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仙葫台有些距离,紫设一挥手,身后数百名红衣人有秩序的退后。
紫设冷眼看向左手边:「既然你们都已经猜到我的目的,为何不当场揭穿?」
谢必安开始一愣,尔后,摸着自己下巴仔细瞅着紫设脸的轮廓:「这事用不着我们来揭穿,想必赤狐已经猜到。」
范无救不动声色走到了紫设右手边,示意很明确。半晌没有声音,张开嘴缓缓说道:
「实话说,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赤心非比常鬼,你有这样的居心可以理解。」
与谢必安、范无救两个是旧相识,若是没有这一层关系,恐怕现在已经大打出手了。
紫设眼眸变得温和,吹了一声口哨,十米之外的红衣人得到指令后,便是朝向同一个方向远去。
「事情说来话长,我们找一宁静地方细说。」说毕,紫设抬眸观察谢、范二位神色,得到回应后,便是指向了东西处走去。
三人停在了一片竹林口,幽静而暖中带着徐徐而来的一阵阵冷风,吹到身上倒也是舒适。
没有言语,一致走进去,四周都是葱葱郁郁的竹子,少许的竹叶已黄中带着黑紫色,伴随着风而落地。
找了一块平地,三人同一时间席地而坐。
风,悠哉在一株一株竹子之间,撩起了竹叶,发出窸窸窣窣的悦声。
紫设沉思片刻,单手将落在肩头下的一缕发丝拨到了肩后,稍稍清了清嗓子讲道:
「有人偷走了我的面容,还有名字。我是家中长子,现如今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若是再推迟,我父亲的那一片沼泽地恐怕就落到了我二弟手里。」
紫设,一只锦鲤妖,上有父亲,下有两位弟弟还有幼妹。
家中所有一片可漂浮可移动的沼泽地,内含世间各种奇珍异物,可称之为流动的宝藏。
因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沼泽地内,但凡是想要争夺或是偷盗者,往往都葬身于沼泽底而无尸体。
阎魔便是将沼泽地全权交给了紫设的家族,觊觎者都听闻此后,便是打消了念头。
紫设从出生一直留在沼泽未曾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所遇谢、范也无非是巧合中的巧合。
交谈几句,发现十分合得来,便是交了这个朋友。
本想着在而立之年,娶妻生子,接管沼泽全权管理。
奈何,被告知自己的容貌和名字成为他人所物。
父亲大怒,声称若是自己找不到假冒者,并且娶不到妻子,便是赶出沼泽。
肚子里的一把辛酸泪,用言语来表达不过就是几句,即便是语句中没有紧要的联系。
话语之外的那一片无奈却是深深的感染了谢、范二人。
谢必安气愤握拳砸至地面,连竹叶都被怒气悬空而飞起。
安静之间,范无救想起来,之前在回家路上看见那位同样喜欢紫服,同样是一样的模样和身高的男子。
仰头唏嘘:「紫设,我大概能够确定是谁。」
紫设眼眸中闪过惊喜,随之,便是立马黯淡下去:「无救兄,你们工作繁琐,我怎么能够麻烦你们?在此谢过你们的好意。」
谢必安也是想起来,见紫设灰心丧气,将他的抱起的拳头掰开,笑呵呵说道:
「你若是把我们当兄弟,就不会说这样客套的话。」
「我们自然是兄弟,可是……」
谢必安揽过紫设肩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我们现在正在休假呢,都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事,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范无救暗暗拽着谢必安的手松开了紫设,假笑:「说的是,紫设你就别客气。」
此事和邹舟联系紧密,谢必安和范无救深知这一点。
也没有和紫设明说,嘴上说着找一位重要人物,随后便是起身离开竹林,准备前去音无阁。
与此同时,曼珠正拉着邹舟坐在自己的床上谈着话。
「邹舟,你说赤狐这一离开,会不会被他父亲的手下捉回去?」
说心里话,我倒真希望如此。不然,赤狐一个大少爷也不用委屈做我的贴身保票。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曼珠不得多虑而且伤心?
我抽出了曼珠手里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手绢,晾在了脚边的晾衣叉上。
「曼珠你就安安心心等赤狐回来,别多想。」
曼珠也不想想,可情不自禁嘛。瞅着邹舟的笑脸,尽力扯出了一抹笑:
「邹舟,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嗯,你说吧,我竖耳倾听。」
手里不握着东西,曼珠只觉着心里好不自在,起身走至衣柜旁,拿出了一条崭新手帕,下意识擦了擦额头,重新坐回到邹舟身边。
「昨晚我向紫设大人推荐了赤心姑娘。」
「哦,这样啊。挺好啊……」
哎?不对啊,推荐什么?
