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闭着双眼,拿起被子盖上了邹舟,手不住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嘴里喃喃自语,好似在说梦话。
事实上不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同时更为气愤。若不是看在邹舟精神未定需要守护,现在他就想把夜叉千刀万剐。
「丫头现在没事了,有我在,别害怕。」说完,谢必安暗地里使劲儿拧着自己,痛恨自己若不是留邹舟一人,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恍惚间,感受到被子的人在挪动,谢必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邹舟露出来白皙而光洁的脖颈上,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红印。
蓦地,阖上眼,屏气深深叹息了一声,抱住邹舟:「都是我不好,丫头,你要打要骂随你便,只要你不胡思乱想好不好?」
「没事,小白叔,我没事。」
谢必安松开手臂,惊诧之余更是心疼,摸着我的额头:「有气就朝我撒,别憋着自己,丫头。」
「小白叔,我真没事,就是吓坏了。」我咧嘴笑笑。
「他有没有伤害你?」谢必安脑神经瞬间绷直。
我搂紧了被子,摇摇头:「没,我是真的没事。」
谢必安不相信,咬咬牙丢了一个眼神给我,迟疑着掀开了被子。发现除了脖颈以外并无红痕,心里才多少放下心。
继而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我,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后脑勺,似乎心里还是想着怎么收拾夜叉。
范无救将夜叉丢进了厨房锁住后,走到房门口,看见两人相拥,一言不发合上门,将堂屋收拾干净。
端着一杯茶,安坐在靠椅上,听到厨房传来阵阵敲门,不得已,放下茶杯走出去。
站在窗前,范无救伸手敲了敲,闻见脚步声,顺即收回手,抬头时,正好对了了那双眼睛。
「为什么要喝酒?」怒气逼人。
夜叉虽然清醒了,头痛欲裂,垂下眼眸,单手时不时们向自己的脑袋,不咸不谈说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喝酒。」思忖了片刻,恍然抬起头:「哦,应该是因为心里不舒服,不知不觉就喝上了。」
范无救捏紧的拳头,砸在了窗户的边框上,怒然盳过去:「明知道自己不能够喝酒,这一点都控制不住?」言语里尽是失望。
「无救,我,」夜叉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我……」
「够了,你有什么话去向邹舟解释,和我说没用!」说完,范无救背过手,反身走向堂屋。
夜叉背抵着冷墙,懊悔的扇着自己巴掌,一个不够,就连续扇。即便如此,眼睛瞟到了一桶水,想都没有想,举起便是浇在身上。
此时,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虽然想不起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一些画面还是可以回忆起来的。
混蛋,你才是彻底的混蛋。
夜叉砸着墙,愤愤的怒骂自己,真想把自己的脑袋锤爆。
冷静良久,咯吱一声,夜叉随着声音看过去,门口站着谢必安。
那对石榴瞳因为怒火,格外的鲜红而绚丽,夜叉看着非但不觉厌恶,相反,满心里都希望他赶紧来砸来拳头。
而自己,绝对不会还手。
现实和所希望截然相反,夜叉对此很是惊讶。
「怎么了?竟然不打我?」不得已,夜叉开始挑衅。
谢必安在活动手脚,摁住的拳头,指骨所发出的脆响,让夜叉知道,挑衅已经成功了。
很快,两人便是扭打在一团,说是扭打不够准确,应该是夜叉蜷缩成一团,尽情等待无数的拳头落下。
厨房里乒乒乓乓声,范无救不可能会听不到,不过,他端着茶杯依旧安安稳稳的站
在门口,偶尔视线才会瞟去。
「你不去劝架吗?」
闻声后,范无救立即转身:「你还好吗?」
完全就是答非所问。我继续问:「你不去劝架吗?」
范无救眉头微微一蹙,端起茶杯举到我眼前:「我问你,还好吗?」
看来我不说好或是坏,大黑是不会停止询问,我点点头,见他也随之点头,接过水杯:「你呢?」
水杯很暖,我想绝非只是因为水温的关系。
「我什么?」
这个倒是问倒我了。
「你去告诉小白叔我没事,夜叉也是因为喝酒的关系,我不怪他。」
范无救嘴角一挑,眉头挤成了一条弧线:「这话还是你去说,我说不合适。」
好像和大黑没法正常沟通了,我放弃这个话题。
「大黑,我,其实我和小白叔,」忽然发生的事情,将我想好的话都打散了,一时之间,我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
