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一语打断了谢必安和夜叉的对话,透着门帘的缝隙看见一群接一群的人类走来,快速的转头,打着手势。
不容我们说再说一句,匆匆之中只能够再找地方藏起来。
但酒吞童子依旧站在原处。
望着迎面而来的人类,酒吞童子有些紧张,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看看藏在天花板上的谢必安对着自己眨眨眼睛,无形之中,竟然放松了一些。
不久,小茅屋内挤满了人类,各个都是面色苍白而紧张,一个接一个挨着的脑袋,看得童子眼花缭乱。
耳边很吵,完全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你们跑这里来做什么?」迟疑了几秒,酒吞童子大声的喊出来。
顿时,在场的各位,一齐蹲下跪地,每一个人的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似得低下再抬起,抬起再低下。
寂静了几分钟,终于有人说话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的族长,求求你。」
接着不同的嗓音都在喊着类似的话语。
酒吞童子被震惊到了,他张着嘴要说话,可一看见地下的一群人类,那话就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说自己是无辜的会不会太苍白?
天花板上
谢必安有些为童子捉急,无疑的扭头看着邹舟狰狞的模样,小心脏仿佛被钉上钉子一样。
话都没有出口呢,人家邹舟已经跳下去。
吓得所有人都像是打惊的野兔,不是从地上忽而蹦起来就是侧身翻滚,更者直接抱住了,认为是大魔头酒吞童子的大腿闭着眼睛颤抖着喊着救命。
「你们都起来。」
童子见邹舟忽然出现,手里摇着小孩子的衣服,顿时受到了鼓舞。
「对,有什么话你们起来了再说。」
大伙儿瞧着来者模样,再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给周围自己同族的人交换眼色。
搬着小板凳我走到了中间,「你们之前也会看见这位小男生,若他真是你们口中所说抓走族长的妖怪,请问,你们怎么还敢来?」
顿时,哗然一片。
「请你们安静下来,有话举手说。」
某位举手,「我们看家的狗不见了,这会儿族长也不见了,除了你们出现以外,还有什么奇怪让我们起疑心的地方?」
「没了他们反正我们的命早晚都得丢,为什么不来找你们算账?大不了死了算了。」
「还给我们狗。」
「还我们族长。」
我举起了衣服,「你们自己看,这是他之前去你们村看望的时候有人给的,那我问你们,怎么到现在你们都还活的好好,不应该死早就死了么?」
底下突然的安静。
「你们再往床上看去,我猜你们一定认识。」
所有人的都看去,发现族长特意邀请来的大师躺在上面,有人走近了看,惊呼其伤势,看着邹舟和童子的眼神十分的复杂。
「你们那儿都不要去,就等着大师醒来,告诉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剩下的族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纷纷都像我们致歉。
可叫我们为难的是,这么多人待在小茅屋躲避,难度很大。
若是打发他们回去,我们不但担心而且出事我们难以伸出援助之手。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明晚之前,我们搭上一个防雨防晒的大棚。
人多就是力量大,两货和夜叉因为面目可怕的缘故不好出面,只有我和童子,就在茅屋隔着一一堵黄泥墙隔壁,帮着一起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搭建好了一个豪华大棚。
我们又给棚子升级,摘了一些童子告诉我可以辟邪辟鬼的树枝,拦在门口,温馨而又温暖,所有的族人都称赞。
族人劳累同时还受到过惊吓,便是都留在棚子内休息。
夜叉瞅着俩儿算是回来了,现在是无心说话,丢去了一个神色,叫他们自己体会。
至于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自己垂到胸前的舌头,依旧正在困苦中。
「族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倒是你小白之前突然问我认不认识其他的妖怪是什么意思?」
本来谢必安自己是不想再提起的,然而,邹舟自个儿说了。
「之前我不是和夜叉去看着族长他们,和夜叉分开后,我算是遇到了一个妖,它可是喊着你名字。」
一听到这话,范无救和夜叉都打起一百分的的精神。
夜叉反问:「你怎么到现在才说,难不成是包庇?」
对着夜叉的腿,我使劲儿的一拍,「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乱说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其他的妖怪。」
后来想着,也不对,昨晚不是就认识了小白狼,它算是么?
