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大亮,休息一夜后,梵岩天精神十足,正坐在窗下闭目研究着天机术。
咚咚!
敲门声在楼下响起,他睁开了眼。
门开,只见张玥婷俏生生站在门外,清纯如少女的脸上满是紧张,怯怯看着他。
“进来吧。”他淡淡道。
就当张玥婷在叠被子时,他继续坐着窗户下闭目沉思。
水灵的目光有意无意偷瞄着梵岩天,张玥婷不敢太放肆,因为她还不清楚对方的脾性。
时间流逝,拖地擦窗,张玥婷干得是满头大汗,极力表现着自己。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只听外面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
“梵长老,宗主设宴邀请了所有长老为您接风,现在请您去大殿。”
“何必这般花里胡哨。”睁开眼睛,他嘀咕了一声。
“知道了,你且回去,我马上就到。”
一旁正在擦窗户上并不存在灰尘的张玥婷停下了动作,看向正在整理衣襟的梵岩天,轻声问道:“长老,您是要出去吗。”
“嗯。”梵岩天微微点头,看了她一眼。
“一会忙完,若累了,你便回去吧。”
“弟子不累。”张玥婷立刻道。
闻言,他微微一笑,自顾下了楼。
此时大殿内,只见一张张精致的竹案排列着,每张竹案上皆摆了瓜果和酒壶,一眼看上去相当的正式。
现在大部分竹案主位上已经坐了人,细数是七人,五男两女,他(她)们也正是沧神宗内外门的各个长老。
“我们这位梵长老架子倒是挺大,我等几人具已到齐,他却是没到。”一名清瘦,头发斑白,颧上有颗黑痣的老者似笑非笑道。
“梵长老实力超凡,有些架子倒也无可厚非的。”老者身左侧一个满面油光的矮胖男子呵呵应声道。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梵长老初临我宗,想来被琐事缠着了。”末座一名面容敦厚黑发男子迟疑道。
闻言,胖子二人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从始至几人却是有四人没有应声,一直安静的闭目养神。
他(她)们分别是两男两女,两个男子一个是俊秀的青年,一个面露威严白发老者;两个女子则分别是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老妪,四人一直沉默着。
一路来到大殿门口,来往的弟子纷纷行礼问好,梵岩天也点头致意。
看着恢宏的大门,犹豫些许,便径直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七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他。
“让各位久等,实在不好意思。”他淡淡一笑,对七人点头,左右看一圈后,见只剩下了两个空位,一个空位在正上方,一个则在右侧主位。
犹豫片刻,便径直坐在右则主位上。
“梵长老昨日休息的可还好?”中年美妇笑道。
“沧神宗环境清幽,挺好的。”他笑应,这中年美妇是内门一个长老,名叫吴梅,昨日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因同是内门长老,他自然不会傻乎乎跟人闹僵。
“梵长老一表人才,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不知可有道侣了?”矮胖男子呵呵一笑问道。
“修行之路漫遥,不敢奢求呢。”梵岩天转头笑应,这矮胖男子是外门长老,名叫张全辉,他也知道。
“梵长老……”
随着众人谈笑间,柳婵韵姗姗来迟。
见到她,八人连忙转头,纷纷点头致意。
此时的柳婵韵一袭浅黄衣裙,犹若花间仙子一般,不染尘埃,她声出若空谷般,轻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宗主哪里的话,我等也是方才刚来。”颧上有黑痣的老者哈哈笑道,他叫孟贾,也是名外门长老。
落座少顷,她便吩咐弟子开始上菜。
“梵长老是周师叔故交,因与周师叔的约定而守诺加入我沧神宗,这次有梵长老的加入,想来我沧神宗必定会更上一层楼,为我宗日后的鼎盛,本宗敬梵长老一杯。”只见柳婵韵站起身,面露笑意举杯。
“我等也敬梵长老一杯,希望梵长老早日融入我沧神宗。”连宗主都敬酒,七人安敢独坐?于是纷纷起身遥敬。
“各位心意,梵某心领了,既如此,那我等便共饮此杯。”心中无奈,他最讨厌这种场合,但还是起身举杯与众人同饮。
日落黄昏,这场接风宴席持续了一天,如今众人皆是喝得面红耳赤。
“明日,九阳门就要来例行收贡,诸位切记要约束弟子,勿要失了仪。”宴会将散,柳婵韵面色娇红,吐气如兰,与众人正色道。
“自然!”包括梵岩天在内,都微微点头。
昨日,柳婵韵已经把大概事宜与他详细说了,其中这上贡一事更是被她单独列开细说。
修行界中各宗门等级森严,一级压一级,就以沧神宗为例,像周边那些不入流的宗门是需要每年上贡一定数量灵石给沧神宗的。
同理,沧神宗也要每年上贡灵石给附近比他大一级的宗门。
向太冲山脉内就有不少宗门,其中势力最大的是三个中等宗门,分别是:九阳门、穿云宗、天芷宗。
沧神宗就隶属于九阳门辖内一个小宗门,所以每年是需要给九阳门上贡。
梵岩天虽知道这点,但心中他还是不理解这种行为。
