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不是小白叔?」
夜叉冷道:「嗯,不错。」他放我下来后,我几乎是双手捂着膝盖,跑过去。
「小白叔,你终于来了。」话音还没落下,几米之外的路灯光下,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面,另外一半,看得出来,心情不佳。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夜叉是否走近,一脸呆愣等待小白开口。
可是,他并没有,而是看向我的膝盖,瞪了一眼,蹲下身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条丝绢,极为轻柔帮我包扎好了伤口。
当他起身,不言不语背过身,左手拍了三下右肩膀,便是做出蹲马步的姿势。我迟疑一秒,掌住他的两肩。
贴着小白的宽厚的背,心里暖洋洋的。余光里,夜叉就在我左手边,三手臂的位置,双手***自己的口袋里面,不急不缓的行走。
「我们找到了孟婆,她似乎是靠一位易容师才有现在的美貌。不过,没有看见罗伯特。」
「在胡吃海吃客栈附近,我看见你和大黑了,当时,担心打草惊蛇,所有没有喊你们。」
小白叔没有搭理,我自说自话。
「你倒是说句话啊。」夜叉说得漫不经心。
「若是邹舟出事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仅凭声音,无不是感受到小白的愤怒。
「小白叔,你误会了,我……」
「你先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以前没有教你吗?」
突然有种小白更年期提前的感觉。我默默合上嘴巴,静静聆听。
小白背着我走到玩具店门口,哪一种感觉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沉闷而窒息。
我尽量不让自己迎上那闪得极快的眼睛,下意识,不禁就用力勾住了小白的脖颈。他停顿了一秒,开始正常往前踏步的同时,轻微地侧头看向我。
「伤口还很疼?」
我没有作声,摇着头,开始松开手。小白温柔地说,没有弄疼他,若是喜欢的话,可以用力的勾住。
「你们且等等!」
听到夜叉的声音,小白转过身,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玩具店内坐着的身影,她很是突然地扭头看向我。
「有什么事情吗?」
夜叉手指着玩具店店门,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女人。她头戴着鲜红色的头巾,上半身除了大而圆润的眼睛以外,其他地方被严严实实的被墨绿色的袍子裹住。
没等我们先开口,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首先,她双手合十,向我们九十度弯腰,尔后,三十五度转身,向我指着店门口,她一步步走进去。
「请你们务必要进来坐一坐。」
我们六只眼睛相互之间交换眼色,夜叉走在前面,小白背着我小心翼翼走在后面。
女人给我们端来了三杯不同颜色的饮料,事实上,即便是我们口干舌燥,也不会沾一滴,那还冒着热气的怪东西。
「说吧,你强烈要求我们进来坐坐的原因。」谢必安耐着心说道,尔后,瞪了一眼夜叉,有几分怪他没事找事。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小白的话,一愣一愣看着我,竟然向我走来,让我伸出手。
「你看我手干什么?」我身子往后退。
「姑娘不要害怕,我就是特别想要为你占卜。」
是说呢,从打扮至言行举止,都是神秘兮兮的。
「我跟你说,我们身上都没有钱。」我亮出我的两只空口袋给他看。
「我不收费,只是看在姑娘你似乎有大凶,就想为你占卜而已。」
女人正要继续说下去,小白端起了自
己面前的那杯水,直接泼到了她的脸上。
随后,一脸怒气的扛起我,走出玩具店。
「你干什么呢,不就是让她看看邹舟的手吗?」夜叉追上来,有些生气冲着小白发脾气。
「你还好意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邹舟能够有什么大凶?」
这话,让夜叉无言以对,咬着唇,冷笑着点头,继而双手***了口袋,好似,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回到了十字鬼街,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按照小白说,会在胡吃海吃客栈前面集合,而现在,不见范无救,当然也包括罗伯特。
等了一刻钟,从我们回来那个方向,看见一对情侣牵着手,面若宣纸,从我们面前慌慌忙忙跑过去。
夜叉没有犹豫,追上前去,拉住其中一人,问出来,竟然是看见了一具白骨追着一个女人。
顿时,我们有所明白。
小白重新背起我,与夜叉一同原路返回。
途中,正好看见罗伯特已经抓住了孟婆,而两人身后,范无救正赶来。
罗伯特已经超出了时间,他的身体开始分解开,孟婆在他的怀里面,披头散发挪到了一旁,抱住自己两只肩膀瑟瑟发抖。
眼下,最重要的是,送罗伯特回到树林内,这事交给了夜叉。