「那个,昨晚的小白狼我也和你们说起过不是?其他的真的就没有了。」
夜叉正准备说,见势闭上嘴巴看着谢必安。
「现在还是大白天,任哪只鬼再厉害都不敢现身搞事情,我们等到晚上,照昨天晚上一样,看看邹舟是不是还能够遇见那只小-白-狼。」
谢必安和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
应该是出于心中的恐惧感,那一群人都不敢轻易的出一趟门,一有风吹草动就扯着大嗓门隔空喊话。
我和童子半刻钟都得不到休息,脑子里就像是飞满了小蜜蜂,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也是奇妙,事情一弄清楚,他们也不会过分的计较我们是人还是鬼也不问问我们来历。
未知的未来,让我们有了紧密的联系。
「邹舟,我们煮了大锅饭你们赶紧的来一起吃啊。」
我刚刚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陡然就将我从睡梦中扯回来。
抬头看着小白拉着我的手都已经走到了门口,而童子站在门外,拿着五个特大号的瓷碗。
都不让我问一句,我被小白一推,只听到一句让我和童子多盛一些的话,就莫名其妙的和童子走进了大棚。
扑来的香气,勾引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下意识舔着嘴唇,口水都要流出来。
的确是大锅饭,那口锅恐怕是我生来死来见过最大的锅,带着糊锅巴的稀饭里面,熏肉·粒、有红萝卜、大白菜、青豆角、豌豆米,还有好多我压根就不认识的食材。
虽然看上起来是乱煮一通,可是,味道出奇的美味,吃了一碗就想着第二碗。
可是我克制住了,连吃带打包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我和童子回屋,流着口水看着他们吃完,这时天已经黑了。
谢必安还在回味,忽然看向了邹舟,「丫头你再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吃完,若是还有就说你又饿了,给我盛一碗来。」
「不要,我还要去打水,不然那么一大群人晚上都洗不了澡了。」
看来某人不止是爱钱,一张嘴也挺爱吃。
我和青阳拿上了绳子和水桶就出门。
「邹舟,我和你一起去。」
「嗯,走吧。」
我和童子一起坐上了青阳的背上。
见他们离开,夜叉起身走到了门口,侧头看向大棚。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洗澡,万一遇见了什么不是自找?」
谢必安很早就不爽夜叉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他翘起
腿放在桌上,用脚尖指着夜叉。
「可不是我怼你,你没事就蹦出几句打击人的话有意思?」
夜叉回头冷笑:「当然有意思,若不是有邹舟这个欢乐果在,你以为我会和你们一起来这里耍?」
大大出乎谢必安的意料,收回腿,他站起来,余光瞥见范无救还在摆弄自己的随身携带的那一套古玩,靠近了夜叉,从口袋你拿出了那一块玉。
「邹舟可不是你说的「欢乐果子」给你取乐,然后,这玉既然想要给范无救,你就自己亲自给。」
说完,谢必安转身坐回去继续翘着腿,盯着门外的一方夜空而沉思。
「邹舟妹子谢谢你的水,我们正着急怎么打水呢!谢谢啊!」
谢必安笑呵呵的接过邹舟最后才是给他们打好的水,「丫头,你快去休息,瞧你满头都是大汗,臭死了啦。」
是说呢,小白怎么就突然知冷知热的关心我起来。
「刚刚我和童子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大波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从我们底下过去,知道是谁吗?」童子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发现两货的表情怪怪的。
「你们是知道还不知道,别卖关子成么?」我和童子对视一眼,都表示不解他们俩个表情究竟是个啥意思。
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澡也别洗了,赶紧的熄灯假装睡觉。」
说完,谢必安又补充一句:「丫头赶紧和童子也去通知那群人类一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事情很紧急且很严重。
我和童子匆匆的跑回来,不只是小茅屋,外面整一片就是淹没在黑漆漆之中。
十分的沉闷。
我夹在小白和大黑的中间,很清晰的感受到两货的呼吸韵律。
当然了,还有那两条长舌在不自觉的晃动。
小茅屋在震动,床在嘎吱嘎吱的作响。
不一会儿,破窗盖着的一层稻草唰唰唰的旋转,忽地,一下就掉在了外面。
外面此时出了月亮,投进来一寸一寸的月光洒在泥巴地上。
有光固然是好事,可是,放在此时此景,我万般的希望那月亮最好是散去。
头皮发麻的看着窗外黑压压的身影一趟一趟的走过,那种感受说不出的憋屈和害怕。
我索寞着能够让我握着安心的东西,摸着摸着就被抓住,静下心一想一看是小白。
不是到明天才是中元节的么?
该热闹也是明晚不是?
今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