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庭轻叹了口气。
“她妹妹遇到了个假仙姑,一家人被骗了。”
陆昭菱看郑莹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有事发生。听到殷云庭这么说,她问,“被骗了什么?”
“郑娴的一半儿生机。而且,对方估计还接了一笔生意,帮着什么鬼找新娘,这看中的就是郑娴。”
殷云庭简单地把郑家的事说了。
容菁菁听着都十分生气,她一拍桌子,“太狠毒了,单方面强行给别人配阴婚,找死人都过分了,别说还挑中了活人!”
把一个活人,先个半死,拿走人家一半生机,再给人家配阴婚?
“你们管这种人叫仙姑?”容菁菁看着郑莹,“这种连人都不配做,做什么仙姑?”
“仙姑是别人喊的,她肯定是蒙骗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了。”郑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妹妹现在都不好了。”
她看到本来活泼又生气十足的妹妹变成这个样子,心如刀割。
“哭哭啼啼做什么,面团都要被泪水泡糊了。”
陆昭菱说了一句,看着她这模样有点无奈,“我又没说不救你妹妹。”
“小姐?”郑莹立即看着她,忘了哭。
“我们离京去西南,不是要经过萌江城吗?到时候抽点时间去会会那劳什子仙姑便是。”
陆昭菱又看向了殷云庭,“再说,我家大师弟不是已经让你家人明天一早来槐园?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让我明天一早起来救你妹妹。”
大师弟早就已经决定帮忙了,也不跟人家说清楚,这要把面团哭糊了,二师妹还得给她撒点面粉再修复修复。
郑莹反应过来,顿时大喜过望,马上就要给他们跪下磕头。
陆昭菱马上拦住了她。
“你省省这些虚礼吧,去你碑里待着去。”
别等会儿又掉骨头。
出去一趟,魂魄会弱一些,还不回去养养。
郑莹再三道谢。
等她出去,刘婶送了殷云庭的宵夜过来。
“大师弟,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啊。”陆昭菱斜睨着他,“给你懒得不要不要的,明明你自己也能救郑娴,还得把人往槐园带。”
“大师姐,能者多劳。”
殷云庭夹起一筷子鸡丝细面,吹了一口,很是淡定地说,“很明显,此事不可能是那假仙姑一个人能办成的,萌江城那边跟她狼狈为奸的人不会少。”
“所以你就想着借我家阿阅的人手?”
陆昭菱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是只救回郑娴性命,那确实殷云庭自己也可以。
但要处理掉萌江城那人假仙姑的事,只靠他就不行了。
“你家阿阅?”殷云庭看了她一眼,“我还是你家师弟呢。一家人不要如此计较。”
容菁菁看看他们,扑哧一声笑了。
“大师姐,跟你说件事。你小的时候,大师兄还是你师兄呢,记得吗?”
陆昭菱被捡进师门之前,殷云庭早就是他们的大师兄了,所以他们其实也喊惯了大师兄。
陆昭菱到了四五岁的时候也还是喊大师兄呢。
后来她下山进城表现得太过逆天了,大师兄就暗挫挫地跟师父建议,还是让她当大师姐。
毕竟大师姐是要承担师门责任的,让她从小当大师姐,让她养成习惯。
“怎么了?”陆昭菱问。她自然也是记得自己还喊殷云庭为大师兄的日子。
“大师兄当年极力建议让你当大师姐,就是说,有什么大事麻烦事,师姐可以能者多劳。”容菁菁笑着说。
大师兄懒的时候是很懒的,能够劳烦别人就不想自己上。
不过也还好,大师姐要是给他派任务,他也不拒绝。
“他就懒吧。”
陆昭菱哼了哼。
破旧的陆家。
陆老头和陆明商量许久,就是准备拿长辈来压陆昭菱。
这一次,陆老头觉得自己得亲自出面了,他要去打亲情牌,示弱,装可怜,加一点悲情,让陆昭菱无法断亲。
若是这样她还断亲,那她得让全京城百姓的唾沫淹死。
不管怎么说,总还是要顾念着孝道的吧?
“要不是你蠢,让事情落到这样几乎不可收拾的地步,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陆老头对着陆明黑着脸。
以前他真心觉得这个儿子是聪明的,现在看起来也就只是一点儿小聪明。
而且这点小聪明还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年轻时还行,现在就快不行了。
“她在乡下那么多年,为什么还回京充满期待?天天盼着回京,甚至,也没有记恨我们?”
陆老头在来京城的路上还在得意这个。
陆昭菱在乡下被他们当作牛马折腾了十来年,也没有仇恨值啊。
“她还给你们所有人都准备了礼物,眼巴巴地盼着回京。要是这个时候你们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不会闹成这样。”
陆明觉得冤极了。
“爹,你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哪来的礼物?她回京第一天就惹了大事!”
哪里有什么机会给他们对她好点?
陆明哼了一声,“再说,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对她好点就能家宅安宁的?我看她就是已经计划多年,想着一回京就把我们都赶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那女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要是肯听我的,能有现在的事吗?”
陆老头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后来你也不该和金巧珍搅和在一起,你这是存心让那女人记恨你。”
陆明被骂得有点儿恼羞成怒。
“爹,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年你也没拦着我。”
“你!”
陆老头被他气得脸都黑了。
陆如莲端着一碗吃的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勉强听到了几句。
“如莲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安荣走了过来。
“给祖父送吃的。”陆如莲淡定地说,“对了,安荣,我今天去看昭云了。”
陆安荣本来还想问她为什么来送吃的又不进去,听到她这句话,他的注意力立即就被拉开。
“你去看她了?她真的病了吗?”
“谁说她病了?她没病啊,你们一直都没人去看她吗?她在牢里可惨了。”陆如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