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听闻永宁殿在选男宠的事情本还是不敢相信的,如今亲自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宁云舒真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这满院子的男色,看得人叫一个春心荡漾!
不过大皇子与明珠公主为何也在此处?
萧贵妃暗暗思忖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假装啜泣了两声朝宁云舒而去。
“长公主啊……殿下,明珠公主……呜呜……”
宁煜与宁陌雪也是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到萧贵妃,心想萧贵妃看到了这一切,宁云舒养面首之事也很快便会传入皇上耳朵里了。
宁云舒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撤下,院中很快便只剩下他们几人。
“贵妃前来所为何事?”宁云舒面色平静直接发问。
萧贵妃见状倏地跪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宁陌雪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然而萧贵妃拨开她的手死活不肯起来。
宁煜黑着脸疑惑问道:“萧贵妃这是作何?”
宁云舒亦是故作困扰:“贵妃娘娘在我永宁殿下跪,若是父皇知道了,我免不了一顿斥责。”
宁煜闻言白了她一眼,面首都堂而皇之养在宫里了,她难道还担心那必然会降临的一顿斥责?
萧贵妃说着眼泪又唰唰地落了下来:“长公主,那日宴会上乔儿纯粹是鬼迷了心窍!说出来也不怕公主与殿下笑话,乔儿对那张知熹张大人情有独钟,所以那日见其为长公主抚琴才会拈酸吃醋口不择言。”
“是吗?贵妃可是觉得发配浣衣局得惩罚不够?”宁云舒煞有介事地问着。
萧贵妃闻言瞠目,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长公主,我今日来是想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乔儿这一回!乔儿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了,浣衣局那样的地方,叫她如何活得下去啊?”
说着萧贵妃当着众人的面又抽泣起来。
宁云舒冷冷看着不置可否。
浣衣局可比她当年在匈奴的马厩里轻松多了,这萧贵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娘娘先起来说话。”宁陌雪心疼不已,将心比心,若是她去了浣衣局,母妃定也是如此无助与难过的!
“明珠公主,你与乔儿情同姐妹,你帮我求求长公主开恩可好?”萧贵妃泪眼婆娑地看向宁陌雪。
宁陌雪心中一顿,那日她告诉母妃有关于宁云舒身染脏病的事情的时候萧贵妃也是在的,如今萧贵妃这个眼神,除了乞求外还有几分威胁之意!
“姐姐……”宁陌雪艰难开口,眼中含着几丝忌惮,“念在贵妃娘娘母女情深,郡主又是初犯,要不网开一面以彰显姐姐气度。”
宁云舒闻言看向她目光如炬:“可我这人向来气量小,睚眦必报!”
宁陌雪不由得退了半步,她能感受到宁云舒眼中的怨恨,是对她的怨恨,对七年前和亲之事的怨恨,亦是对她将脏病之事透露出去的怨恨!
泉仁因为告诉她了这件事情,也不知宁云舒用了怎样的手段,竟然让其主动请辞离宫!
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她了……
宁陌雪不由得一阵心悸。
“不就是被诋毁了几句!泉太医不也出现替你证明了清白,你还想怎样?!”宁煜看不惯宁云舒自回宫后就一副全世界都欠着她的模样,一把将萧贵妃提了起来,“你不必求她,没用的!”
萧贵妃愣住,她正演苦肉计呢,这大殿下捣什么乱!
宁云舒微微一笑,眼神却始终如寒冰袭人。
诋毁几句罢了?那可是险些要了她的命!
“贵妃娘娘,正如皇兄所言,你也不必浪费时间。送客!”宁云舒毫不留情面。
桂嬷嬷见状上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娘娘,请。”
萧贵妃含泪,万般无奈只能转身离去,只是在一瞬间美目中全是恨意。
“宁云舒,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宁煜厉声斥责。
宁云舒也不想与他们再废话,转身朝殿中而去:“皇兄也该回去了。”
“你!”宁煜气得又握紧了拳头。
宁陌雪连忙将其拉走,她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处!
“皇兄,该用午膳了,我们先走吧。”
见宁陌雪如此温柔相劝,宁煜才懒得与宁云舒计较,毕竟他早已经答应宁陌雪今日要陪她用膳,不能在这里耽误了时间!
