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救人呢?」夜叉刚刚起床,一睁开眼,听声音似乎还未睡饱,见我摇头继续问:「另外一个呢?」
「我不知道。」说完,宽儿已经催促我赶紧提上菜篮去菜市场。
宽儿已经决定不举行葬礼,仅仅只是邀请面馆的常客来此吃一顿便饭便是可以。
我们正准备便饭的食材,尽量挑选最好的食物。
我们收获满满回店,见夜叉坐在门槛上。
「你们今天有什么事情吗?」他明知故问,我没有理会,领着宽儿进了厨房。
「喂,和你们说话呢。」夜叉忽地站在门口,一只手掌在黑乎乎的墙面上,「你不想知道谢必安去哪儿了吗?」
「你知道?」
「好像是去找雪云了,昨晚他没有告诉你?」
此事,谢必安只字未提,我没有任何反应,反身坐下继续择菜。
「你们要邀请的人有哪些,我帮你们。」
难得热心了一次,我叫来了宽儿,夜叉捏着名单便是出门。
来到小店的客人,听到老板娘去世的消息,无不是瞬间就泪流满面,就连几位看似无情而冷酷的男子也是红了眼睛。
离开之前,他们每一个人留下了几块硬币。宽儿呆呆地坐在一张桌旁,盯着满桌的钱,嘤嘤嘤哭泣起来。
我还未靠近,他扭头盯着我眼睛,说:「邹舟姐姐,你们若是不忙的话,能够继续呆在这里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若是留下一个再无亲人的孩子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昨晚的雪,今天变成了厚厚地一层冰,走路就好似滑冰。
店门口的冰,怎么清扫都扫不尽。
「你们别干了,反正今天你们所有的精力已经用光,还不如休息片刻。」夜叉训斥我,夺走了扫帚,丢在了墙边,「无救,你也是,别铲了。」
我们坐在一块喝茶,谁也不说话。
若不是门外有声音时不时传进来,我们就好像处于一个封闭而无声的空间里面,闷得难受。
「宽儿,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棒。」我笑着伸出了大拇指,「姐姐相信你,即便是没有我们的帮忙,也可以完成得很好。」
宽儿双眸放光,低下头,说道:「对不起,之前那样说你们,还误会你们。对不起。」
「没关系,宽儿。我们都知道原因的,你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好么?」
那双眼睛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宽儿说,今晚有烟火会,他想要带母亲去看看,希望我们一起去。
「去吧,好久都没有放松了不是?」分明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从夜叉嘴里说出来,顿时让我觉着有些悲伤。
「现在看来白他暂时不会回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几个人合伙来劝我,随后,我们关上了店门,紧紧地挨在一起,去街头的欢乐广场去看烟火。
原以为天冷有又是黑压压一片,来玩的人不会很多,结果是人挤人。
「邹舟姐姐你一定要抓紧我的手。」宽儿的确是个十分贴心的好孩子,他无时不刻探头看向我,「邹舟姐姐,我带你去最前面。」
就这样,宽儿拉着我,我拉着范无救和夜叉,一齐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的一高台上。
「哇喔,人也太多了吧。」夜叉带着几分讥讽笑道。
我用胳膊嫌弃挤开了他,站在宽儿身边一把抱住,「就是人多才好玩嘛,是不是?」
「嗯嗯,邹舟姐姐,你说得对。」
「邹舟姐姐你看!」
绚烂的烟火绽放在空中
的那一刻,就好似,水池中所有的睡莲一起绽开,而悬挂在上空的彩虹,将自己的彩衣披在了睡莲的身上。
「啊----好美啊!」前所未有想要高喊一声,望着空中的烟花,不由得就喊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你们两人不要引来群众的目光好不好?」夜叉白眼丢来,侧头说道。
「我才不要理会谁在看呢,我就想要喊,因为真的好漂亮啊。」心里装着一个小怪兽,它现在无不是告诉我,尽情的放肆。
「哎哎,你别拉我啊?」一只手很大力将我扯下来,我正要表示我的不爽,回头一看,是谢必安和雪云。
「你们也来看烟花啦?」谢必安一脸兴奋扫看我们,侧头看向雪云,「看来我们来得正好。」
「是啊,来得好,让我们大吃一惊。」夜叉双手放在背后,烟花的火照在他脸上,眼神里全部都是不屑。
「哈哈哈哈,是啊,来的好不如来得巧嘛。」我无处安放的手,不小心打到了夜叉,我立即看向他。
「宽儿,邹舟我们走,那一边有一位老头子卖棉花糖。」
夜叉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强拉我和宽儿。
「老头儿,给我们三只棉花糖,多加点糖。」夜叉赌气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零钱,放在了老爷爷的空出来的一只手上。