曼珠难以启齿,尤其是在看见了邹舟忽而变得吃惊的脸。
「曼珠你具体推荐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
「是……是给紫设大人介绍对象。」
「赤心?」
曼珠点头,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裹进被子里面。
是说呢,从今早到现在,音无阁门口变得和以前一样冷冷清清的。
本来我还想着那个紫设心里似乎果真有曼珠,说不定锲而不舍,今天至少也要来几趟。
「邹舟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我笑的比较委婉,话,倒是不知道怎么说。
若不是曼珠的话,我一定会说:未免有些缺德了。
「邹舟,若是赤心知道了,会不会怨我?」
「曼珠,你这样想啊,万一两人情投意合不也是好事一桩嘛。」
这话一点安慰力都没有,我果断闭上了嘴巴。
「小姐,谢必安和范无救带着紫设大人来了。」
传话的不是晚儿,听声后,曼珠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手,还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自然而然我就一下子被带起来,望着门,我知道此时此刻,曼珠有些不愿意打开。
事实上,也不用,因为小白很不客气的将门推开来。
一伸手抓着我肩膀:「曼珠,我们找邹舟有事,借用半天。」话音刚刚落下,人都不见了。
我都已经习惯了这一种被拎起带着飞的感觉。
等我双脚落地,发现自己坐在一扇圆镜子前,左右一看,原来是来到了一枝红梅出墙理发店内。
「你们带着我来这里干什么?」两货不知道我很容易触景生情的么?
谢必安指着紫设:「好歹有客人在场,你说给我客气点儿。」
「哦。紫设你好。」我无奈翻白眼,顺便挑挑眉头,不屑细看紫设,谁知道他出现那一家的女儿就要出嫁了。
瞧着邹舟的态度,一时之间也转换不过来,谢必安也就放弃。
与范无救和紫设对视后,将邹舟从座椅上拉起来,丢在了靠墙的一张木凳上。
「在我们面前就不要藏藏掖掖的,有什么事情就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这样我们也不用出手了。」
小白这要揍我一顿的架势是怎么一回事?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双腿摆
上凳子上,屁股悄悄的往后挪动。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谢必安早已料到邹舟会这么回答,拉过紫设,捧起那张蛮精致俊俏的脸,不断凑近。
「你仔仔细细看看,是不是觉着见过?」
呃……咋一看好像没有,细一看,好像的确是见过。
趁着脸没有贴到我脸上,我伸手抵住:「是是,我见过。」
谢必安嘴角上扯,不动色声一笑:「是不是见过不止一次?」
小白深沉起来,还真不是盖的,看得我背后都是拔凉拔凉。侧头偷看大黑,那脸色倒不如不看的好。
「你容我想想。」
脑袋自动开启搜索模式。
「哦哦哦,是是,之前也见过,就是在……」
正听的精彩呢,声音一下没了。
紫设心仿佛被揪住一般难受不已,望着一脸懵逼而哆嗦的邹舟,他还真不能够把她怎么样。
倒是谢必安,手已经伸过去,对准了小脑袋就是一敲。
「赶紧说,别磨磨唧唧。这关系到紫设的终身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捂着我可怜的脑袋:「说话就说话,你别总是打我好不好?我这是脑袋又不是榆木!」
「哼,就你这脑袋还不如是榆木呢。」
「你再说一遍试试?」我起身紧握拳头。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多没面子。」谢必安不甘示弱,咬咬牙。
范无救闭眼深呼吸,按耐住了想要爆锤两只的冲动,怒瞪冷道:「白你闭嘴,邹舟你说!」
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环顾一周,我这是不得不说的节凑。
「那天我从茶馆回去的时候,遇见了和紫设长得一模一样的拘魂鬼,他还带着我去了一间四合院,里面都是小动物的幼崽。」
「然后呢?」范无救冷言冷语。
「然后我知道他们抢我们生意就是为了养活那群小动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事你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有些不敢看小白的眼睛,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他们警告我不能够说,我就没说。」
「哎,你个蠢丫头。他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要帮忙数钱最后还要倒贴?」谢必安无奈咂舌,手指搓着邹舟的额头。
「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坏事不是吗?」
「就你个死丫头这样认为。在你面前的才是货真价值的紫色,恐怕你所看见拘魂鬼的样子也是假扮的。」
「我不信。」
范无救将邹舟一推,掀开了紫设的袖子:「这样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