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这边请!”看了眼两人,司徒云开口。
“道友请。”司徒凤栖一愣,反应过来后旋即点头。
下方,梵乔双目通红激动不已:“爹……孩儿还以为您……”
听着儿子泣声,梵岩天强行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慢慢松开了他。
“为父无碍。乔儿,你能活着,爹真的很高兴。”
久别重逢喜悦充斥在梵岩天心头,他迫切想知道儿子模样,只见他连忙掏出火折子,摸索着已经碎城片油灯的灯芯。
见父亲如瞎子般在地上摸索,那打碎的油灯碎片将之手指刺得鲜血直流,梵乔一惊,连忙上前。
“爹,你——”他制止他,满脸惊色。
“不碍事。快帮爹捡起灯芯,让爹好好看看你。”
梵乔拳头紧握,从开始他就奇怪为何父亲身上毫无法力波动,此番,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父亲不是没有法力,而是已经是个彻彻底底普通人。
他大怒:“究竟是谁害您成这样!”
“没人害我,稍后为父再与你解释,你先帮为父捡起那灯芯。”他愣了愣,心中不禁一暖,笑说。
见父亲已不能夜视,梵乔强行压抑住心中怒火,身子一动,便带着其消失在原地。
田府大门口,两个灯笼高悬明晃晃的,那原本值守的家丁现在却不知所踪,二人突然现身出现。
见移身至此,梵岩天目光连忙落在梵乔脸上。当见到眼前是个双鬓苍白鹤发童颜老者时,他大惊。
“乔儿,你——”
嘴角微抽,梵乔无语,父亲依然双十年华面如冠玉,而作为儿子的自己却是耄耋之年,这叫他怎么解释?
“唉,万年……倒是为父失言了……”反应过来时光已过万年,梵岩天微叹,旋即不再多言此事。
“爹,我娘她还好吗?”没有在意此话,梵乔急忙问,当年离开梵村时,燕婉是和梵岩天在一起的,所以现在他依然认为燕婉和他在一起。
梵岩天:“你娘……”他面色一僵。
“难道……”见状,梵乔面色大变。
知道儿子误会自己意思了,他苦笑:“为父也万年没见到你娘了,不过她应该还活着。”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梵乔心里满是不解。
从当年出梵村后,他们众兄弟就分散至各地,后来大劫来临,他莫名其妙昏迷幸存下来,同时还机缘获得了绝世功法。
清醒后而他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回梵村,想看看父母是否无恙。
不过,他赶至梵村后,却发现不管是梵村还是无极仙门也如其他地方一样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焦土。
他愣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所见。
在再后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正式开启了四处为家的修行。
时间的推移,随着境界越来越高,他眼界也变得越来越广,最终便知道地府的存在。
但也因此让他萌生出了成仙之后去地府探知父母的想法,他要问父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修行,一路漂泊,直至几十年前他路过太元部落并救下被灭门后独活的岳擎,才这发生后面的事。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那场天灾开始……”听到儿子问,他开始了述说。
听着父亲缓缓道来,梵乔张大了嘴巴,当年他莫名其妙昏迷,虽然从后面知道起因是一场天灾,但能详细描述的人却寥寥无几。
此番听梵岩天述说具体细节,以他现在大乘之境修为都不免被惊住。
“十六姨娘竟然……”他惊呼。
“那女人如此无情,为父也想不到。”提起舒雅,梵岩天心中就憋闷的紧,有些不愿多提及此事。
少顷,将一切说完,他微微一笑拍了拍梵乔肩膀:“乔儿,既然你和云儿、你七姨娘都无事,你母亲绝对也无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瞬间梵乔豁然开朗,他从当初他就怀疑自己怎么会活下来,且又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就得到那本功法,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父亲所说的那金珠安排的。
见梵乔沉吟不语,梵岩天还以为其心中失落,不禁笑说:“功法虽重要,但若无恒心毅力,也难将有成就,乔儿你能至现在这般境界,为父为你自豪。”
“孩儿想的不是这个。”闻言,梵乔摇摇头。