殿中,宁云舒终于觉得耳根子清静了。
“嬷嬷,人可都安排妥善了?”
选男宠只是表象,只有她越荒诞不经,这些人才越对她放松警惕。
但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人多数是朝臣送来的,正好为她联络各处提供了最佳借口。
桂嬷嬷点头,道:“按照您的吩咐将一共三十名面首全部安排在了微雨轩中。”
宁云舒微微颔首。
桂嬷嬷瞧着宁云舒胸有成竹的模样,亦是觉得选男宠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可宁云舒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实在猜不透!
永宁殿面首成群之事很快就被皇上知晓,不过却是未传召于她。
其中缘由宁云舒不难猜测,和亲之事皇上心中有愧,如今她回来了,只有对她好,传出去才能彰显他作为君主的襟怀洒落,作为人父的舐犊情深。
只要她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云舒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敢胡作非为。
她知道,在皇上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徒有其名维护皇室颜面的工具人罢了,他以为她即便是行事乖张了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可她这父皇,到底是年纪大了……
有关于永宁殿的事情皇上佯装不知,其余人也不敢妄议,但长公主日日纵情声色之事还是在宫里传开,文武百官有的颇有微辞,也有的人为了讨好搜罗民间男色不断送入宫中。
又过了数日,飞花殿中,贤妃愁容满面。
宁陌雪递上热茶,宽慰道:“姐姐每日只是听那些伶人唱曲作乐,母妃不必太过担心。”
贤妃接过茶蹙眉道:“如今宫中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她欲言又止,“雪儿,你尚未出阁,这些事情你是不懂的。”
她可是亲耳听那些宫人背后私语,什么长公主放荡成性夜夜笙歌,还说什么每夜伺候的面首都不同,有时候甚至是好几个人一起……
那是要多不堪入耳有多不堪入耳!
她这个做母妃的怎能不愁?
可偏偏皇上都默许了此事,她也找宁云舒说了好几次,可她是半点都听不进去!
“哎!”贤妃再次长叹。
“娘娘!不好了!”宫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贤妃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是与长公主有关?!”
宫人硬着头皮道:“正、正是……太医院今日去了一人,是长公主殿中的男宠,被……被诊断出了花柳病!”
闻言贤妃与宁陌雪皆是震惊。
这些伶人送进宫前都是有严格的身体检查,绝对是健健康康的,可这才在永宁殿待了几日便染上了花柳病,那定然只能是被人传染。
这不是坐实了宁云舒身染脏病之事?!
如此一来,那日大殿上的种种皆成了欺君!
贤妃惊得一身冷汗:“备辇!去永宁殿!”
御花园假山后,宁煜气得一圈锤在了石壁上,即便是拳头染血,依旧没能消除他丝毫愤怒。
“都这么久了,她一次也没召过你?!”宁煜质问。
李俊头摇成了拨浪鼓:“自是没有的!要不然我早被染上了!您不知道,现在微雨轩现在人人自危,殿下,草民实在是害怕啊!”
“闭嘴!”宁煜胸口起伏,“我看是那些贱奴本身就不干不净!”
明明那日在大殿上泉太医都证明了宁云舒没病,难不成泉仁还敢欺君不成?!
他不信,其中必有蹊跷!
“殿下,如今我该如何是好?要不您想办法给我先弄出宫去?待长公主身子好了草民再来伺候也不迟……”李俊试探说着。
宁煜冷冷看向他:“当初进宫之时你比谁都积极!”
“可……”
“闭嘴!此事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宁煜眼神阴沉,“得想个办法知道究竟是泉仁撒谎,还是有人搞鬼!”
连一个院判都有可能撒谎,那说明太医院的人是信不过了,那要用何种方法确定宁云舒到底有没有染病……
他沉思。
“可是殿下,这种事情如何能判真假?”
宁煜倏地一个激灵,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直接的办法,找个验身嬷嬷一看便知!”
李俊错愕须臾,随即赞同地点头:“确实,眼见为实,根本做不了假!还得是殿下聪明绝顶!”
宁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也怨不得他,谁让宁云舒如此荒唐落人把柄了!
他这也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