其实他更不知道的是,在如今修行界各宗门中有一个奇怪现象,各大小宗门之间仿佛有默契一般。
就以星辰宗为例,像星辰宗这等大宗门是不会要求中等宗门或小宗门上贡的,而它们只会要求上宗的宗门给其上贡。
同理,中等宗门也大多不会上贡给大宗门,它们只会给比大它一级的上宗上贡。
宴会慢慢散去,各长老也相继离去,一些弟子开始进来收拾残羹。
抬眼见柳婵韵被弟子搀扶着向大殿内行去,见对方摇摆的身姿,梵岩天醉醺醺,双眼直瞪瞪,他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午夜降临,淡雅的房间内,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二人正是柳婵韵和梵岩天。
柳婵韵头痛欲裂,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尚不知自己已经被这卑鄙的家伙侮辱了。
天色很快明净,睁开沉重的眼眸,她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坐起身又倒下了。
一旁,梵岩天翻了个身,转醒过,一瞬间,二人四目相对。
“这……”眼前一幕,柳婵韵彻底呆住了。
“额,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刹那,梵岩天双眼急转,很是卑鄙无耻道。
浑身一阵颤抖,柳婵韵张大了嘴,面色苍白无比。
见其面色不似作伪,想到昨夜一幕,她强作镇定,呼吸急促回忆着。
“莫非是我……”她暗暗咬牙,身为一宗之主,她是个冷静的人,不禁转头死死看向他。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宗主清白,在下愿意自栽以证宗主清白。”装模作样取出一把长剑,他声音满是自责,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此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且出去吧,让我静静。”一掌拍飞其手中长剑,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她冷冷道。
手上动作微顿,梵岩天跳下床,连忙穿衣服,也不作解释,一溜烟便消失在房内。
“此人卑鄙至极,定是他玷辱的我。”深吸一口气,柳婵韵心中有了计较。
回到房间,梵岩天嘿嘿一笑,暗赞自己聪明。
打量了眼房间,干净清爽,他暗暗点头。
些许,张玥婷又来了,在房间内忙忙碌碌的表现着自己。
时间很快至中午,只见五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在柳婵韵领头下,前往大殿。
众人依次落座在大堂,收了柳婵韵递来的五百块灵石包裹,五人中一名满脸精明的大汉开口道:“魔门弟子最近频频出没在各地,尔等且要小心才是,若遇到大敌,便迅速派人来我九阳门求援,明白了否?”
“定然的,这次麻烦各位跑一趟了。”柳婵韵笑道。
沧神宗长老包括梵岩天在内,皆站立在她身后,静默不语。
“哪里,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话毕,男子点头,五人一同出了大殿。
跟在柳婵韵身后,梵岩天面色怪异,送灵石给别人,还要给人说抱歉,客客气气送人家出去,让他无语之极。
一直把五人送至门口,几人才停了下来。
“回去吧!”面无表情转身,柳婵韵当先进了大殿。
大殿内,众人分左右依次坐下,静默不言。
上方高台,柳婵韵静静坐在上面。
“梵长老留下,本宗还有些许事要与他说明白,你们且退下吧。”
七人告退离去,偌大的大厅除了两名静候的年轻弟子外,便只剩二人。
“你等也退下。”转头示意两名不明所以弟子,她道。
当见两名弟子也离开后,她先是审视梵岩天,随即闭目沉思,也不言语。
“莫非她知道了?”梵岩天暗忖,心里嘀咕。
时间流逝着,两人就这般安静坐在大殿里,谁也没有开口。
“你知道吗,我现在十分想杀了你。”眼眸缓缓睁开,柳婵韵平静看着他。
“在下确实该死。”他面色讪讪。
“可是我知不是你对手,且沧神宗更无一人是你的对手,若我强杀你,必定要付出代价。”
闻言,梵岩天嘴角一抽,没有再出声。
“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与你结为道侣。”垂目瞥他,柳婵韵轻启红唇,平静道。
“额……我的罪过,你说吧,如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定竭尽全力。”他讪讪道。
“我的境界是因为强行吃下一株冰蓝花晋升的,要稳定境界,必须要有比我修为高的修士的精血强行灌入我体内,方能成功。”
“你若愿意以身上的精血助我稳定境界,我便与你结为道侣。”
闻言,梵岩天皱眉。
精血是修士一身的精血所在,可以说是修士固本之源,一旦精血流失过多,轻则重伤百日,重则修为倒退。
所以,一般而言,修士是决不愿意消耗自身精血的。
“我境界比她高,想必消耗不了多少精血,要不就应承于她算了?”他暗自细语。
时刻注意着这无耻之徒面色,柳婵韵思绪间,已经想好了对自己最有利一种处理方式,她不可能就这般平白无故被其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