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苏公公来了呀,奴婢见过苏公公。”小院里伺候的中年嬷嬷笑脸相迎。
“不必多礼,主子爷命咱家前来传话;李氏身份卑微,区区一贱妾脾气还挺大,竟是看不上府中的东西,日后砸一样就少一样,不供应新物件。此外,命李氏抄地藏经百遍反省,抄完才得出院儿。”
苏培盛一口气说完,中年嬷嬷知晓这位李氏格格彻底玩完了,日后在后院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没主子爷厌恶的侍妾格格,连个奴婢都不用;后院倾轧不是说着玩的,一些小手段阴人能使人吃足苦头。
李氏在屋里听见苏培盛高声宣话,眼皮一翻,晕了过去;中年嬷嬷送走了苏培盛,回转一看吓了一跳,随机又平静下来,一个不受宠被厌恶的侍妾,可当不得请大夫。
“李格格,王爷下令,命你在院子里抄地藏经百遍,抄完方能出;此外,这个院子里的东西砸一件少一件,往后不会再往小院里添东西,您可得悠着点儿。”得宠是不可能的了,好生在院子里苟活吧。
侍妾格格顶多带些银票进府,连嫁妆都没有;但是,李家当家的就是个县令,才华平平,为人平庸,更没什么能支撑的了。
李氏来时也就带了百来两银子,这么些年过去,不得主子爷宠爱,连侍寝都没有过;更别说赏钱赏东西了,一次没有。幸得福晋仁慈,对两个侍妾格格不曾克扣,格格该有的分例都给安排到位,也不让后院里这些人气压她们,这才能过上好日子。
不想,李氏不知足,还想和福晋争主子爷,傻了吧唧的;瞧瞧隔壁的耿氏格格,人家多安分一人,小日子过的也悠哉,不用为钱财吃穿发愁,安安生生,本本分分的过着好日子。
要中年嬷嬷说,李氏就是吃饱了撑的,不想好了。
李氏一开始没醒过神来,等她抄完百遍地藏经出院子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苦日子;院子里伺候的嬷嬷丫鬟没一个给她好脸色看,送来的饭菜更是残羹冷炙,隔壁小院送的赏赐多不胜数,她这里门庭冷清,屋里的摆设怎么看怎么简陋。
想出去串串门,人家耿氏是个知足常乐,拧得清的,就是不搭理她;到最后,不仅好日子没了,连唯一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人也没了,一天天的沉默孤寂,人都快疯了。
转眼间,开春在即,经过上一年的玉米播种;今年扩大范围,产量惊人,比之小麦大米等产物,玉米更受欢迎。
再加上往年奉上的土豆等物,大清范围内百姓们的生活得到了有效的改善;特别是京城周边的城镇乡下的百姓感受尤为深刻,往年一年到头也就混个半饱,如今好歹能吃饱肚子有力气干活,往日的饥饿状态解一去不复返。
康熙帝龙心大悦,又给了雍亲王好些赏赐,陆陆续续送进了府中。
乌灵珠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双手托着肚子,沉甸甸就怕他们掉出来;没错,这次是两个,确诊了,基于上一次的失误,此次陈太医再三确诊,是两个。
乌灵珠都怀疑是这方世界的天道故意整她,第一胎三个,这一胎两个,还是极其容易受孕那种。
胤禛在府中时便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不假他人之手,苏嬷嬷和田嬷嬷担心的同时又为她们的主子高兴。
赏赐送到后院,胤禛走到乌灵珠身边扶着她的腰身,“福晋,皇阿玛又给赏了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宫里就那么些东西,进贡的也就那样,让苏培盛入库吧。”乌灵珠不甚在意,现在的内务府就有包衣奴才把持内廷的情况了;进贡之物还要经过包衣奴才之手,最后能留下多少好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好些残次品。
乌灵珠略略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致,苏嬷嬷抽了抽鼻子,“福晋,且慢。”
“怎么了?”乌灵珠回头问道。
苏嬷嬷走到其中一箱子东西面前来来回回嗅了好几回,吓得面无血色,“主子爷,请您带福晋进屋,箱子里有损害有孕妇人的药。”
“你说什么?”
“主子爷,这种药下的还挺浓重的,平常人闻不出来。”苏嬷嬷急得不行,“主子爷,还请您带福晋离开,再这么下去,只消半盏茶的功夫,福晋必定早产。”
胤禛脸色也变了,弯腰抱起乌灵珠就往屋里走,“来人,请太医。”
“是。”苏培盛吓的不轻,额头上密汗频出,快步小跑而去。
苏嬷嬷喊来下人,将那一箱有问题的赏赐都抬出院子;随后又让人检查其他箱子的东西,还真从里面找出了好些有问题的物件儿,只是未到轻一些。
动手的人是做了两手准备啊!若是抬出去的箱子没被发现,乌灵珠必定早产,甚至难产,或是一尸两命。若是发现了,这些物件一旦被用上,乌灵珠还是凶多吉少。
“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苏嬷嬷恨的咬牙切齿,福晋多好一个人,怎么就是有人看不得她好。
成婚后一直收敛本性,开府后又装病避开人们的视线好几年;这才安生了一年就又出幺蛾子,福晋产下三胎,这一胎又是双胎,会是谁下的手?
不管谁下的手,内务府都脱不了干系。
“苏嬷嬷,陈太医来了。”苏培盛拖拉着陈太医疾步而至,“苏嬷嬷,主子爷和福晋呢?”
苏嬷嬷指了指正屋,“在屋里呢,陈太医,还请赶紧进去看看。”
“好说好说。”陈太医刚说完,又被苏培盛往屋里拖,陈太医气喘如牛,又气又急,“苏公公,你能让我歇会儿吗?”说完又顾着喘气儿去了。
苏培盛急的跳脚,“陈太医,不能歇,福晋身子有恙,您赶紧瞧瞧去;若是晚了,咱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严重?”陈太医甩开苏培盛,提着药箱,也顾不得累了;一边喘息一边往屋内走,越过屏风到了内室,胤禛坐在床边,乌灵珠却很平静,陈太医一时有些拿不定,“奴才拜见雍亲王,拜见雍亲王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