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狗子和小喜的好日子。
虽然匆忙,不过既然是当事人的意愿和要求,我和小白还有大黑除了祝福之外,便是无话可说。
结婚的场地自然就是我们无常殿了,虽然比不上音无阁那般雅致,也比不上孪殿以及各个侧殿的豪华,也自有别一番的风格。
场地布置和新娘、新郎的服装包在我身上,至于食材和午宴便是谢必安和范无救的事情,最后邀请嘉宾就是青阳的事情。
九龄给我理发店的钥匙,我一直都放在我枕头底下,这不,我好生拿着,匆匆出门。
千挑万选,选了两套男装和三套女装,回到家,摆放在床上任由两位主人翁选择。
让我意外的是,两位竟然一致认为,有怎么样的衣物就怎么举行婚礼,打扮只是其次。
顿时,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放在任何一个女生身上,结婚是人生里的头等大事,切不可以马马虎虎。
而小喜心里知道二狗子穷,同时也对我们忙前忙后而觉着自己有些多事。
两人都是知冷知热,关心人的人。
「小喜,听我的,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这一些衣服都是我一位朋友的,不需要钱,等你穿过后,洗干净还给我便是。」
尽管这样,我还是希望小喜在她人生中该发光的时候,别隐没在一片漆黑里面。
我一面说一面将衣服都举起来,以便于他们两个挑选。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实话说,土里土气的两个被我打扮一番后,往街上一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家的公子和小姐出门。
「邹舟,真是谢谢你,为我和小喜的事情劳神费力的。」二狗子脸上的笑都要兜不住了。
小喜靠着二狗子也是连连道谢:「谢谢,我们非常喜欢身上的新衣裳。」
最希望的无非就是他们一句喜欢了。
出了房门,我轻轻合上门,走到院内,看见青阳和曼珠正走进来。
抬头一看那桑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迷你小灯笼,恐怕是树上的小东西们太可爱了。
曼珠不由得伸出手,捏住了可以触到的一只,小小个头,里面还有不同颜色的碎卡纸。
「邹舟,你做的这一些灯笼真精致,我好喜欢。」曼珠回头望着,眼里的笑,都蔓延到了树上的灯笼上。
「嗯?曼珠你开玩笑吧。我就是昨晚赶工出来的灯笼,谈不上好看不好看。」我难为情的红了脸。
我和曼珠两人因为一只灯笼聊了好一会儿,其实,曼珠的手工更胜一筹,用红纸剪出来的双喜字,上面的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多看一眼,似乎,马上就要扇着翅膀飞出来了。贴在门上,好不喜庆。
而厨房里面,生火连连失败的谢必安正绷着脸,对着手里的木柴好似巫婆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在施咒语。
所有食材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等一把说点燃,热热锅,开始炒菜。
只是,范无救俯下身一看,灶里面哪里有火,有的只是一堆被折断的柴。
无奈看了一眼谢必安,范无救一把拉起,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把干稻草,往数十根比较细的柴火一捆绑,放进灶里面。
掏出火柴盒,单手轻轻一划,将火送到干稻草下面,眼看着火一点一点往上窜动,对着再轻轻一吹,便是燃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在谢必安心里已经悄悄的写下了一段神话。
生火不会,把握火候的大小,谢必安倒是有一手,见范无救看自己欣慰的眼神,心里喜滋滋。
分工明确,各行其职,同伴之间都
配合的几乎是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这个时候,夜叉拿着一只铁棍,末梢是尖尖的,至于棍子上插着一马鳢,一翘嘴,还有一只晃动着钳子的大闸蟹。
大摇大摆,根本就是往自己家走得神态,停在了小石桌旁,伸手指着邹舟:「来,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不要说拿了,让我抱进去也是做不到的。因为那条翘嘴都有我半个身高了,压死我倒是可以的。
「喂,你听不懂吗?」夜叉对邹舟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
范无救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打量了在地面上挣扎的鱼和蟹,满意的点点头,一只手举起了,一脸轻松反身。
等范无救进了厨房,夜叉对着邹舟吹胡子瞪眼睛。
