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玄蛭走进刑天华蓥所住的院子,正好听到那栋小楼内传出了小猫被倒吊起来打屁股般的呻吟声。那声音婉转缠绵,好似红舌舔着你的耳洞不断往内钻,真正是香艳到了极点。刑天玄蛭刚刚听到这声音,脸上不由得就冒出了很古怪的恼怒。几个黑衣侍女静静的拦在了小楼门口,刑天玄蛭也就站在楼前的小花圃内,没有进门的意思。那呻吟声足足响了半个时辰,才最终在一声漫长的极其压抑的长叫后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悉悉嗦嗦的穿衣声音,过了半晌,脸上带着一点红晕,披头散发的华蓥穿着黑色长裙,两只手笼在了宽大的袍袖中,缓缓穿过小楼的正门,带着几丝黑烟寒气飘了出来。
似乎是耗费了太大的精力,看到了刑天玄蛭,华蓥眯着眼睛养了养神,这才很软绵绵没有力气的问他:“二哥?何事?”
刑天玄蛭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反问道:“楼内是谁?”
轻笑了几声,华蓥乐道:“是前司乐令之女青月啊,难道二哥不知么?”
呸了一声,刑天玄蛭怒道:“看看你象什么样子?两个女子,大白天在楼内胡搞,传出去你日后怎么嫁人?”
刑天华蓥高高的昂起头来,语气淡淡的:“谁敢传出去?嫁人?我手指一勾,整个安邑多少臭男人会抢着来舔我的脚趾?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等下还出去有事。”
刑天玄蛭摇摇头,不想再管这个根本管不住的妹妹,只是摊开右手:“借钱,越多越好。”
刑天华蓥猛的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借钱?大哥穷疯了偷偷跑去蛮荒大泽补猎暴龙贩卖的事情我知道,二哥你不是还暗地里有些生意,隔几天去西坊一次,却也花不光你的钱,你找我借钱作甚么?”
刑天玄蛭老老实实的把借钱的缘由说了出来,刑天华蓥的笑容慢慢的消散了,她皱起眉头,很严肃的看着刑天玄蛭:“你和大哥,答应了?”
刑天玄蛭心头一颤,深知这个叛逆的冷冰冰的妹妹比自己更加精明,立刻问道:“有何不妥?”
刑天华蓥低头沉思了一阵,突然连连冷笑起来:“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王庭大会的正日,相柳柔居然能让你们进去宫廷的校场拼斗,大哥是个莽夫也就罢了,二哥你向来精明,怎么也不想想,相柳柔会冒风险在大王、诸大巫、诸大巫家家主的面前,输这么一场么?”
她走下了台阶,冰冷的手指狠狠的在刑天玄蛭的眉心点了几下,喝骂到:“不过是一赔十的小钱,你和大哥就上套了?若是真的在大王、大巫、各大家主面前惨败,你和大哥就干脆点,回族地啃粟饼打野兽玩罢。”
刑天玄蛭脑海中一阵盘旋,怒声骂道:“操,想阴我们兄弟?哼!”他转身就要离开。
华蓥立刻叫住了他,问道:“干什么去?”
刑天玄蛭回过头来,满脸狰狞的看着华蓥怪笑道:“去巫殿。”
华蓥皱起眉头,狠狠的踏了刑天玄蛭的脚丫子一下,怒道:“白痴,去巫殿叫族兄弟们出手么?你忘记安邑的规矩么?巫家子弟不许随意争斗,鼎巫更是严禁出手!你想要破坏规矩么?”
沉默了一阵,刑天玄蛭冷冰冰的看着华蓥:“那你说怎办?如果相柳柔真的有十足的把握,我真的不能想象,除了派鼎巫出手,安邑还有九等巫武能够胜过篪虎暴龙的。他可是刚刚独力斩杀了四名九等上品的巫武!在安邑,他如今应该是排名第一的剑手。”
华蓥轻轻的一笑,眉目间秋波转动,轻轻的朝着刑天玄蛭招招手,低声笑道:“那篪虎暴龙,可真有这么值得你们看重的?大哥巴巴的从蛮荒把人家骗来安邑也就罢了,你还这么相信他就一定能胜出?”
