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擎?”盛耘猛地坐起,水杏般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情急之下,直接叫了男人的名字。
江擎挑着眉峰冷笑,冰凉的手指按住她雪白纤细的后颈,用力捏了捏,“果然是胆儿肥了!都敢直呼本官的名字!”
盛耘被他钳制着,唇瓣紧紧抿住。
“怎么,哑了?!”江擎嘲讽。
盛耘缓了缓心神,然后心平气和的反问他道,“异地处之,若是我在大人的床上告诉大人我其实更想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大人难道能心平气和的抽出自己,伺候我更衣,再好声好气送我出门,顺便叮嘱我注意节制,莫伤了自己身子,不然你会心疼?”
“我会杀了那个奸.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擎眼神凶狠,不假思索道,按着盛耘后脖子的手青筋暴露。
盛耘承受着他的压迫,仰起头,字字道,“但凡是人,就有独占欲,我亦如此,大人可以轻视我、鄙夷我,强迫我,甚至摧毁我,但你永远无法改变我。”
江擎注视着盛耘,眼神明灭,良久后,忽然嗤笑,“原只图你的身子,将你当作泄.欲的工具,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意思。”
这话侮辱人得很,简直将人轻贱到了泥里。
便是盛耘再能忍,此时胸口也燃起一团火,喉咙用力的咽了一下,颤抖道,“江擎,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江擎状似没有听到她的诅咒,侧身在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去解她的衣带,“耘娘,我原以为占了你的身子,你就会乖巧一些,如今看来,是不够的,你的骨头比我想象中硬很多。”
“你又想怎么样?”盛耘防备的瞪向他。
江擎按着盛耘脖子的手向下游走,惹得她一阵哆嗦,他沉声道,“我若向盛老爷和盛夫人提出将你贬妾为奴,让他们在你的奴契上按押,不然便要收回赠予他们的地契和芙蓉宴帖子,你觉得他们会选你,还是地契和请帖?”
盛耘听他说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爹娘当然不会选她!而一旦入了奴籍,那她就一辈子都要被困在江府,任人糟践,或者就算侥幸逃出去,也是黑户,一旦被人发现,不但要坐牢,还要被遣送回江府。
“不、不要。”她望向江擎,水汪汪的眼中带了哀求。
江擎掀唇一笑,并未答她,而是往后靠了靠,倚着深青色的迎枕,闭上了眼睛。
“大人要怎样才肯饶我这次?”盛耘极力按下心中翻腾的惶恐,以及一闪而过的杀意,转为跪在床榻上,追问道。
江擎慢慢睁开眼,盯着她半敞的衣襟,沉默片刻,却是追忆起往事,“耘娘,在盛家私学的这两年里,你一直躲着我,可时间久了,总有躲不掉的时候,这两年我总共碰到你七次,书房、抄手游廊、藏书楼、花园、书堂后山、后门、朗月山庄,每次你都避之唯恐不及,然后夜里又出现在我梦里,如今,我希望那些梦都能成真。”
盛耘将他眼底的欲色看的分明,陡然变了脸色,“那大人你不如杀了我!”
江擎又闭上了眼睛,无所谓道,“那还是入奴籍吧。”
盛耘咬着唇,按耐再三,才没有拔下头上的长簪刺进江擎喉咙。
为了这么个畜生,搭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划算。
“我答应你!”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盛耘哑着嗓子,突然出声,到底还是认命了。
……
长夜漫漫而过。
清晨,书房的长桌上,盛耘睁大眼睛,无神的望着漆黑的房梁。
江擎整理好衣衫,神情餍足地瞥了眼桌上的盛耘,本打算直接离开,绕过长桌时,衣摆却被盛耘紧紧抓住。
江擎以为她是要他兑现不将她没入奴籍的承诺,眼神当即变得冰冷,“别忘了,还有六次。”
盛耘想到昨夜的折辱,面上浮起一抹僵硬,过了会儿,才道,“我想回盛家一趟,求大人允可。”
“回去做什么?”江擎下意识的反问,“盛夫人和盛妍对你无情无义,盛老爷卖女求荣,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为了你吐出到口的肉?”
盛耘听江擎这般说,眼底尽是黯然,低低道,“我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如今也不过是恩怨相抵,此次回去,只是想问问他们可有关于我身世的线索。”
“嗯。”江擎颔首,“让软竹和绉纱陪你一起回去。”
盛耘得了允可,才慢慢坐起身更衣。
江擎朝外走去,开门时,他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盛耘问道,“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过当日的拒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