隔着人山人海,我们已经看不见他们,耳边却是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喊我们。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吃棉花糖?」宽儿疑惑道。
我看向夜叉,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心里苦就该吃点甜的,你们不知?」
果然,棉花糖不是一般的甜。
「夜叉,太甜了,我要和你换。」说着,我夺来了他的棉花糖,先下口为强。
「……」甜到说不出话。
「怎么了?」他在哪儿幸灾乐祸的笑。
多吃几口,融化在嘴里,溜进心里,似乎就没有那么甜,几乎还带着苦涩。
夜叉看我不说话,是那种看穿我,不揭穿我的无言。
或许我们三在一块也不错,我这样想着,便是随着夜叉随便乱逛。
说是来看烟火,到头变成了吃遍所有小摊上的美食之旅。
「嗝,嗝。」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发笑。
「你还笑?你们两人一共吃了我一个月的工资,看着办吧。」
我掰着手指头一面算数一面吃一面说:「不会啊,你自己吃的也包含在我们的头上,你也太坏了。再说了,我们是看在你请我们的份儿上,才吃了这么多。」
「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们两个赏脸?」
「那倒也不是,行行行,宽儿那一份算我头上,改日还给你。」我也就是随便一说,夜叉见我,露出鄙视的眼神,想必已经看出我已经打断赖账了。
烟花会十点半结束,这个时候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了三分之二。
我们靠在最边边的篱笆上,抬头望着闪着星光的夜空。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说道,继而,连续打了三个嗝。
夜叉垂下头,揽过宽儿,「嗯,他从刚刚就在那里站着,你去露一个面,别到时候让人误会我们两人关系不纯洁。」
我刚想要翻白眼,夜叉带着宽儿已经背过身离去。
剩下的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必安一步步向我走进。
「你刚刚为什么要和他走?」
「想吃棉花糖,之前就说过了不是吗?」
他抓住我的手腕,「仅仅只是为了棉花糖?」
「嗯,不然你认为还有什么?」话音一落,他松开我的手,侧过头,看向夜叉和宽儿的背影,「我想你自己说。」
「没什么好说的,真的。」我双手***口袋,倒吸了口气,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你不觉着你们两人走得太近了吗?」
我回过头,真想一拳头砸到他脸上,可我知道,这样只是解气而已。
「只是与你和雪云走的一样近吧,我猜的话。」说完,我继续走。
「我和雪云只是朋友,大黑和夜叉他们都知道。」
我冷笑一声:「是啊,他们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有我而已,我也没有说什么不是?」
「别这样怪里怪气的说话,邹舟。」
「嗯,不想听,完全不用的。」
「邹舟!」
「别和我说话。」
「邹舟!」
只要听不到、看不到,即便只是暂时,就不会难过了。
我一口气跑回到店里,夜叉和范无救投来吃惊的眼神。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问,坐下后,脱掉了羽绒服,只觉着自己好似泡在汗水中。
不等他们说话,谢必安站在门口冷道:
「我们必须要谈一谈。」
「你们谈吧,我现在想洗澡了。」我起身走向厨房。
谢必安抓住我的手,拉出了店外,「邹舟,你听着,我一点都不愿意和你吵架。」
我推开他的手,「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说话。」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没什么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累了可以算是原因吗?」
我偏过头不想去看他。
「因为雪云的话,我可以解释,她身体一直都不好,近几天旧病复发,刚刚恢复,我才会带她去看烟火。」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话,我想睡觉了。」
「邹舟你别这样好不好?生气的话,就冲我发火,别这样不冷不淡的,你知道我看见有多么伤心吗?」他几乎是吼出来。
「嗯,对不起。我真的非常累,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邹……」
「够了!」夜叉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她都已经说不想和你说话,你听不懂吗?别像是一个三岁小孩缠人,这样子非常讨人厌!」
「夜叉,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范无救冷道。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