「若不是我自己来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请我了?」
这话说得像是他不来,我们有很大的损失一样。
我定在原处,冷眼斜看着夜叉:「知道你要来的。」
「哦。」夜叉没好气的转头看向了曼珠:「你是?」
「她是曼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夜叉冷眼瞪着邹舟,扭头继续盯着曼珠:「你真的是?」
曼珠不明所以,迟疑了一秒:」是,我就是曼珠。」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要说,曼珠也不是第一次见夜叉,不过,被问起还是第一次。
而夜叉从来都是快步走过,双眼未曾认真看过那个女人,当然了,其中不包括邹舟。
良辰已到,我和曼珠从房里扶着小喜出门,看着她和二狗子拜完堂,心里总算是能够松口气,能够全心全意的替两人开心。
午宴的菜肴很丰富,其中,也有夜叉的功劳,若不是他忽然出现给我们带来意外之喜。
我的的饭桌上也不会有烤翘嘴了还有清蒸大闸蟹。
二狗子没有看见赤狐到场,有些遗憾,不过看着身边自己的妻子,还有在场的朋友,心里顿时很满足了。
吃毕,一对新人要赶着回无名森林,我想要留住他们多住几日,新婚本来是要度蜜月的,回家一趟权当是了蜜月之旅。
如此想着,我就没有张嘴,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重要的人物都走了,夜叉倒是躺在长椅上,眯着眼睛。
正要上前说几句,曼珠告诉我她也要回去了,我还没有张口,她就知道我要留,几句话让我无言以对。
只能够将她送到岔口,看着她走远了,才是反身回屋。
再看,夜叉竟然睡着了。
「咳咳,不该走的都走了,该走的倒是睡着了。」我有意无意丢下一句,抱起一摞碗去厨房。
洗好了碗,回屋发现两货都不在,我只能够问夜叉:
「他们去哪儿了?」
夜叉侧过身,单手拖着自己的脑袋,半睁开眼睛盯着眼前人:「我这个该走的人不知道。」
「你心眼有这么小么?我不就是随口说了你一句,至于你现场打击报复?」抹干净了桌子,我端着板凳坐到了夜叉身边。
「咳咳,你最好离我远点,我对你过敏。」夜叉边说,边起身推开了邹舟,将她的凳子随手丢到了门外。
看着邹舟麻利拾起板凳重新坐回到自己身边,夜叉坐起来,竖直了腰板:「他们干活去了。」
「我不信,干活都不叫我?」
「你不信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夜叉双手抱胸,两眼打量着邹舟的侧脸。「看你傻缺的份儿上,告诉你,是真的。」
「知道了,你也走吧,让我彻底收拾屋子。」我起身踢开了板凳,拎起夜叉坐
下的长椅末端,不料,一前一后重量相差过大,吧唧一声,夜叉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傻不傻,知道我是要搬长椅,你还稳坐着。」
「我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夜叉拍拍身上的灰尘,顺手拍了拍邹舟的脑袋:「外面有人敲门,开门去。」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
夜叉嘲笑:「这都不知道,傻得无可救药了。快去,开门!」
「这是我家,你凭什么吩咐我,要开也是……」
夜叉双手***口袋,冷笑:「是啊,你这个主人不开难道让我这个客人去?」
好吧,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来者是赤狐,手里拎着用红纸包好的三棵人参。
「邹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说着,将东西放在邹舟手里,两眼不知道该是看向何处,索性就看着人参。
「真是可惜,二狗子和小喜刚刚收拾东西回无名森林了,你们没有遇见吗?」
赤狐稍稍抬头,眼里闪过懊悔:「还是怪我来晚了。」
「没事,二狗子临走前告诉我,你若是来了,有时间去一趟凹凸地,他们有东西要给你。」我将人参送还到赤狐手里。
「呃……」赤狐犹豫了犹豫,双目对上了邹舟:「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这人参还希望邹舟你帮我转送给他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追随着赤狐的目光。
「是怎样的邹舟,从明天开始我要随着父亲去修炼了。」说完,赤狐顿时感觉到心里、脑子里都变得空荡荡。
「修炼?就像是赤心七奶奶的丈夫那样修炼不回来了吗?」
赤狐喉咙觉着枯涩,用力咽下口水,抬眸望着那一双清澈而填满惊诧的眼睛,久久后,缓缓说道:「嗯,没错。」
说好的友谊天长地久,现在却是要别离。
「長青。」我伸出去一只手:「長青,我们永远是朋友。」
「是,舟儿。」
「長青,去见见曼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