修为至如今境界,他自然不会妄自菲薄,现在所想的是,这人海茫茫,如何去寻母亲。
“爹,这些年您受苦了,从今往后,只要有孩儿在,孩儿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您一根汗毛。”他眯眼冷声说。
在听到梵岩天这些年经历后,他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父亲。
闻言,梵岩天微愣,旋即失笑:“爹知道了。”
再说此时的大图镇,只见一些幸存下来百姓从废墟中攀爬出来,随着时间推移,大图镇便被一片哭喊声笼罩。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战,后来若无司徒云插手,这些人也定是不能存活的。
镇上长空,司徒云和司徒凤栖并肩看着下方,二人面色都极为淡然。
“贫道道号凤羽,不知道友怎么称呼?”司徒凤栖转头。
“司徒云。”
“这可是道友俗家名字?”她惊讶。
司徒云颔首,他虽有道号,但其实,他喜欢与人说自己真名。
“贫道俗家也是姓司徒,名唤凤栖,说来,我与道友倒是同宗。”司徒凤栖难得的露出笑意。
“司徒凤栖。”这些轮到他讶异,目光不禁落在司徒凤栖脸上。
“道友可认识司徒玄?”他好奇,不禁想到当年大元朝皇帝司徒玄来。
风吹动司徒凤栖发丝,当听到这三个字时,她愣住。
“看来道友也是大元朝的人,说不得还是皇室子弟。”司徒云面露笑意,他本就随口而言,见其模样,顿时猜到了几分。
要知道,当年的大元朝,司徒非是大姓,但是,一提到司徒,人们就下意识会想到开创一代盛世的司徒玄,而其中自然也包括土生土长的司徒云。
“道友既说此话,想来也是大元朝子弟。不瞒道友,司徒玄乃是家父。”
“如此说来,你我也算一国之人,倒是贫道失礼了。”司徒云轻笑,面色不知不觉缓和了许多。
如他这等境界,什么皇帝公主在眼里也不过是蝼蚁而已,他面色缓和的原因则是对方修为与自己相差不大,如今又同是九州之人,是以才客气了几分。
“道友,不知那梵岩天你是什么人?”司徒凤栖疑惑。
眉头微皱,他眯眼:“如兄如父!”
“道友勿要误会,贫道与他也相识,无甚他意。”没想对方提到此人就变脸色,思前因,她连忙解释。
“相识?”司徒云愕然,猛的一下子想歪了。
在他看来,一个漂亮女人若和自己大哥相识,说不得又是大哥情人。
被他那审视目光看得疑惑,司徒凤栖轻笑:“我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道友,此番耽搁许久,贫道告辞了。”旋即,她轻笑。
“好,道友慢走。”闻言,司徒云双手抱拳。
深深看了眼田府门口的梵岩天,只见司徒凤栖瞬息消失在长空中,闪身向风居城而去。
这次,她愤怒的原因不是因为和岳擎感情有多深,而是因为世间最后一个血脉同宗死去,从而失去念想。
但现在,再得知岳擎尚有儿女在世,是以对胡廿三人恨意已然消逝了大半,如今便想去看看。
田府——
此时的田府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各处的灯火开始点亮,府里的家丁丫鬟也不再那般惊慌失措。
田府大门,梵岩天与梵乔说了许多话,梵乔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以,他对其丝毫没有什么隐瞒,将自身所有秘密也全无遗漏告诉了他。
“乔儿,你先去看看云儿,为父进府去看看情况。”话毕,就见他穿门走了进去。
瞧父亲如无物穿门进去,梵乔微愣,不禁有些相信其所言的功德之事。
“哈哈,梵乔,刚才真是抱歉了。”只见司徒云讪笑着出现在门口,一把搂住梵乔。
“呵呵,若我被人打死,一句抱歉有用吗?”梵乔虽翻白眼,但双手却紧紧和司徒云抱在一起。
稍许,二人分开,双目对视。
司徒云微叹:“时光匆匆,没想连你也老了。”
“是啊,都老了。”
“刚才之事我都了解,但不知是你,真是抱歉。”
“怎能怪你——此番若不是有你保护我爹,而他老人家又因……”梵乔拳头紧握,接下来话没有说下去,他现在很是后怕,无比庆幸司徒云存在,否则梵岩天因自己战斗余波而陨落,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哪里话,我是大哥从小带大的,保护他我义不容辞。”拍了拍梵乔的肩膀,司徒云笑说。
“说起来,你还比我大一辈,但是,若让我叫你娘舅,我却是十分不愿的。”梵乔颔首,随即撇嘴。
“哈哈,这可由不得你。”闻言,司徒云开怀,一把抓住他的手:“走,去风居城喝酒去,这酒我可是存了好几千年呦。”
“当真?”梵乔双眼微亮。
“哈哈,骗你作甚。”
“那我爹……”他迟疑看了眼大门。
“有你我二人在此,何人胆敢放肆,且放心。”司徒云含笑。
“既然如此,那好。”梵乔微微点头,旋即就见二人骤然消失在原地。