大黑扶起了孟婆,随我们一同回无常殿。
孟婆受到的惊吓,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睁着眼睛,只是盯着一个地方久久地看。
我和小白一同看向了范无救,等他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范无救与谢必安分开寻找我和夜叉以后,无意中便是看见了孟婆,一人匆忙从一个黑巷子里面走出来。
本侧头权当做没有看见,不料,身后,竟然跟着罗伯特。
谨慎行事的范无救,藏在一处暗墙角跟,悄悄观察,发现孟婆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
至于,罗伯特好像已经知道了和自己孟婆只是和自己妻子长相神似的女人。
等到继续观察下去,范无救恍然大悟,其实,罗伯特知道的比自己猜测的要多。
所以在孟婆刚刚进入到十字鬼街上,就开始展开了报复。
「不会啊?罗伯特不该是会打击报复的吧。」语气越来越弱。
范无救冷眼瞟过我,继续说:「今天的新闻你们看了吗?」
小白这货拍着自己的脑门,立即起身从门口报箱里面拿来报纸。若是说闲暇中喝喝茶,看看报纸,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看见,小白聚精会神的翻看报纸,忽然,回忆中的一幕幕,让我心头一暖。
「喔,不会吧,事情这么巧?」谢必安差一点撕碎了报纸。我站起在起身后,弯下身子看。
「一个没有脸的女人,在奈何桥上站了三天三夜!」
「嗯。」
「三天之前的事情,现在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不该是当天的事情,当天的报纸就该提到吗?」我咬咬唇,心想着,这事一定要向阎魔反应。
「你继续看。」
范无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三岁小孩子。我点点头:「嗯?琴儿?不就是罗伯特的前妻吗?」
「说什么呢,什么前妻后妻,他们到死都是夫妻。」谢必安龇牙说着,收起了报纸,下巴指着我位置示意我回去坐好。
「我不就是口快,前世的妻子,简称前妻嘛。」我笑笑解释。「这是好事啊,我们赶紧去告诉罗伯特去,还有啊……」
咳咳咳---
两货默契十足,同时假装咳嗽,小白向我伸来魔爪。
「死丫头你自己想想,什么好事。人一旦死了,绝对不能够任其飘荡,不到一天,就会送她去该去的地方。现在罗伯特能够等么?」
「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我昂起头,反驳。
「不是我说你傻,这事情你我有什么权利?」
我看向小白,「也就是说这事的决定权在阎魔手里?」
「嗯,没错,前几天你也看见阎魔疲倦的样儿。万一交给了阎萝,更谈不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两个都没有说到点上。」范无救喝了一口茶会。「现在你们想想,怎么让孟婆把脸还给罗伯特妻子。」
「是是,这个倒是。」我无不是赞同。「万一以后琴儿再转世投胎,也不至于是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然而---
想要解决这件事,是难上加难。
送孟婆到我的小木屋,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分,一看见我,脾气还上来了。扯过我的头发,对我是拳打脚踢。
小白见过,帮我拽开了孟婆,只是我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心里自然不好受。
「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孟婆气势汹汹,指着我和小白的脸,好不霸气的说道。
「你用词不准确,我们是朋友,倒是你,偷人家脸的老巫婆。」我一面说一面翻着白眼还一面吐着舌头。就是想要气气她,顺便,看看她还没有廉耻心。
「哼,你!」孟婆气到脸变形,摸着自己起褶子的脸,哭丧着,道:「不要以为你们靠着阎魔殿下,就能够无法无天了,我,我要告你们。」
恶人是不是都喜欢告状的?!
我咧嘴笑笑,摊着手,夸张道:「哇喔,你这个样子好威风啊。小白叔,你快去把门打开,让她赶紧去告我们。」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放狠话,你算什么?」
这话该不是我说的么?
「我什么都不算,倒是你,算得上一粒讨人厌的老鼠屎!」
孟婆咬着下唇,肩膀因为呼吸不稳而一上一下起伏。
「你说什么呢?」
我吹着口哨。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也别我什么我的。告诉你孟婆,我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正好,今儿你落到我手里了。」我露出了「女干诈」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了孟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