“他的巫力属性是极其罕见的,纯粹的厚土性质。相柳家的,可是柔水性质。”刑天玄蛭眯起了眼睛:“我们巫族,巫力传承都是通过血脉达成,五十年内,可以让篪虎暴龙的直系后代超过百人。百名纯粹的厚土属性的巫武或者巫士掌握在我和大哥手中,哼哼!”
华蓥轻轻一晒,淡然道:“恐怕还不止罢?土性巫力虽然少见,却也不希罕到这个份上。怕是你们还盯上了篪虎族的战士了罢?本家的子弟都进了巫殿,你和大哥调动不了,就动起了这份心思罢?他们之中能产生一名篪虎暴龙,说不定就能产生一万个,十万个!哼,想要瞒过我华蓥,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刑天玄蛭只是笑笑,华蓥眼波流转,稍微思索,突然鼓掌叫好:“好了,既然你和大哥这么看重这蛮子,这次又是决定了他出手,嘻嘻,你们手上哪里还派得出高手来?那么,我帮你们压一笔重注好了,会让相柳柔哭出来的重注。”
又笑了几声,华蓥不怀好意的看着刑天玄蛭:“那篪虎暴龙,既然能够杀死四名九等巫武,证明他起码也是到了真正的九等顶端。你真当相柳老六不知道他的实力么?他还敢提出决斗,那么,自然他派出来的那名剑手有古怪。但是再古怪,他也不可能派出一名鼎巫来。”
刑天玄蛭皱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华蓥耸耸肩膀,叹息到:“把你们赢来的钱分我七成,我就帮你们操劳这次的事情哩。明日正午么?还有整整一日的时间,足够准备了。”看到有点犹豫的刑天玄蛭,华蓥连忙分说道:“放心罢,我不会让你和大哥白白的在大王面前丢脸的,这不也丢了我们刑天家的脸面么?那相柳柔肯定准备了诡计,但是,你见我什么时候输过?”
刑天玄蛭沉思一阵,点点头,直接把夏侯卖给了刑天华蓥。他心里只是在怀疑,相柳柔怎么就这么坚信,自己赢定了呢?的确,相柳柔开出来的赌局,实在是对于刑天家太优厚了。输了他们要赔一大笔钱,赢了却也只要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俯首认输,的确有鬼。
而华蓥早早就派了十几名刑天府内的密卫,跑去熊营把夏侯带回了安邑。于是,夏侯在军营厮混了还没有三天,勘勘挂了一个军人的牌子,立刻又一头扎进了安邑的混水里面。对于夏侯的缺勤,刑天鼌等将领根本不当一回事情,反而这些家伙都带着钱袋子丢下了自己的军队,巴巴的跟着夏侯一起回到了安邑。
夏侯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眼珠子里疯狂闪动着金银财宝的光芒的女人的可怕。
华蓥直接纠缠着自己的祖父,打开了她祖父的私库,把里面一半的美玉、精金、珍珠、玳瑁、珊瑚、犀角等珍贵物事拿出,交给目瞪口呆的刑天大风等几个兄长,叫他们直接运了十几车的财宝找到相柳柔去下注。
夏侯搂着白,一人一兽浑身发冷的看到被激起了火气的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一声令下,黑厣军、玄彪军合计超过三十万军士刚刚拿到手里的军饷就被一票强盗般的高级将领勒索了出来,三十万个钱袋,合计超过五百万铜熊钱也被堆在了车上,送去了相柳家的府邸。
夏侯和白浑身大汗,夏侯不敢想想,如果自己输了这一场决战,是不是就同时得罪了黑厣军、玄彪军三十万同僚。他更加不敢想想,如果自己赢了这一场,真正输得内裤都没有得穿,只能向家族长辈求助的相柳柔,会不会不顾禁令,当场击杀自己。
再看看满脸铁青,眼珠子发红的刑天大风几兄弟,夏侯再次在胸口上画了几个十字,喃喃祈祷道:“巫是没有心脏病的,无量寿佛。唔,刑天大风他们的心脏,怕是用钢斧都劈不碎,应该是绝对不会有心血管疾病的。”
而紧接着受到操练的,就是夏侯。
仅仅穿着一条裤头,几乎**的夏侯被送到了刑天家内院最深处的地底。他也生平第一次见到了刑天家地下那规模庞大的建筑群。隆隆的巨响轰鸣起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刑天华蓥兴奋的叫喊声。