「白已经和我谈过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这样说明白了吗?」
说真的,一点都不明白,我使劲儿摇头。
范无救知道如此,轻推着我走到房间内,合上门后,便是轻声道:
「白和我恐怕做朋友兼兄弟最合适,不适合当恋人。」范无救看见窗户敞开着,见我穿得衣服比较薄,便是关上了窗。
回到座位上,看见我一脸的茫然不知,嗤笑了一声:「是不是听我这样和你说话很奇怪?」
我本能点点头:「嗯。」
「你和白挺相似的,不同的地方却是不少,讲真,」范无救拖着椅子挪到了邹舟的面前:「假若和白分开,能够和他在一起的人,我只想过你而已。」
「能够告诉你,无非是因为把你当做我们自己人。和你们两个呆子说话,有时候不得不开门见山,即便这样,你们或许都不懂我的意思。这让我挺苦恼的。」语毕,范无救好看地一笑。
有些看呆了,下意识我掐自己脸,想知道方才哪一些话是否幻听,那笑是否是幻觉。
事实上,一切都是真实的。
「感觉像做梦?」
「嗯,是的。大黑,你不知道,其实我特别纠结。」眼泪不争气自己流了下来:「和你们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介入到你们中间,真的,你要相信我。」
范无救嗯了句,同时也跟着点头。
「当我发现自己和小白叔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意识有问题了,也是想了好多次才想明白。」我抬眸,发现范无救很认真的在听我说话,面上的冷淡被温和所替代。
我继续说:「然后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自己。我要让你们两个像以前那样。」
范无救忍不住不去拍邹舟,笑道:「这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
「哈?!」
范无救继而又笑笑:「你们的心思是躲不了我的眼睛。因为你我和白确实冷战、闹矛盾、争吵。可一切都过去了,从你搬出无常殿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明白了,你们两个关系不止是表面上那样的。」
「现在我们将话都说清楚,总比相互逃避好。」
「大黑你说的没错。」
「说出来,我心里敞亮了许多,想的话,你们也是。」
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但凡一点,你们两个以后别秀恩爱就是。」
「?」
范无救笑笑不语。
我弱弱的问:「大黑你是不是告诉我小白叔我喜欢上他了?」
范无救耸耸肩膀,狡黠笑笑,双手放在椅子两侧,站起来,丢去了一个自己揣测的眼神,便是出了房。
至于在厨房里面的两人,在范无救所预想的没有两人,所以,当两人勾肩搭背走出来的那一刻,丝毫不以为奇。
不过,张开的嘴巴合都合不拢,也没有解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身坐下。
夜叉一看到我,立马羞愧的埋下头,保持了一点五米的距离,四十五度鞠躬,满含真诚道:
「对不起,邹舟,是我混蛋,对不起!」
谢必安走到我身边,笑着指了指自己脸,再指向了夜叉。
待夜叉抬头,我顿时明白过来。那张脸俨然成了花猫脸,不过是一只黑猫。
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夜叉头也不抬,继续弓着腰,嘴里一只念着对不起三个字。
「我已经没事了。」
夜叉轻松了不少,站直了,难为情看去:「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混蛋,我再也不会喝酒了。」
「你得对天发誓,从今以后都滴酒不沾!」我顺便讲道。
夜叉当着我们的面,果真发誓了,说完话,黑脸却也是通红一片倒耳根后面。
「夜叉,事情还没有结束呢!」一个横眼丢去。
夜叉心里暗暗觉着不妙。
「从今天开始你得当我的仆人,伺候我!」
话一出口,我怎么觉着怎么怪,想要改口,看见两货笑得不能自己,索性硬着头皮等待夜叉的回答。
「可以,我答应你。」夜叉红着脸侧过身。这会儿,只觉着酒这个东西还真是祸害自己不浅。
「嗯,真乖,我现在特别想吃烤红薯,你帮我出去买三份。」那里真想吃了,不过是开开玩笑,放松我自己,不至于在夜叉面前尴尬。
夜叉一听还信以为真,放下了自己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答应着就朝门而去。
范无救忍俊不禁,一声叫住:「回来,邹舟她和你开玩笑。我接下来要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