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子迟疑,他怕贸然求药,引得对方反感。
“既无事,告辞。”瞧之缄言,他转身就走,对不相识的人,可不愿过多浪费时间。
“兄台且慢。”男子无奈说:“在下确有事有求兄台。”
“求我?”
“正是!”
梵岩天笑了,他失笑:“你我素不相识,我为甚要帮你?”
“在下愿以重宝酬谢。”
“那你且说说,求我什么?”
“敢问兄台那瞬息愈合伤口的是何物。”男子直言不讳。
微微一愣,看了眼花鹿,梵岩天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看来还是只开了灵智的妖物。”他目光微闪暗语,随即说:“是一种灵药!”
闻言任曲不禁大喜,激动再问:“可能祛毒否?”
“自然!”对自己口水,他现在自信的很,每天绝对存下一瓶以作来日备用。
“当真!”
“我何以骗你?”
想到母亲身体里的毒素已然折磨其千年,更是让母亲境界从大乘境跌落至如今人劫境,他恨不得将那下毒之人大卸八块。
可是,那人乃大乘境修士,一手毒功出神入化,就连同境界中都难遇敌手,以他天劫之境,又如何能敌?
是以,他不得不放弃报仇想法,专心为母亲治病。
时光无情,这千年来,他带领母亲四处奔波,不知求助了多少隐世大能,但结果却都是素手无策,其间各种灵丹妙药更是吃下不止万种,依然毫无半点作用。
如今母亲越发迟暮,从绝世之姿落成这番老态,眼看时日也不多了。
可他不甘心,依然四处寻求良方,希望上天垂怜让他找到能治疗母亲身体内毒素的灵药。
所以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就绝对不会错过。
“兄台可否割爱,贫道愿以重酬相谢。”他眼露期待色。
眼前的梵岩天虽看似没有修为,其身上却有种独特的气息人,是以他不敢用强,怕弄巧成拙。
“此人莫非中毒了不成?”目光扫视男子,梵岩天暗语。
“不满兄台,如今家母遭奸人所害重危,若兄台之药当真能祛家母身上之毒,哪怕兄台开出任何代价,贫道也当拼进全力。”任曲咬牙。
心中一动,闻言梵岩天双眼一亮,功德之事,他本就是苦思难寻,此番送上门来的功德,他又岂会拒绝?
“咳咳,此事简单,你且带我去你母亲那,我当尽力而为。”他轻咳一声说,一副被重酬打动姿态。
“好!请随我来。”任曲点头,面上不以为意,这些年,他早已看透,深知世间没有空手套白狼好事。
树叶晃动,只见任曲挥手间,二人便消失在不见,独留花鹿在原地。
断崖下山洞——
就四周零星分布着灌木丛,梵岩天二人顿时出现在洞口。
眼前是一人来高山洞,微微点头,任曲当先走进。
“不能让她们久等 ,得快些处理完回去。”心中暗忖,他连忙跟随。
一路进了山洞,只见一颗夜明珠悬挂石壁,在它映照下,山洞内一目了然。
地上很干净,就见深处一道石梯延至到一块灰色大石上,一张淡红色床榻摆放正中,纱帐间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侧身在内。
“娘!”任曲连忙上前。
稍许,一个老妪被其颤颤巍巍搀扶走下。
打量着老妪,只见其双鬓沧色,皱纹密布脸上满是病态,他迟疑,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翠色玉瓶递过去,里面正是他口水。
“贫道也不知能否根治令尊,你且让令尊服下看看。”
闻言,任曲接过玉瓶,先是打开闻了闻,瞧并无甚特色后,他不禁皱眉。
“小兄弟好生眼熟,你我可是见过吗?”老妪双眼无神,目光颤颤落在他身上。
闻听此言,不止梵岩天,就连任曲都是满脸错愕。
“娘,你且服下吧。”他无奈,只当是母亲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将手中玉瓶缓缓凑至其嘴角。
看着对方喝自己口水,梵岩天将目光连忙移开,因为连他都觉得恶心的紧,不忍直视。
“不知此药多久见效?”瞧母亲喝完,任曲问。
“多则一天,少则半天,贫道尚还有要事,若令尊好些后,不妨去大图镇寻我。”话毕,他转身就走。
“等等!”任曲连忙拦住他,不知药是好是坏,他又怎会放任其离开?
