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和秦焕放完行李，磨叽了一会儿才出来。
霍凯也到家了，在霍老太太旁边坐着。
一脸的横肉，面色阴沉沉的，憋着火气。
秦笙视若无睹，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带着秦焕一起坐下。
霍老太太抬头看着两人，笑容慈爱，完全没了之前尖酸刻薄的模样。
“小笙和小焕来了，赶紧去盛饺子，别让孩子饿着。”
王芬应了声，起身去厨房，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桌，态度也是殷勤的过分。
“姐，太怪异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焕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着，语气很惊悚。
秦笙眯了眯眸，没搭腔，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这老太太真是到绝境了，不然也不会拉下脸，走讨好他们的路线。
“饺子来喽！”
饺子端上桌，冒着腾腾热气。
霍老太太拿起筷子，想给他们夹饺子。
秦焕吓得一激灵，更快一步把自己和秦笙的碗夹满了，不给她一点机会。
好险。
秦笙挑了下眉，慢吞吞吃着饺子。
霍老太太目光沉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霍彩云尴尬地笑笑，“孩子好久没回家了，就念着这一口，不好意思啊。”
“孩子爱吃就让他们吃，我们不妨事的。”
霍老太太虚伪一笑，目光扫过秦笙秦焕，混浊眼底闪着精光。
“听说数学竞赛成绩今天出来，你们俩考的怎么样？”
饭桌上打听成绩，真是晦气。
秦焕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一般般，也就省前五十。”
王芬偏过头，一脸笑意地望着霍彩云，“妹子，我得提前恭喜你啊。”
霍彩云有点懵，“恭喜什么？”
王芬解释说：“省前五十能免高考，小焕可以走提前批直接进名校了。”
“真的？”霍彩云惊呼出声，看向秦焕，见他点了头承认，连说了几声好。
霍彩云又望向秦笙，期待问：“小笙呢？你考的怎么样。”
霍老太太斜了秦笙一眼，冲着霍彩云语气不明的说：“秦笙在一高都只能排倒数，这可是全省的竞赛，你还指望突然出现奇迹？”
秦笙眉眼轻挑了下，黑眸看着霍老太太，眼底透着几分邪气。
霍彩云见秦笙态度淡淡的，以为自己问成绩惹她伤心了，心底一阵懊恼。
“小笙，妈妈就是随口一问，你别难过啊。”
霍老太太冷哼一声，语气挺高傲的，“竞赛考试那都是筛选高智商天才的，就你那水平能侥幸参加考试就不错了，成绩差才是现实，有什么好难过的。”
“一次没考好不重要，还有高考呢，下次再努力。”王芬笑着装好人。
霍老太太不屑道：“还有一个多月高考，就她那成绩，努力也考不上大学。”
王芬眸光闪了闪，“其实大学也没什么上的，毕业出来还是要打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是在安慰秦笙，却是各怀心思。
霍彩云眉头紧紧蹙着，看着两人，语气染上几分冷意。
“妈，大嫂，小笙这年龄上学才是正途，你们别再瞎说了，坐下吃饭吧。”
一听自己被反驳，霍老太太不乐意了，直接拍案而起。
“什么叫我瞎说？我那都是为你着想，才苦口婆心说这么多话的。
“你自己想想，秦笙她本来就没学习的天赋，上学就是浪费钱，还不如让她早早出去打工，找个周边的人家嫁了，留在你们身边也方便给你们养老。”
……
霍老太太情绪很激动，一直在输出，唾沫横飞的。
霍彩云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些怔然，半天没缓过神。
秦笙散漫地靠在椅子上，黑眸轻轻抬起，淡漠地睥睨着霍老太太。
白皙手指落在腕部，带着紫檀木手串转动。
珠串碰撞的声音不太响，是沉闷的哑声，但莫名地把周遭气压带的越发低沉。
霍老太太对上秦笙那双冷眸，不知不觉止了声。
秦笙扯了扯唇角，“说够了？”
霍老太太心底莫名生出股寒意，没敢开口说话。
秦笙看着她，眼眸漆黑深邃，携着刺骨的寒意，语气轻慢而危险。
“我说过我没进前五十吗？”
众人纷纷望向秦笙，怔住了。
秦焕也很无语，“不是，你们这是什么顶级理解力啊？”
秦焕刚才憋了老半天，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一开口就是送上两道惊雷。
“我刚才说前五十，是我和我姐都进了前五十，没说她落榜了啊。
“而且，我姐比我考得更好，我的排名是十三，我姐在前十的荣耀榜上。”
闻言，众人表情齐齐怔住。
秦笙以前的成绩有多烂，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
后来秦笙进竞赛班，他们潜意识里也觉得她就是去凑数的，没抱希望。
可她竟然比秦焕考的还好？
秦焕见众人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压都压不住。
“不可能！你们肯定在骗人！”
霍老太太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秦焕斜了她一眼，冷声道：“这是我姐辛辛苦苦考的，有什么不可能的？”
霍老太太指着秦笙，声音都在颤抖，“她以前天天考倒数，就没学习这个天赋，怎么可能考全省前十？”
秦焕双手环抱着，唇角携着笑，语气特别骄傲。
“竞赛组的负责人都夸我姐是难得的天才，再没有人比她更有学习天赋了。
“至于你说的我姐以前考倒数，她只是嫌卷子简单不想做而已，这次卷子难度合她心意，别说全省前十了，就是考个全国前十都不在话下。”
霍老太太眉头紧锁，还想说什么似的。
秦焕意味深长问：“外婆，看你这意思，是不希望我姐考得好吗？”
霍彩云缓过神来，向母亲投去探究的眼神。
霍老太太讪讪一笑，心虚地摆手，“没没有，我就是震惊，震惊。”
秦焕冷哼了一声，没拆穿她。
王芬眸光闪了闪，顺势站起来，拿起酒杯，朝着霍彩云举了举。
“妹子，还是你有本事啊，教育的孩子都是高材生，我得好好恭喜你！”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争气。”
霍彩云端着茶水和她碰了下杯，面上笑盈盈的，为两个孩子骄傲。
王芬目光转向一旁的姐弟俩，“希望你俩能上个好大学。”
秦焕迫于母亲的眼神施压，不情不愿回道：“谢谢舅妈。”
秦笙漫不经心道了声谢，眼尾疏冷，眸底带着浅淡的嘲弄。
明明是暴躁性子，还装好人了，看来这家人今天要作的妖不小啊。
王芬对上女孩冷戾的眼神，手紧紧捏着杯子边缘，感觉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