第二日,正午。
大夏王庭大会的正日。
大夏王出席大会,同时列席的,还有大夏安邑的九大巫,九州的九镇巫,四大巫家的家主,九州天候,数百大巫族的家主、元老,总数近万人在大夏宫廷中大会,商讨天下大事。那九大镇巫、中州外的八大天候,数百巫族的家主元老,更是直接以强横无匹的巫力挪移到安邑的,当天安邑所有的百姓就看到一道道极其明亮的彩光自天而降到了王宫内,天地中的灵气疯狂涌动,安逸城内,就连虫豸都不敢叫嚷一声。
就在大夏王庭最重要的重臣大员们在正殿商议了一个时辰后,太阳移到了正当空,正午时分到了。
王宫校场内,上千宫廷巫卫已经把校场的每条通道都掐得严严实实。
安邑世家所有有职务或者闲散的子弟,都在宫廷巫卫的带领下偷偷摸摸的到了校场边上,等着看热闹。而同时闻讯而来的,更有安邑都令、荒令、伐东令、伐南令、伐西令、伐北令六令下若干好事的将领。而王令禁司下黑厣军、玄彪军、御龙军,卫司下齑犼军、翔龙军、暴熊军六尉的将领军官,尤其是刑天氏的将领们,也无一遗漏的簇到了现场。
同时跑来看热闹的,还有大夏弼之下政令、律令、官令三令下的世家官员,这些官员中很多是相柳家的族人。
大夏相之下的衍技令、鸿文令、司乐令下属的世家官员,其中把握重职的,是防风家的人。
大夏丞之下的农、工、林、渔、牧、矿、商、骑、锻九令的相应人等,绝大部分是申公家的人,也都听到了风声,扑了过来。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等罪魁一个个抱着双臂坐在校场边的长凳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赢了固然是好,如果不幸输了,刑天大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夏侯失手输了这一场,他立刻向相柳柔提出搏命的决斗,他是拉不下面子当着大王等人的面道歉的。
相柳柔、申公鲲等祸首,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知道来观战的人会很多,毕竟相柳柔放大口风,答应了一个让人发疯的赔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安邑世家的子弟,甚至一些三代、二代的老人,也都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校场边上。这也就罢了,他们相信这次精选出来的那名剑手,凭借他的异能,是不会输给夏侯的。
但是,他们怕的就是万一!万一那名剑手输了,相柳柔、申公鲲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
刑天大风他们送过去的赌注,已经是一笔巨额的财产,两人想不通他们几兄弟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大笔的金钱。而那些跟风下注求热闹的子弟,他们似乎都是瞧准了那个一陪十的赔率来的,纷纷下重注压夏侯获胜。校场边上起码围了三万世家子弟,每个人随手丢出来的就是数百上千个铜熊钱,更有出手豪富的,砸出来的就是一块或者几块原玉!
如果夏侯赢了,那么,相柳柔、申公鲲怕是把自己零碎卖了,都不够赔上这笔钱的。
且不说挑起这次决斗的两方罪魁祸首都在那里心中忐忑,却说被华蓥蹂躏了一个晚上的夏侯,终于将养好了精神,穿着华蓥勒令刑天家的巫匠替他专门打造的一套铠甲,拎着一柄沉重无比的单锋剑,在数百名黑厣军的护卫下,缓缓朝着王宫行来。
白趴在夏侯的肩膀上,好奇的瞪着一对红彤彤的眼珠子四处乱望。它只是在好奇,怎么一路上就见不到几个人。
夏侯却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过是一次友客之间的决斗,两家子弟却压上了几乎全部的身家性命,至于么?看看一路上的情景,黑厣军、玄彪军甚至出动了大军净道,估计是害怕夏侯被人在半途刺杀,何必如此?