“阁下何意?”梵岩天皱眉。
“道友稍后,一会儿若家母无事,我当亲自给道友赔罪。”
“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
“抱歉!”
“任儿,放他走,为娘无事。”目光若有若无打量梵岩天老妪开口,她好歹曾是大乘境修士,吃下之物有害无害,自然是清楚的。
见母亲这般说,任曲只好错身,并正色道:“若家母病情好转,贫道自当亲自上门向道友道歉,并奉上重酬。”
对方一会兄台一会道友的,梵岩天撇嘴,没有说话,径直出了山洞。
他虽理解其忧母心切,但是,此时心里却着实不爽的很,有种做好事不得好感觉。
一路出了山洞,从乾坤戒中取出野梨,他便向来时路行去。
却说此刻山洞内,母子俩正在对话。
“他叫什么名字?”老妪目光闪烁问。
虽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问,任曲还是答:“孩儿不知。”
“曲儿,你速去跟踪他,且看他住在哪里,再行回来告诉为娘。”
“孩儿不明白。”
“他很像一个人,你且查就是,事后,娘会告诉你。”老妪摇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踏踏——
望着任曲消失离去背影,老妪微叹,随即缓缓躺在床榻上。
“姐,会是他吗……”她轻语,手臂微抬,手中顿时多出一幅苍黄纸卷。
随着她慢慢翻卷纸卷,只见一个英俊的男画像顿时显现在纸上,当见到男子后,也同时激起了她的回忆。
“奵儿,你天赋比姐姐好,姐姐相信你它日定能问鼎仙道,此番黄河仙门既然看中你,你且去吧,不用管姐姐。”
“我不,我死都不跟姐姐分开,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傻妹妹,姐姐这般天赋,能否臻至巩基都能难,如今又身怀六甲,如何能长途跋涉?”
“可是!”
“奵儿,姐姐只求你一件事,日后若我止步于巩基不幸陨落,若有机会,姐姐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
看着姐姐拿出画像,她疑惑:“他是谁?”
“他是我腹中孩子父亲。”
“就是那个侮辱你的家伙吗?”
“若……可以……请你帮我问他,他为何要这般对待我……”
脑海中剩下的是姐姐哭泣声,想到姐姐最终还是没有臻至巩基境陨落,任奵眼泪顿时流下,染湿了枕头。
那个流云城的夜晚,她亲眼目睹姐姐难产离世,并带着其刚生下的孩子跟随黄河仙门弟子回到黄河宗,给孩子取名任曲。
可是世事变迁,一场天灾将九州吞没,那时她正带着任曲外出历练行至凡人一座小城,她不知为何,小城居民皆安然,但九州却成了一片焦土。
所幸的是,那场天灾后,她和任曲机缘不错,意外得到一部典籍,凭借着出色天赋,万年间二人臻至了如今境界。
死死盯着画卷中男子,这个让单纯的姐姐极为委屈家伙,任奵不禁咬牙。
再看画中人,正在当年星辰宗时一袭蓝衣的梵岩天,所以,在见到他后,任奵才会感到眼熟。
至于为何任奵没有当场质问他,不外乎是两点。
其一,是因为时间,他不相信对方能活到现在,而且还是在那场天灾下活到现在。
其二,如今梵岩天模样成熟了许多,身上也再无那画中轻佻的模样。
也正是综合这两点,她才没有贸然质问,以免徒惹笑话,毕竟世间长相相似之人实在太多。
“若真是,我定然一剑结果了你,以慰姐姐上天之灵。”她恨恨咬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