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好意回宗帮忙应敌,居然还这般对我,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他气极。
幽黑的牢笼,无声的空间,勉强平复心中郁气后,他便开始打量周围。
入目,只见左右皆是牢笼延展出去,前后则是狭窄的过道,过道对面又是一排长长的牢笼,一排排很是密集。
小时候虽听说过这里,但梵岩天却从来没来过,一是因为此地太过阴森恐怖不敢来,二则是有看管的三代弟子在,也进不去。
“呼——没想里面是这般光景。”注目打量着,他暗暗道。
“你又是何故被关押至此?”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男声从左侧传来。
皱眉转头,他刚进来时就看到了这身穿四代衣物的男弟子,心中不禁有些讶异,没想对方会主动与他说话。
“自然是受过了。”此时心情十分不好,梵岩天也懒的管他是几代弟子,不咸不淡回应道。
“这里何人不是受过而来?我是问的原因。”只见男子从地上草席起身,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他面前。
嘴角不禁抽搐,梵岩天无语,对方这般随心所欲,这又哪是关人?
“你如此明目张胆行走,不怕责罚?”他没好气道。
谁知男子呵呵一笑,目光落在他身上,摇头道:“我等宗门弟子关押之地并没启动阵法,只要不是太过,那看守师叔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抬眼打量男子,只见对方面容倒是俊秀,个子不高不矮,一双桃花眼流动着光芒,正淡笑看着自己。
“又是阵法?”梵岩天心中微动。
“师长我因与一名女弟子暗生情愫,方才被宗门贬至此地闭门思过,这一晃已然一百余年了啊。”男子轻叹一声,随即笑道。
“哦……”梵岩天撇撇嘴,他对对方陈年往事可没兴趣知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受此大过?”见梵岩天无动于衷表情,他好奇道。
也不怪乎他这般问,要知道斩尘仙门对弟子间感情之事是不会横加干预的,而男子这般说,其实是在故意给他找话题聊。
可是却没想到,梵岩天居然这般无动于衷。
“若没事,我要修炼了。”他面无表情道。
“额……”嘴角微抽,万万没想到这六代弟子如此有个性,男子苦笑,想找人聊天愿望算是破灭了。
“你这弟子好生无趣……呵呵……不过日子长的很,我叫石维文,若无聊了记得来找我。”话毕,他无奈一笑,身子一闪便回到了原来牢笼。
随着时间的推移,梵岩天愕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周便开始叽叽喳喳响起了说话声,与刚来时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间不停流逝着……
此时石洞外,赤木正与余汉平说着什么。
“那就多谢师弟了,我稍后便出来。”老脸上满是笑意,问清梵岩天位置后,他抱了抱拳,独自走进了山洞。
脸上笑意收敛,只见赤木面无表情进入深入了进去。
山洞内,听到脚步声,原本喧闹的说话声顿时骤停,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见状,赤木脸上威严色尽显,他似是无意扫了眼周围。
凭借出众的神念,梵岩天已然知道了是谁来了。
一路来到牢笼门口,一个闪身,赤木便走了进去。
“师尊。”见到他,梵岩天讪讪唤了一声,想到自己刚回来就受牢狱之灾,心中很是尴尬。
威严脸上露出笑意,看到他,赤木不禁笑骂道:“你这小子,一回来就不消停。”
见其气势果然如掌门师叔说的那般已是达到了婴煞境,他心中感慨万分。
自己修炼几千年才至如今境界,而这小子不过百年就直赶上他,要不是无虚子告诫说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否则,他真的怀疑其怕是修炼了什么歹毒秘法。
“且与为师讲讲,你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他面色转正道。
赤木问起,梵岩天犹豫些许,问道:“师尊,那司马雁可回来了否?”
“这倒不曾。”赤木不明所以,微微摇头。
“唉……”心中暗叹,梵岩天知道自己如今也需要给赤木一个交代,迟疑片刻,于是便把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你竟侮辱了她?”
“弟子一时鬼迷了心窍,所以……”他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赤木的眼睛。
“这女娃倒是烈性!”赤木轻语,随即瞪眼转向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孽障,若按以前,本座定将你废了。”
他此话倒是非虚言,如不是当前形势对斩尘仙门极为不利,他又比较看重梵岩天,是定然不会轻饶他的,毕竟其所作所为与肆意妄为的逆修无异,已严重违背了天修者的准则。
“为师再问你,你现在境界可是婴煞境了?”
闻言,梵岩天尴尬点点头。
“果然!”听到他亲口承认,赤木心中暗惊。
负手来回行了几步,强行平复着心中的惊骇,他在思绪着。
眨眨眼,瞧面色不停变幻的赤木,梵岩天不明所以。
“按理,你之修为已符合晋升一峰之主要求,但是,我宗从建立至今,从未有你这般修为年纪的弟子,且你之阅历心性还远远不够成立一峰之位。”
“嘿嘿,弟子也没想过建峰。”闻言,梵岩天满脸得意,为自己修为得瑟无比。
不说斩尘仙门,就说偌大个九州,百岁不到就臻至婴煞境者谁人能达到?
“你这小子……”赤木见他满脸得瑟模样,心中不禁哭笑不得。
“也好,你修为至此,对目前我宗来说也算是个好事,待你出来后,为师领你去见掌门人。”
“师尊,你可否与掌门说一声,放我出去吧,这鬼地方待着真没意思。”
“你一天胡作非为,这些日子就好好在此思过,为师就先走了。”摸了摸他的头,赤木摇头一笑,随即身子一闪,就出了牢笼。
看着赤木远去的背影,梵岩天傻眼,本以为是救星出现,却没想对方只是刻意来问他几句话而已,心中不免感到失落。
左侧牢笼的石维文自然听到了二人对话,只见他满脸呆滞,不可置信望着梵岩天。
成立一峰,婴煞境,任何一个词眼都惊住了他,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新来六代弟子会是这么妖孽的人物。
自己与其两相对比,再看梵岩天时,他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道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就在梵岩天百无聊赖时,一道声音传进他的耳里。
举目扫视后,他的目光便落在前方过道对面一个老者身上,不觉疑惑。
只见老者满头乱糟糟长发,满脸皱纹密布,正佝偻着身子在看着他。
梵岩天诧异下,传音道:“你是何人?”
“道友莫是忘了,我二人曾见过一面。”老者伸手拨开长发,淡淡一笑。
审视着老者,梵岩天面露异色,努力思考着,他并不记得见过此人。
“道友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流云城否?”
见对方提到流云城,他下意识就想起怀他孩子那些女修士,这般想来,他的孩子都已是半百年纪了。
“可记起了?”老者似笑非笑,满是皱纹脸上面容恐怖。
“不曾!”谁料梵岩天回过神来很是干脆的道,他是真的不记得此人。
“流云城柳树下的老疯子,道友的当真不记得?”老者心中无言。
“柳树?”他一愣。
见其若有所思,老者心中一动,开始幽幽念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
“是你?”当老者开口后,梵岩天顿时恍然,不禁有些惊讶打量着他。
“你又怎会在此?”他不解道,还记得当时且还以为对方是个高人,没想却是个老疯子,于是没怎么搭理就走了。
时隔多年,竟这般相遇,心中无比怪诞的很。
老者淡淡一笑,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传音正色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再与你细说,刚才与道友说的交易,道友可有兴趣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