之首,当不得这大王,总是有人能治你,那天北崖如何?”
“哥,哥,别跟他废话,好痛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在杀死这老贼替我报仇!”
布老九被扣住心脉痛不欲生嘶吼,武继发见布老虎脸色有变,得意的笑道“小娃娃,想救你兄弟性命可以,武爷给你指条明路,立马自断一臂,武爷就放了这蛮娃娃。”
“断...断臂!”
布老虎闭眼,脑海中时光倒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大黑天逼迫他自断一臂,才放过小马庄乡民的场景。
时隔一年,一向顺风顺水的布老虎又遭到断臂的困境,他的心中,充斥着怨恨跟无奈。
现在不比以往,不会有仇老爷子横空出现,替他扫平障碍。
既无援军,断臂与否,就是布老虎自己需要解决的难题。
耳边充斥着布老九奋身的嘶吼,老虎卫一个个紧握刀柄,咬牙切齿不敢妄动。
当所有人眼神注视在布老虎身上,猛睁双目,他渐渐抬起了手中的砍刀。
“哥啊,不要啊!”
布老九赤目血红呐喊,布老九满是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手中的砍刀已经移至到了左臂上。
“只要老子肯自断一臂...”
“大,大轮子!”
布老虎猛的眼睛一花,就看见钟轮嘴里咬着火乌鸦,手持火折子将其点燃扑到了武继发身上。
“炸药?给老子滚开!”
武继发早年行走江湖,见识远非一般人能比,瞧清钟轮嘴里的火乌鸦,他一脚踹了过去,腰间忽然一道巨力传来,就听布老九大吼道“老子弄死你!”
嘎嘎...
双臂紧缩,布老九使出吃奶的劲抱紧武继发,顿时将他腰骨瞬间扭碎。
“痛,痛煞我也!”
双掌猛打布老九腋窝,武继发七窍流血,形容越发的恐怖。
他像头愤怒的狮子,在腰骨折断后还想拉着布老九陪命。
这时候钟轮咬着火乌鸦扑了过来,他将武继发烂泥般的身体一扯,从布老九怀里拉开。然后,钟轮脑袋一扬,把嘴里的火乌鸦抛至远方,连同手上的武继发,也一同丢了过去。
砰!
巨大的轰响声传开,强大的气浪,将离最近的钟轮掀上半空摔落在地。
外围的布老虎他们半蹲下身,用手臂抵挡着乱石凌空。
待几个呼吸后,尘土落幕,布老虎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是一阵晕眩。
这时有嚎啕大哭声传来,布老虎心中一惊,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布老九抱着鲜血淋淋的钟轮正痛哭流涕。
“哥,哥啊,快救救大轮子,快救大轮子啊。”
布老虎一步三跨过去,来到布老九身边,低头看了眼他怀里钟轮,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此时的钟轮,面目全非,这还是其次,主要是他的左眼,整个眼珠被爆炸力给轰掉,现在就好像一个血窟窿般,拼命的留着鲜血。
“大轮子,大轮子!”
布老虎焦急的大喊,忙从怀里掏出关小艺出门前,给他的疗伤丹药放在嘴里咬碎给钟轮服下。
“你们谁带了外敷的草药?”
“我,我...”
后面老虎卫有几个人从怀里掏出了药膏递了过来,布老虎颤手接过,小心翼翼敷在钟轮伤口上。当碰到他左眼,不禁一丝虎泪闪烁着亮光。
“大轮子,你不能死,不能死知道不?”
拼命的叫喊着,布老虎心里扎根刺的疼。
见钟轮迟迟不见醒转,他一抹泪水,咬牙道“老九,你带着十个人,一定要安全送大轮子回寨!”
“哥,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让大轮子活下来!”布老九哭丧着道。
“哥,你去哪啊?”
“老子去找左寅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