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夜叉怒火已经控制不住,拽紧的拳头砸出的那一刻,余光里邹舟的身影,忽闪现在手边。
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够双手紧握住他的愤拳。
谢必安不曾想到邹舟会出现,一瞬间,双脚定在远处,等待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看准了邹舟的手,一把牵住,扯到自己的身后。
同样是带怒的双眼,对视数秒,谢必安火红色的瞳仁透出一股寒凉。
夜叉为之一颤,这种感觉只在范无救极为失落或是愤怒时,遇见一次,想不到在这个家伙身上能够看到。
三人之间有的只是相互对视,没有人吐出一个字,抑或是再做出一个动作。
田露听到女仆的话后,从一楼连忙赶到三楼,远远的瞧,都能够感受那气氛中的愤怒。
田露的出现,总算是缓和谢必安和夜叉的情绪,两人同样紧绷着脸,谁也没有再看谁,至于田露的话,是一句都没有进入耳内。
倒不是说一点礼貌都没有,单纯的只是两人,此时心绪繁杂。
而范无救轻轻合上了门,背靠着,半低垂着头,半握着拳头,抵着下巴。
思忖了良久,他决定了要改变目前的复杂关系。
他静静的竖耳倾听,在谢必安靠近门的时候,率先打开门,主动迎上那双眼睛,看得出来,里面藏着失落、不解、愤怒。
「进来吧。」声音很轻,语气不咸不谈,说完便是反身直接走到窗户边,回头望着:「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必安顿时有些局促,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是如何去面对,如此主动的范无救。
眼神时而瞟向范无救,迟疑了半晌,脚才是迈步,渐渐的靠近那个倚靠着窗台的身影。
「我知道大黑你这几天不对劲,好似在生我的气。可是,这与夜叉没有关系不是?」
范无救清淡的「嗯」了一声,侧过头看向窗户外:「没错,可我想问你是关于你我的事情。」
「是。大黑你生我什么气?」终于问出口了,如释重负。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这几天心情莫名有些不快,仅此而已。」
谢必安嘴角开始微微上扬:「此话当真?大黑你千万不要骗我。」
范无救扯出笑容,回头轻道:「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谢必安大喜,欲要上前触碰范无救的肩膀,犹豫后仍旧在原地:「这样就好。我知道我自己愚笨,不能够第一时间看出你的不快,也猜不到你所想,更是安慰不到你。但是----」
谢必安左手捏拳,右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能够为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犹豫一秒,即便是让我现在去死。」
又是一句轻轻的嗯,不过,范无救脸上绽放着冬天里阳光般的笑容,就宛如是对面人常常露出的那种。
这会儿,连自己都被感染地彻彻底底了。
想必其他的事情,仅此一句话,便是足矣。
范无救心里已经十分知足了。
「我自己想法本就是多,早已习惯藏在心底,连我自己常常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更不要提你了。」范无救将手放在了谢必安左肩膀上:「以后,别因为我一些小情绪就不开心,也不要自责。一个人的情绪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有原因或是需要被安慰,如你刚才一句话,我已很开心。」
「你能够开心就好。」
「嗯,别忘了,我们还有邹舟。」
谢必安尴尬挠着自己的耳边碎发:「是,那丫头想忘记都不行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范无救又笑了,谢必安也跟着一起笑。
要说,两人一起发自内心的笑,似乎还真的是第一次。
不由得让谢必安觉着今天,变成了特殊且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而门外一双脚,在房内话音落下后,便是慢步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天。
与孩子相处的时间,田露是一点都不想要浪费掉。.
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我心想着,若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眼泪岂不是要泛滥成河了。
不禁想让想起了四天前田露对我们所说的流星雨。
是否是因为我们的运气不好,那一天晚上并没有看见流星。
若是,今晚能够下一场流星雨,一切是不是顺理成章就变成了想要的样子?
