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眉眼微敛，沉默片刻，冷不丁开口。
“这个我也可以做到。”
语气稀疏平常，仿佛在说自己会做饭，而不是会杀人。
林羽愣了几秒，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问：“您，您说什么？”
“长期的药物控制，辅以心理暗示和催眠，可以诱导别人自杀。”
秦笙抿了抿薄唇，又补充：“不过，这个方案成立的前提是对方的心理防线极低，或者这个人的心理状态长期混乱，这样才会被深度催眠，被人诱导着自杀。”
林羽听得一头雾水，仍然努力捡到了重点。
“我这就让人去调查孙承礼的人际往来。”
吩咐完后，他又转身看向秦笙，迟疑的开口：“秦小姐，我有一件事不明白。k实验室的目标是找试验体，那他们为什么要对在竞赛中落榜的孙承礼下手？”
秦笙言简意赅：“警示。”
特调处把周彦保护的太好，k实验室找不到突破口，便把屠刀对准无辜者。
这不仅是警示，更是一种挑衅。
他们一日抓不到周彦，就会继续对其他人下手，简直嚣张至极。
林羽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心里涌起滔天的怒火，咬牙切齿的开口：“我懂了，您的意思是说，孙承礼跳楼只是一个开始，后边或许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秦笙嗯了声，语气寡淡疏冷，“我和许念已经被标记了，他们还会动手。”
林羽面色变了又变，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走到一旁向江曜汇报情况。
秦笙站在原地，精致的眉眼低垂着，望着远处的大楼，开始梳理思绪。
林羽提醒了她一个重要的信息——孙承礼是落榜生。
她和许念在面试中落榜，同时被标记，但被成功录取的秦焕一切正常。
看来，k实验室做事还是奉行那套‘有能力者才能生’的原则，没有轻易对在竞赛中表现良好的学生动手，只是筛选了落榜的学生当炮灰。
秦笙隐约意识到，被标记的人不止他们三个，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我去趟一班。”
秦笙收敛情绪，迈步下楼，步伐又快又稳，一身气场强大骇人。
“诶？秦小姐，你等等我。”
林羽挂断了电话，连忙跟着秦笙下楼。
高三一班。
班主任去处理孙承礼的事情，乔伊娜在班上维持秩序。
秦笙抵达一班，推开半遮掩的门，径直走进教室。
乔伊娜闻声往外瞥了眼，见来人是秦笙，脸色一垮，没好气的埋怨道：“秦笙，学校广播让学生待在教室，配合调查孙承礼坠楼案，谁准你这时候串班的？”
秦笙面色很稳，不紧不慢地陈述：“我查案。”
乔伊娜嗤笑，“这么大的案子，江少肯定会来，哪能轮到你一个学生来查？”
秦笙抬眸看她，眼眸漆黑深邃，裹挟着几分冷。
她从兜里翻出张证件，翻开给乔伊娜看，“特调处办案，请配合。”
乔伊娜蹙眉，还想说什么。
林羽带着人也赶到了，见两人堵在门口，疑惑：“秦小姐，您怎么不进去？”
乔伊娜面色骤然紧张起来，给了秦笙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不该说的话。
林羽也是人精，看见乔伊娜的态度，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
“江爷和江少有事来不了，亲自说明，孙承礼坠楼案由秦笙同学全权负责。”
乔伊娜表情僵硬，战战兢兢说：“是是，特调处查案，我一定全力配合。”
秦笙斜了她一眼，没有多言，迈步走到讲台上，清冷的声音往下扩散。
“大家配合一下检查，把今天发的所有试卷拿出来，正面朝上。”
孙承礼跳楼搞得人心惶惶的，学生们听说在查案，都很配合的把卷子放好。
秦笙从讲台上下来，从第一排开始，一步步往后排走，检查着卷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秦笙脚步不停，越往后走，心情越沉重。
一班有一部分学生已经通过高校面试，就留在了十七班，没再回来继续上课。
班上目前有40人，33个人的卷子都被标记过。
“竞赛落榜的学生，起立。”
学生们脑子懵了几秒，不明所以地站起来，忍不住小声议论。
“搞什么啊？戳人心窝子。”
“那个大佬不是来查孙承礼死因吗？怎么又扯上数学竞赛了。”
“好奇怪的气氛，怪吓人的。”
……
秦笙黑眸微眯，确定了心里的猜测，被标记的果然都是落榜生。
秦笙偏了偏头，黑眸望着林羽，眼神清冷又严肃，压迫感很强。
“这些人名字记下来，全部纳入特殊保护。”
“是。”林羽给了下属一个眼神，让他们先去办事，随后才恭敬的询问：“秦小姐，您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秦笙下巴一抬，指向教室外的走廊，示意出去说。
走廊上，秦笙言简意赅的说明她的猜测。
林羽认真听着，心情愈发沉重。
“秦小姐放心，特调处一定会重视起来，严密保护所有学生。”
闻言，秦笙淡淡的嗯了声，漂亮的眼眸微敛着，眼底藏着意味不明的光。
“这么大的事，江曜不来现场吗？”
“江爷他……”林羽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模棱两可的说：“江爷确实有事在忙，今天的事我会尽快汇报上去，秦小姐不必担心。”
忙？
秦笙轻蹙眉头，面上浮起怀疑。
江曜来南城不就是为了k实验室，有什么事比当下的事更重要？
女孩审视的目光，压迫感很强大，让林羽心里很慌。
“秦小姐，我……您先回教室吧，这里交给我。”
“好。”
秦笙收回视线，黑眸疏冷淡漠，手插进兜里，不急不慢的走向楼梯。
林羽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心底莫名松了口气。
大佬这眼神太吓人了，要是她执意追问，他可能会把江爷的那点事抖出去。
林羽打电话，汇报最新情况。
江曜听完汇报，只下达了一个指令。
“找到在试卷中做标记的人，顺藤摸瓜，彻底清剿k实验室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