夏侯还无法理解,在安邑这个特殊的地方,两个世家子弟的友客在王宫校场进行决斗,意味着什么。他们赌上的,是自己全部的名声和荣誉,一旦输了,原本在族内受宠的骄公子,立刻会被家中的老人剥夺一切权势,直接变得比小老婆养的私生子还不如的凄惨角色。
每过几年,总有几个倒霉的巫家子弟在友客的决斗中失利,瞬间从高高的云端摔到尘埃中。
虽然决斗的是友客,但是友客的剑上寄托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性命,更是寄托着自己主人的脸面和地位。
在夏侯来到安邑之前,因为刑天家特殊的情势,刑天大风他们已经被相柳柔的友客欺压了好几年,刑天大风的黑厣军甚至还折损了好几个高级将领,却依旧奈何不得相柳柔他们从九州四方聘请来的高手友客。
眼看着刑天家这一代在王庭中抛头露面的子弟就要被相柳柔彻底的大压倒,夺去他的全部威风,夏侯凭空冒了出来,刚到安邑的第一天,就把相柳柔他们的三名友客打得满地找牙。感觉被触了逆鳞的相柳柔,哪里有不用全部实力找回脸面的道理?
所以,他立刻就派出了手下招揽的最厉害的剑手,更是花了大价钱走同了黑冥森家的关系,故意在王庭大会的正日,在王宫校场上和刑天大风他们来一次大的比斗。
相柳柔对自己的那名剑手信心十足,坚信他一定能赢,那就彻底的能够把刑天大风他们压过去,向自己家里的长老们证明自己的优秀,从而在家族中获取更大的权力,更多的特权,掌握更多的高手和机密。
为了刺激刑天大风他们接受在王宫校场决斗的提议,相柳柔采用了申公鲲的建议,故意用一赔十的赔率侮辱刑天兄弟,逼得他们不应战都不可以。但是相柳柔他们一伙人没有想到,平日里穷得丁当响的刑天兄弟们,居然能找到如许大一笔巨款来博一次,反而是他们自己被那十几车财宝给吓的差点没晕了过去。
而刑天大风他们的理由也是一样,好容易扳回了在安邑的不利局面,证明自己并不弱于相柳柔,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拒绝这次的决斗。尤其他们也相信,按照夏侯的实力,他应该能赢?毕竟,夏侯曾经斩杀了四名九等巫武。而且刑天兄弟他们还记得,夏侯那一抹彷佛精灵般的剑光,那盛开在空气中的剑华!
不明就里的夏侯在黑厣军士的簇拥下,顺着安邑城最宽的那条街道急行,很快就到了道路的尽头,那里不过是一堵矮矮的围墙,一扇小门。
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夏侯,突然感觉自己彷佛从一层粘稠的液体中穿过,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禁制!”
而白更是不安的尖叫了几声,伸开锋利的爪子,双目中白光闪动,做势待扑。
而他们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门。高达百丈的城墙通体漆黑,无数锋利的尖锐的铁桩从墙体上冒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锋利的尖刺。那宫门更是高耸入云,宽有百丈开外,稀稀拉拉的十几个长袍高冠的黑衣巫士在下面进进出出,有如蝼蚁。大门内,一条巨大的甬道,两侧树立着无数极高的图腾石柱,那石柱直插青天,每一根柱子上或者闪动着火光、或者缠绕着雷霆、或者喷出朦朦水汽,甚或有无数的枝叶从石柱中生长了出来。那柱子上的元气,充沛得吓人,近乎凝结成实体的各种属性的元气纷纷飘落了下来。
而足足有二十里长的甬道尽头,那是一座大山般的建筑。自地面到顶部的那栋大殿,分成了越往上面积越小的九层,每一层之间,是整整齐齐的八百一十级阶梯。每一级台阶都极宽大,极厚重,极陡峭,显得那最高处的大殿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这就是大夏王宫的正殿所在!而每一层大殿的墙壁上,用最为古拙的刀法雕刻出了巨大的雕像。让夏侯目瞪口呆,吓得差点惨叫出来的,就是那些图案,正是夏侯无比熟悉的。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捏土造人,水火二神疯狂交战,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更后是天神杀衮,衮腹中生出大禹,大禹领百姓开山治水。又有那天帝喝令天神斩断神木,断绝天地通道的景象。一副副图案无不是夏侯前生听过无数次的故事。“大夏,大夏!治水的大禹!”夏侯脑袋里一阵晕沉,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或者说,他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朝代?
而他身边的黑厣军辖制则是很惊奇的看着夏侯,笑道:“篪虎兄弟,想不到你们那里也知道大禹王治水的故事?哈,大禹王,可就是我们大夏的第一代王啊。他可是天神的儿子,他那时的属下,就是如今的各大巫家的先祖。而继承了天神血统的大王,就是我们大夏最强的大巫啊!”