「喂,你休想偷懒,赶紧过来搬花盆!」大伙儿都在忙着打理空地,目的是开垦出一片花园出来。夜叉看见邹舟独自站在喷水池下,发呆,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说。
「我知道了,你干嘛要那么凶?」我暗暗龇牙,谁知道夜叉是哪根筋搭错了,这几天看不见我或是看得见,直接上来怼我一通,我也没有招他。
「你看什么看,看我就不用干活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想掰开这家伙的脑袋,里面一定是进水了。
「听到没有啊!」
「是是,夜叉大人,我耳朵又没有聋。」
夜叉本心不想这样无休无止的怼邹舟,实际上,一看见她自然而然,话,就很快说出了来。
等到自己意识的时候,都是看见邹舟一张既是愤恨又是委屈的巴掌小脸,当场就有种拍下去的感觉,不过,一直都被克制住了。
转脸一想,夜叉猜想,大概是因为现在心里不是个滋味吧。
看见连田露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请求他们帮忙整理一块花地出来。而之前所看见的萧瑟,现在一寸一寸的开始生长出植物来。
看上去,倒是给了自己一星点安慰。
而邹舟还是逃脱不掉自己的怼日常。
「让你搬花盆,你拿来这么多玫瑰花干什么?」
「是大黑让我拿去种的。」
夜叉夺过邹舟手里玫瑰花苗,随意丢在一旁地上,指着右手边一排巨号陶瓷花盆:「这一些让田露和她孩子种就好,你去搬花盆。」
「我搬不动,你看花盆那么大一只,我真心搬不动。」
「少废话,正是因为你搬不动需要锻炼!」说着,开始推邹舟去搬花盆。
谢必安见势欲要帮忙,范无救拉过,自己走到其身旁,拉过邹舟:
「她太小只了,应付不来那一些花盆。」
见到范无救的脸,夜叉就成了哑巴,眼珠子瞪了瞪,咬着牙点了点头。
范无救拾玫瑰花苗,递给邹舟:「拿去种吧。」
「是,谢谢你。」
之后,夜叉仍旧是找到机会,怼邹舟,不过不似之前那般光明正大。
几人齐心合力,一块玫瑰花地便是成功了。
田露唤来了女仆,给花苗都浇上了水,随后,一同做了篱笆。
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眼皮子底下,花苗成长的速度令人咂舌。
秒秒钟,花枝上挂着或是桃粉或是鹅黄或是奶白或是青草绿的玫瑰花。
随之,淡淡的一股玫瑰香,被风吹到了每一个角落。
城堡再也不是之前个死气沉沉,仿佛是地狱之下的牢狱了。
「真是谢谢你们,若是没有你们,这里不会变的这么漂亮。」田露搂着自己的儿子,笑容
就像是棉花糖,软软绵绵而甜甜蜜蜜。
「我也要谢谢你们,让我和我妈妈能够相处。」
「不用客气,这一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笑着说。
「对,邹舟说的没错。」
田露还是将内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了:「这样你们会被阎魔殿下惩罚吗?」
「不会,绝对不会,殿下一定会理解的。」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眼,相继笑一笑,异口同声:「对,没错。」
夜叉没有发言,一个人站在最后面,呆呆的看着正在绽放的玫瑰花。
「时间也快到了,城堡内还有很多你们去过的地方,如果你们愿意参观的话,我很乐意带你们去看看。」
这个我当然愿意了,非常愿意。
「谢谢你田露姐,我们这就去吧。」
夜叉虽然不是很情愿,看见大伙儿都离自己而去,不得已就跟上去。
这栋古堡已经了千年的历史,虽说,能够在这里生活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
同时也意味着,你将和外面的世界,会失去很多的联系。
但是,人一辈子若是得到了自己所想到的东西,知道满足后,能够有多少东西深深的吸引他呢?
尤其是相爱的人在一起,一天、一个月、一年,绝对不会是枯燥而乏味的。
这一些都是我经历之后才领悟的道理,现在告诉你们,希望对你们的以后多少有些帮助。
田露每说一句,笑容便是绽放一次,就像我们刚刚种下的玫瑰花。
鼻尖下不禁都嗅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我不禁看向了小白和大黑,他们是我在这里最最喜欢的人,随后有深有浅。
就是,身后总有一束带着冷光的视线盯着我的后脑勺,往后一看,夜叉竟然像是三岁小孩一样,冲着我做鬼脸。
轻松的时光很容易过去,我们顺着楼梯走到第一层,这个时候一位女仆面露惊慌之色,急急匆匆向我们跑来。
没等田露问出口,女仆慌忙叫道:「撒旦大人带着他的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