浑身肌肉僵硬的夏侯麻木的下了黑厣,在几名黑厣军将领的护卫下,朝王宫内行去。
走了大概十几里的样子,他们再次的穿越了一层禁制,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了一片硕大无朋的广场。
长宽都有百里的广场上,矗立着九只无比巨大的青铜圆鼎。
正中一只三足圆鼎,而四周八只簇拥着它,正好占住了天下九州的方位。这九只高达近乎千丈的巨大青铜圆鼎上,雕刻了无数怪兽花纹,无数的山川树木,更有细细密密的鼎文在圆鼎上彷佛活物般游走。那圆鼎上斑斑驳驳的挂满了风霜的色泽,显然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物。
夏侯无力的呻吟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九只圆鼎发呆。
那正中的那只圆鼎,和他在Zone53发现的那目标物,不是一模一样么?夏侯甚至记得,自己就是靠在其中的一只鼎足上,引爆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临死时,他清楚的记下了那只鼎足上所雕刻的所有花纹,和眼前的那只,不差分毫。
那几个黑厣军将领没有嘲笑突然软在地上的夏侯,反而是无比崇敬的朝着那大鼎深深行礼后,带着万分的肃穆和庄重的低声说道:“这是大禹王治水之后,收九州之铜铸造的神器九州之鼎啊。这可是镇住了整个九州无数怪兽、无数鬼神的神器,我们大夏的国器!”
夏侯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九只圆鼎,没有丝毫意识的用前世的语言问道:“是你,把我带来了这里么?”
彷佛经过了无数岁月,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正中的圆鼎突然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一声,通体冒出了数百丈高下的青色火焰。
夏侯丹田内一热,一股无比庞大的古怪元力从他天灵直灌了下来,他整个人彷佛泡在了温水里,舒坦得差点呻吟起来。
那力量有如大地一样浑厚,有如沧海一样磅礴,有如青天一样高远,有如浮云一样轻灵,简而言之,那力量包含了世间的一切力量属性。
夏侯浑身上下无不舒坦,体内真元运转的速度足足快了千万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金丹已经成形,玄武真解已经修练到了极限处。
浑身骨节一阵乱响,夏侯猛的跳了起来,惊问到:“你们听到了什么?”
几个黑厣军的将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什么?没有什么声音啊?”
夏侯愕然,他忙摇摇头,仔细的盯了那九州鼎一眼,的确,没有任何的异常!
难道是他的错觉?可是丹田内那颗体积变态巨大的土黄色金丹不是假货,他的识海被突然扩张了十倍以上,也不是错觉啊?再看看,身边只有白眼巴巴的留着口水看着自己,似乎,只有和夏侯近乎心意相通的白,才发觉了夏侯身上的古怪变化。不过,白的那眼神是什么?怎么像是饿狗看到了鸡腿的贪婪模样?难不成他想要咬夏侯一口么?
突然间,王宫正殿上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钟鸣。
几个黑厣军将领浑身一抖,拉着浑身甲胄的夏侯就跑:“正午到了,想必相柳家的那个杂碎剑手也出场了。篪虎兄弟,我们这半年的饷银,可就全在你身上啦!给我们剁了那个该死的杂碎!你要是赢了,我们黑厣军、玄彪军的兄弟们等于是白得了五年的军饷哩。”
夏侯额头冷汗直冒,如果他真的赢了,相柳柔会不会气急败坏的亲自下场杀死他?
一边大步奔跑,一边回头看去,那九州鼎彷佛恒古未动的那样矗立在那里,默默的经受着一年又一年的雨雪风霜。
“难道,这个大夏,就是那个大夏么?”
神思一阵恍惚,夏侯已经被拖拽着到了一个巨大的校场上。他刚刚露面,四周已经爆发出了无数的欢呼声。那巨大的咆哮,简直就让天地都颤抖起来。无数具有暴力倾向的安邑子弟同时拔出了自己的随身兵器,疯狂的挥动起来:“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夏侯定睛看去,已经看到了那站在校场正中,高傲的抬头看天,彷佛悬崖上一棵枯松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